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麥格勞:但是我待在原地。我大衣口袋裡有一品脫酒,我不時喝一小口取暖,然後他們兩個出來,走到街口。我心想,他媽的,現在我得跟蹤他們去她家了嗎?還是他們要去什麼午夜宴會玩到天亮?那他們自己去就好,我不奉陪。但結果他送她上了一輛計程車,自己回來了。

  斯卡德:然後呢?

  麥格勞:然後他媽的進了屋子裡。

  斯卡德:那你怎麼辦?

  麥格勞:喝光那瓶酒,大拇指插屁眼①里站在那兒等了一下。然後我過去按了他的門鈴。他開了門放我進去,不過讓我等在門廊上。我告訴他我是誰,說威爾的案子有了新的進展。一直到那時,他都還不太想放我進去,不過畢竟是讓我進門了,然後我走進去,開始講個不停,警方這樣威爾那樣的,我不知道自己講了些什麼,我想他也聽不太懂。長話短說,總之我逮到機會走到他身後,用一個雕花玻璃鎮紙往他頭上砸。那玩意兒挺漂亮,重得要命,是他在哪兒演講的紀念品。我用盡全力砸,他倒了下去,就像泰坦尼號沉船似的。

  ①原文為with my thumb up my ass,意為“什麼事也不做”。

  斯卡德:然後你走進廚房……

  麥格勞:對。

  斯卡德:拿了那把刀?

  麥格勞:沒錯,拿了那把刀。然後刺他的背。我心想,這回該我捅你的背了,你這小渾蛋。我心想,你以前也往我背後捅過,現在扯平了。誰知道我當時在想些什麼?我已經醉得神志不清了。

  斯卡德:你把刀拿去洗過。

  麥格勞:我洗了刀,請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要是擔心指紋的話,只要擦一遍就是了,對不對?可是我洗了刀,把紙鎮放進口袋帶回家,然後上床睡覺。

  斯卡德:你醒來後記得這一切嗎?

  麥格勞:記得。你曾失去過記憶嗎?

  斯卡德:常常。

  麥格勞:我這輩子從沒忘過任何事。他媽的每件事都記得。我只是試著告訴自己,說不定那是做夢。可是那個他媽的紙鎮還放在我的床頭柜上,所以不是夢。我殺了他,你能相信嗎?

  斯卡德:我想我非相信不可。

  麥格勞:是啊,我也是。我殺了一個人,因為十五年前他惡意批評過我的劇作。我真他媽的不敢相信。可是我相信了。

  第27章

  “你喜歡反諷,”我告訴雷蒙·格魯利奧,“也許你會喜歡這個。早先我懷疑過馬蒂。事實上,早在他什麼事都沒做前,我就懷疑過他。”

  “那是反諷,沒錯。”他說,“完全沒有問題。當時甚至我們還談過這件事。你提到要查查馬蒂,確定威爾的兩個被害人死的時候,他正在做別的事情。”

  “帕特里齊奧·薩萊諾和羅斯韋爾·貝里。他沒殺他們兩個,但之前我腦袋曾掠過一個念頭。他寫第一篇專欄文章,只是抒發自己對里奇·沃爾默的真實感覺而已。”

  “結果里奇打電話給他,說他其實沒那麼壞,馬蒂就安排兩人碰面,擊昏了他,然後把他吊死。”

  “好像有點牽強。”我說。

  “哦?”

  “我覺得比較可能的是,某些有公德心的市民看了馬蒂的專欄,動了殺機。”

  “於是寫了封信給馬蒂,然後做掉里奇。”

  “第二部分對了,”我說,“不過他沒寫信。我原先猜想,所有信都是馬蒂寫的。他寫了那個專欄,以為到此為止,然后里奇被發現吊死在樹上。之後馬蒂才想到能把這個大新聞炒得更大。他發明了威爾,又寫了兩封信,一封假裝是在里奇遇害之前收到的,信中對他的專欄表達支持之意,另外一封是里奇死後才寄給自己的,把這件事攬成自己的功勞。”

  “只是為了炒作新聞。”他說,“而且讓自己扮演關鍵角色。”

  “而且並不打算繼續往下發展,這個新聞就已經夠轟動了。”

  “比波士尼亞還大。”

  “因為是本地的新聞,離家比較近。一旦炒出這種新聞,你就不希望它死掉。你已經寫了兩封信,根本沒人懷疑過你,所以就再寫一封,威脅某個你認為對市民有害的人。”

  “例如帕特里齊奧·薩萊諾。”

  “正是。可是帕特里齊奧遇害時,馬蒂在幾英里之外演講,所以會推出一個更牽強的理論,整件事變得不可能。這個主題我想過幾個可能性,也許馬蒂寫了那些信,而殺掉里奇的人又繼續去殺了其他幾個人。我想不太對,而且奧馬哈那個案子推翻了所有的推論。”

  “怎麼說?”

  “寫信的人知道羅斯韋爾·貝里是先被刺死,然後才被大衣系帶繞在脖子上頭。這件事只有兇手才會知道,而兇案發生當時,馬蒂人在紐約。”

  “然後阿德里安死了。”

  “阿德里安死了,”我同意,“結果阿德里安是威爾,新聞比之前炒得更大,大得讓馬蒂無法眼看著它冷卻。於是他想到要寫一封信。有何不可呢?畢竟他是個作家。”

  “你讓他知道你調查過他嗎?”

  我得想一想。“沒有,”我說,“你問這個做什麼?”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