第7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江夜抿起唇,把作業翻得嘩啦作響,心裡也像有什麼在燒,眉宇間漸漸湧起焦灼,最後把作業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別胡說!與其說喜歡,還不如說我討厭他更可信。”

  “你討厭他?”

  江夜垂眸,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你真討厭他?”那邊追問,語氣有些微妙。

  江夜展開新的一頁作業紙,“你要只說這些無聊的事,我就掛了。”

  那邊道,“好好好,那我說點有意思的?既然你討厭他,不如我幫你教訓教訓他,怎麼樣?”

  江夜皺眉,正要說什麼,目光一頓——窗外樓下,夜色中,一個被他囑咐好好休息的人大晚上換上一身便服準備出去鬼混,金色腦袋在燈光下尤為顯眼。江夜留下一句“有事下次再說”,摔了電話,起身快步跟了出去。

  第71章 純血再臨(4)

  師宣只是想出去吃點“夜宵”,沒走多久就被江夜攔個正著。他無奈瞥了眼少年堅決的表情,明白只能再找機會了。

  血族的能力來自鮮血,每日行動所需消耗的也是血液,雖然長時間不飲血也死不了,但身體機能下降會影響靈敏度,師宣自開學起就沒早吃過飯了。

  兩人並排回去,聞著江夜涌動的血液芳香,師宣差點綠了眼睛,緊接著異常淺淡的魂息飄進鼻子裡,抑制了他的欲望。

  望著身側陌生又熟悉的少年,師宣不願相信耶狄斯已經不在了,但吸血鬼沒有輪迴,耶狄斯亦沒有借胎重生的天賦技能,照理說不該有第二個故友出現。師宣仔細回想下部內容,講述一個從聖戰中存活下來的吸血鬼“鳶”統治暗夜帝國的故事,思來想去,聖父的記載都自聖戰戛然而止。

  師宣這一次並不想把精力耽擱於情愛,然,獲取風月之力需搶奪“鳶”的風頭氣運,也就是君臨帝國,而他,需要一個重新進入暗夜帝國的契機。

  思索間,屋門已在眼前。

  江夜抬抬下巴,催促師宣進屋。

  “我想你並不是我的監護人。”師宣盯著這個他始終不忍苛責的少年,無奈中透著些微煩郁,道,“下不為例。”

  門砰地一下關上,江夜摸摸差點被撞到鼻子,心情窒悶,他也不知道這人給他下了什麼藥,明明該冷眼旁觀的事,偏偏鬼迷心竅無法坐視不管,煩!煩!煩!江夜氣得狠狠踢了腳門,木門晃蕩一下,屋裡的人卻毫無響應。

  “真晦氣。”江夜擼了擼頭髮,轉身走了。

  ……

  翌日,陽光明媚,師宣安然度過一天,下午放學,學生們撒歡一樣四散而去,他慢吞吞收拾文具,不疾不徐離開。

  當他打著一把遮陽傘路過操場時,習賜抱著籃球領著一圈人包圍上來,黝黑的大男孩笑出一口白牙,“要不要跟哥哥們一起玩球?”

  師宣充耳不聞,繞過幾人。

  習賜又越一步再次擋在師宣面前,明朗的笑容因深邃五官落下的陰影顯出幾分晦暗,“來,跟哥哥玩會兒嘛?”

  師宣這才抬起眼皮,一雙碧眼像冬日被冰封的湖泊,啟唇吐出兩個輕飄飄的字,“滾開。”

  習賜幾人被少年氣場鎮住,齊齊愣住!唯有習賜糾纏不休,臉上笑容漸漸淡去,一隻手壓上少年肩膀,死死捏住,“怎麼,這麼不給面子,看不起哥哥。”

  師宣舔了舔牙,目光一掃,周圍學生稀稀落落,似有人發現這邊氣氛不對,頻頻回望,眾目睽睽之下,並不適合暴露超常的能力。而幾日未進食,體能大幅度下滑不能單憑身體硬抗,師宣眯了眯幽幽泛綠光的眼睛,握住習賜的手,瞥了眼他手中籃球,聲音中透出幾分蠱惑,“我想,我們需要一個幽靜隱蔽的地方‘好好談談’。”

  兩方趕往垃圾投放點,師宣不經意瞄見上次磕到膝蓋的女生擔憂地看來一眼,匆匆跑回教學樓。

  教學樓陰面。

  習賜把球拍得咚咚咚響,打算與少年玩“躲避球”。師宣四下打量,沒有監控,他緩緩收起傘,舉起傘把的樣子仿佛舉起一把劍,姿態凌然而優雅,像是西方老電影裡準備決鬥的貴族,看得幾個幫凶寒毛都立了起來,唯獨習賜恍若未覺。

  然而,不等師宣準備做點什麼,橫插來一個聲音讓他皺了皺眉。

  “你們打算玩什麼?”

  幾人聞聲看去,一個背著挎包帶著眼鏡,優等生打扮的英俊少年不緊不慢走來,目光在師宣與習賜身上打轉。不遠處,隱約能看見通風報信的女孩探頭探腦觀望著。

  習賜拍得巨響的球停了下來,神色漸凝。江夜走到師宣身邊,從少年手中奪過遮陽傘,胳膊一甩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傘尖剛好戳中習賜心口的位置。江夜筆直的目光望向已是滿臉陰霾的習賜,掀起唇瓣,“躲避球嗎,我來陪你玩玩怎麼樣?”

  第72章 純血再臨(5)

  “江夜——你是什麼意思?”

  習賜鬆開球順腳踢到一邊,垂眼盯著頂著左胸的傘尖,目光透出幾分讓人心驚的情緒,這些情緒從球撞擊牆面,咚!一聲重響彈開可知。

  但江夜並不在意習賜高不高興,彈出的球滑過身側,江夜伸腳一勾,鞋尖上挑,把球墊到空中,用另一隻空手接住,轉手遞向金髮少年,目光仍直直望著習賜,堅硬的傘尖朝前頂了頂,扯了扯嘴角,“你不是打算玩躲避球嗎?玩嘛,他扔,你們來躲。”

  習賜臉色難看,瞥了眼江夜身側直愣愣站著不肯接球的師宣,嗤笑道,“你想幫他出頭,也不看看人家願不願意接受。”

  江夜這才看向師宣,聳了聳掌中籃球,“拿著。”

  師宣胃裡飢腸轆轆,心中再次湧起熟悉的無奈煩郁。江夜把目光從少年垂落身側的手移到少年臉上,一雙碧色眸子在陰暗環境中微微冒光,而那頗為讓人毛骨悚然的光芒中,流露出幾分見到不速之客的情緒。

  好吧,還嫌棄上了,江夜同樣再次湧上一片好心被x日的窒悶,砰得一下把球狠狠砸到地上,壓低濃眉,對師宣道,“行了,不玩就走吧。”

  江夜把目光轉向習賜,“他不奉陪,我陪你玩。”英俊的少年摘了眼鏡別在口袋裡,頂了頂傘尖,刺得習賜身形微微一晃,江夜滿含不悅道,“許久沒有較量了,咱們來玩擊劍怎麼樣?”

  習賜正在氣頭上,一掌打掉傘尖,“正有此意。”

  師宣擰眉望著江夜,記得聽誰說過他不能做劇烈運動,不過現在正餓得慌,他沒心思參合進這場無妄之災,準備離開。

  沒有習賜發話放人,師宣腳下一動,附庸者們圍了上來,堵住去路。江夜瞥去一眼,沒有眼鏡遮蓋,眸中鋒芒刺得幾人心頭髮涼,英俊少年啟唇,不輕不重道,“如果你們沒把腦子忘在家裡,應該還記得校內打架鬥毆,欺凌同學要關小黑屋。”

  幾人想著江夜學生會長的身份,面面相窺,他們今天還想回家吃飯呢。習賜一聲冷笑,“放他走唄。”

  眼珠子一轉,習賜又道,“我們這些人不就是圍著江大會長搖尾巴的狗崽子,人家看不順眼誰,咱們就一窩蜂上去幫他出氣,人家想法一變想充英雄,咱們就必須乖乖裝孫子。”

  這話惡意滿滿,江夜心中一緊,想起昨晚那段沒說完的電話,但他性格驕傲,一向不屑解釋,瞥了眼金髮少年,見少年神色淡淡並不被挑撥,不僅沒有鬆口氣,反而心裡一沉,人只有對自己不在乎的事才會無所謂。

  “沒我的事,我就走了。”

  師宣走到江夜身前,江夜以為他要就習賜剛才的話說點什麼,握著傘把的手都有些緊繃僵硬,然而,金髮少年只是伸出手要拿回自己的傘。江夜穩穩握著傘把不鬆手,垂眸望著師宣,目光在那張毫無異樣的臉上梭巡,似乎想找到些蛛絲馬跡。

  師宣表情紋絲不動,他現在除了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對江夜作何想法一點都不在意。拉了兩下沒拉動,一根根掰開少年修長而濕淋淋的手指。

  江夜目視金髮少年拿回傘就轉身離開,抿了抿唇。此時日落西山,太陽一點也不毒辣,習賜見金髮少年拐過教學樓陰面就撐開傘遮陽,嘟囔了一聲“娘們兮兮”,轉頭望向神思不屬的江夜,譏笑道,“你說你何必呢?為了一個突然冒出來的遠親跟我較真!人家還偏偏不領情。”

  江夜瞥向習賜,“擊劍室,走吧。”

  “你玩真的?”習賜坑了江夜一把稍微消氣,想起他的身體,皺起眉。

  江夜沒有說話,直接用實際行動回答,率先帶路離開,習賜招來一個附庸者悄悄安排兩句就揮散他們,罵罵咧咧跟上江夜。一路上,習賜勸著江夜打消念頭,江夜意志堅定,習賜無奈又氣悶,不懷好意問道:

  “你是不是真喜歡他啊?”

  習賜了解江夜,如果沒說中,江夜自尊心極高必定會對把他隨便和別人牽連一起嫌惡非常,往日習賜用這種激將法驅蟲,屢試不慡。哪怕不幸說中,江夜一向口是心非也不會承認,甚至會因被戳破心思而從此對給他帶來難堪情緒的人敬而遠之,習賜想得很透,卻完全沒料到江夜回答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從教學樓陰面走出,並不強烈的光照she在兩人身上,江夜眯起眼睛,一張俊臉上確實有預料中的難堪,“……我不確定。”

  習賜一口氣還沒松完,江夜回眸,劍一樣的目光中鋒利漸退,只余鋼鐵般的鄭重,“但我也不否認。”

  江夜道,“如果是因為昨天的話沒說清楚造成誤會,我只說一次——別-動-他!不論我與他有什麼恩怨,都與你無關。”

  習賜心裡憋著口氣,一直到了擊劍室,換了護具出來,他的氣還沒消。兩人拿著花劍一來一往刺擊幾個回合。花劍是古時貴族間用於決鬥用的,輕而纖細,雖然只能刺不能劈,但於不能劇烈運動的江夜正合適,他動作靈敏,一擊又一擊劍勢凌厲而迅捷,招招戳向習賜身體要害,下手毫不留情。

  習賜狼狽躲閃,滿腔情緒無法發泄,扔了劍,“沒意思,我們加個賭注吧。”

  江夜摘掉頭盔,擦拭脖子裡的汗,“賭什麼?”

  “自然是那個修西。”習賜摘了頭盔,一邊抹汗一邊在劍架上挑選可劈可刺的佩劍,背對江夜道,“我們之間的矛盾都是因他而起,自然從他身上解決。”

  江夜斷然回絕。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聽都不聽就拒絕,還是你根本不在乎他,那我想拿他怎樣都沒關係吧?”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