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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民臉色和緩,低聲笑了起來道:

  “洪先生說過,和博蕙比,我們都算資質平凡人,所以最後也只有他被收為弟子了,即使後來知道了他是女兒身,也沒惱,依舊收了她做學生”

  窗外突然咣一聲,兩人同時一驚,宗偉急忙站起來衝出去,卻不禁笑道:

  “我道是誰,卻原來是你這個畜生”

  宗民一步跨出來,也不禁笑了,廊檐下是宗民妾室養一隻大白貓,想來是想夠掛在窗子金鉤上綠毛鸚鵡,把窗台上花盆扒拉下來,摔了個粉粉碎。

  趙氏命人探聽消息小丫頭,早就趁機順著迴廊跑了,心裡不禁撲騰撲騰亂跳,其實她聽也是雲山霧罩,不大懂,就是聽明白了一點,那個張家張惠畹,原來好想是什麼博蕙來著,兩人是一個人,博蕙她倒是不曾聽說過過,遂急忙回去稟告了趙氏。

  趙氏一聽不禁大驚,心道,這張家真是膽大很,舊年間事情,她還記得一些,那個機靈非常神童張博蕙,可是大大有名,且在宮裡進過學,現在想起來,竟是有些影子,那時節真沒聽說張博蕙還有一個雙生妹妹來著,後來張博蕙夭折了,張惠畹才突然蹦了出來,想來這定是張家使得金蟬脫殼之計。

  老爺素常說過,張家若沒有那個張博蕙,那裡有如今風光,想不到,這裡面還是如此曲折,這可是欺君之罪,要殺頭滅九族,趙氏也不禁暗暗出了一身冷汗,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遂叮囑丫頭不可傳了出去,不然一概打死。

  正想著,門外來了太監傳話,說宮裡慧嬪有孕,太后恩典初一十五親眷可進宮探視,趙氏不禁大喜,竟是把蕙畹這件事仍扔過了腦後去。急忙漲落著進宮去瞧女兒,心裡美不行,若是生下個皇子,即使沒有寵,也無所謂了,皇子就有可能是將來皇上,即使不是皇上,最差是個王爺,自己和閨女這尊貴體面可是全有了。

  想到此,越性在庫里尋了幾樣稀罕首飾和幾張銀票,裹在了包裹里,預備著明日進宮。卻說張雪慧自中秋宴後,雖說沒有得寵,但境遇也有了很大改變,皇上雖沒來瞧她,胡總管卻來了,賞下了些首飾吃食,讓她好生保養,她知道皇上子嗣雖多,卻夭折了幾個,剩下幾個也都資質平常,不為皇上所喜,故自己肚子裡也得了一些重視。

  況且太后又降下恩旨,初一十五許可親眷探視椒房,故張雪慧一改前些日子鬱鬱寡歡,想著娘親素來有計謀,向她討個主意為上,翌日,趙氏帶了兩個婆子進了宮,母女一見面自是親熱非常,宮裡規矩,不允許哭泣,故即使張雪慧心裡有萬般委屈,也不敢面露悲傷。

  趙氏多會做人,抽出一張銀票塞到旁邊兩個公公手裡道:

  “這是一點小意思,兩位公公留著吃酒吧”

  兩個公公也曉得眼色,接過來笑道:

  “夫人客氣了,我們就在外面廊下候著好了”

  說著才走了出去,兩人一出去,張雪慧眼淚就順著臉蛋滴滴答答滑了下來,趙氏不禁十分心疼,伸手攬著她在自己懷裡,低聲一嘆道:

  “當初娘真錯了主意,把你送到這裡來受罪,若是在外面,咱們娘倆還能多見幾次面”

  張雪慧拿起帕子抹了抹臉,恨恨道:

  “女兒不怨別人,只怨張蕙畹那個小賤人”

  趙氏不禁一驚道:

  “你和她如今哪裡見得到,怎麼又有了恩怨,真真前世冤家”

  張雪慧道:

  “女兒也不想見她”

  說著把近日來自己遭遇,對趙氏添油加醋說了,趙氏不禁大怒道:

  “倒是沒瞧出來,真真是個不要臉小賤人,自己都已經有了好姻緣,還勾搭皇上”

  說到這裡,突然想起昨天事情,遂也沒深想,就一股腦告訴了張雪慧,張雪慧不禁大喜,心道這次我瞧你張蕙畹,可還有什麼本事脫了這次大難。趙氏出宮,被風一吹,頓時清醒過來,不禁暗暗叫糟,當時只想到解恨了,告訴了女兒,卻忘了這一停宗民宗偉即是都知情,那麼家裡老太爺恐也脫不開去,若是鬧將起來,恐自家也會受牽連,不禁後悔非常,可是要收回也再不能夠了,只盼望著雪慧這半月不得機會,等十五自己再進宮時候,和她說明白了厲害才是,縱是那張惠畹可惡,可牽連到自家,可是得不償失。

  不想張雪慧早就狠蕙畹入骨,竟是絲毫也沒耽誤時候,直接去了養心殿,胡公公正在御書房當差,外面小太監進來傳話。說慧嬪娘娘有要事覲見皇上,胡康心道,這個慧嬪可真不會瞧眼色,自中秋宴後,皇上心情最是不好,她還來這裡找不痛快,於是瞧了瞧皇上臉色,遂悄悄走了出去,想著勸退慧嬪,好不同意有了上位機會,別又自己找不痛快。

  出了養心殿,胡康就見慧嬪立在廊下,臉上仿佛有種不顧一切狂熱,令胡康不禁暗暗心驚,他經事情多,這後宮傾軋卻是瞬息萬變,也許早晨你還擁有人人羨慕尊貴,到了晚上就成了誰都能踩上一腳下賤奴才,胡康到了近前,微微躬身道:

  “慧嬪娘娘大安,皇上有過明喻,養心殿不許後宮嬪妃進入,娘娘請回吧,不然這抗旨罪名,奴才和您都擔待不起”

  張雪慧那裡甘心就此離開,遂開口道:

  “胡公公我真有要事,是張惠畹事情”

  胡康不禁一驚道:

  “娘娘還是好生回去養胎要緊,別事還是不要放在心上了……”

  話沒說完,一個小太監出來道:

  “皇上傳慧嬪娘娘進去呢”

  張雪慧面色一喜,越過胡公公直接進了養心殿。胡康急忙隨後跟了進去,張雪慧進了御書房,就見皇上正在案前作畫,即使離得遠,張雪慧也能一眼看出,皇上畫不是別人,就是賤人張蕙畹,不禁心裡更是怨恨,跪下參見皇上,楊紫青頭都沒抬頭道:

  “你有何事”

  張雪慧道:

  “日前母親進宮,臣妾聽一事,不想皇上繼續受欺矇故此來稟告皇上”

  “哦!你且說來,是何人如此大膽敢欺君罔上”

  楊紫青放下筆,上下瞧了瞧開口道。張雪慧道:

  “就是皇上畫中人張蕙畹”

  楊紫青一怔,抬起頭來直直盯著她,一雙冷電一般眸子,令張雪慧不禁一抖,但是她卻鼓起勇氣繼續道:

  “張蕙畹就是當年張博蕙,女扮男裝欺瞞皇上,最後竟然還金蟬脫殼,回復了女兒身,這樣糊弄皇上於鼓掌之間,難道不該死嗎”

  楊紫青手裡湖筆咔一聲折斷開來,胡康不禁低嚇道:

  “慧嬪娘娘慎言”

  楊紫青卻幾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張雪慧,咬牙切齒道:

  “你給朕說明白,這可是真,張蕙畹就是張博蕙,如是你有一個字妄言,朕滅你九族。”

  大愛小情

  從來就沒有看過這樣稟洌皇上,張雪慧不禁害怕起來,但是仍咬咬牙繼續道:

  “嬪妾......嬪妾沒有妄言,這是......千真萬確事情”

  楊紫青頓時感覺腦子裡嗡一聲,想起來這些年自己對博蕙掛念,想起來因為博蕙而對張家青眼,還有蕙畹明知道這些,卻在自己面前故作不知欺騙,還有紫安,怪不得他執意要娶張蕙畹,原來她就是張博蕙,被蒙在骨子裡憤怒,還有他們聯合起來把自己耍團團轉羞惱,還有被張蕙畹屢次拒絕鬱悶一瞬間爆發開來,令楊紫青不禁大怒。

  但是他依然不想在這個女人面前,這個淺薄女人面前失態,一把放開她陰沉道:

  “胡康,慧嬪不知悔改,屢犯口舌,降為美人,禁足宮中,不可出宮門一步,不可與旁人交談,待產下皇嗣後,再行懲處,帶下去”

  張慧嬪一愣,急忙道:

  “皇上,嬪妾來告訴皇上,是不想皇上被那賤人蒙蔽了去啊,我無過,有功啊”

  楊紫青冷冷瞪著她道:

  “住口,即使她蒙蔽了朕,也輪不到你來罵她,捂了嘴帶出去,朕一刻也不想再看見她”

  完全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她張雪慧此時終於意識到自己完了,這次真完了,這一刻,她也知道了,即使扳倒了張蕙畹,她也沒有好果子吃,一時竟然忘記了自己為何如此怨恨張蕙畹,真真自己就是這天下最大笑話,遂有些失心瘋哈哈哈大笑起來。

  兩個太監一捂嘴,拖了她下去,胡康心道,這慧嬪真正是個愚蠢女子,損人不利己,回頭卻發現皇上竟然頹然坐在紫檀圈花椅子上,面色說不上來是惱怒還是悲哀,胡康忙道:

  “慧美人和張小姐素有舊怨,想來她話是不可信,皇上不必當真”

  楊紫青揮揮手道:

  “其實朕才是真正蠢人,如今想起來,她說朕卻信了**分,胡康,著暗衛秘密出京,去平安城把張博蕙和張惠畹事情,給朕弄個清楚明白,朕再也不想這樣糊塗下去”

  胡康瞧了他一眼低聲道:

  “容奴才大膽進言,若是那張蕙畹真是博蕙,皇上如何處置”

  楊紫青不禁一怔,是啊!難道真問她一個欺君之罪,滅了她張家滿門,楊紫青眼前突然盪起蕙畹明眸皓齒,盈盈笑意,如此美麗,如此才情絕代佳人,且是自己心裡極愛女子,自己難道真忍心殺了她嗎,想到此,心裡不禁煩亂非常,揮揮手道:

  “你先讓人去查,至於如果屬實,朕如何發落”

  說到這裡,掃了一眼案上淺笑明媚佳人,低低一嘆道:

  “容朕仔細想一想”

  胡康遂出去吩咐,很快三天後,暗衛就傳回了消息,張家此事做並不細密,輕易就查了出來,即使楊紫青早就清楚張雪慧說十有**是真,但是接到確切消息時,心裡仍不免被隱瞞欺騙難看和惱怒,想到當初蕙畹機敏應對,自己還納悶,她怎麼會對自己性情知道這麼清楚,現在才恍然,她就是舊年博蕙,一切理所當然了。

  想到她竟然精準抓住自己喜好,讓一切都隨著她想法進行了下去,一開始無趣應對,讓自己瞬間對她失了探知興趣,後來為救兄長才曝露了自己才情和真性情,一點一滴,自己一個君王,天下之主,竟是成了一個傀儡,讓她一個小女子牽著鼻子走,且她心裡對自己是個什麼想法,紫青現在也拿不準了,是個庸碌耳根子軟昏君,還是一個愚昧男子,想到這裡,楊紫青不禁怒上心頭,手裡暗衛呈上來卷宗啪一聲,摔在低上道:

  “張蕙畹實實罪不容恕,張家通家沒一個忠良,都是欺上瞞下弄臣,胡康傳朕旨意,把張家通通給朕下了大牢,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欺君之罪是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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