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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並沒有上湖心島,紫安只把船泊在了蘆葦盪中隱了起來,把艙中軟墊拿了出來,兩人在船頭席地而坐,抬頭是皎皎明月,低頭是清淺碧波,兩側是層層密密蘆花,這個夜晚如詩境一般美麗。

  紫安從食盒裡那出一個透明琉璃長頸酒瓶,和兩個琉璃高足杯,蕙畹不禁拿起細細看了看道:

  “這個倒有趣,那裡得來”

  紫安把食盒中小菜放在船頭笑道:

  “那日我去你三舅那個洋鋪子裡去尋魚缸,瞧見這個,於是一併買了回來,你三舅又送了我一壺酒,喏!就是這個,說是那個約翰帶來葡萄酒,倒在這個杯子裡才有趣,剛剛我想起來,遂讓他們尋了出來”

  蕙畹不禁笑道:

  “你說這個裡面是葡萄酒”

  紫安點點頭:

  “我卻還不曾嘗過,你三舅說不比咱們酒有力,清甜很,如果子露一般,想來你喝些也不妨事”

  說著扒開木塞子,一陣酒香氤氳開來,紫安給兩人都斟滿,蕙畹端起來細瞧,映著月色,真真漂亮,紅艷艷仿佛最上等剔透紅寶石一般,不禁勾起了蕙畹對現代一些遙想,遂淺淺抿了一口,醇香甘甜,適口很,故很快一杯酒就喝光了,紫安瞥了她一眼,心道這個酒倒是對她脾胃,但是知道她一向不勝酒力,遂在她喝了第二杯後,就拿開來道:

  “不可多飲”

  蕙畹正覺得自己今日酒量奇好,興致也提了起來,不妨被他打斷,遂嘟嘟嘴道:

  “這酒左右像果露一般,有甚要緊”

  紫安卻把整個酒壺拿過來放到一邊,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道:

  “回頭成了親,只你我兩個,你喝多少,我都不攔你,可是今日大好月色,且一會兒還要送你回府,你喝醉了,我可如何交代”

  蕙畹不禁哧一聲笑道:

  “我道你真真已經修煉臉皮厚很了呢,原來也曉得愛惜臉面,打量我不知道,你今晚拿了這酒出來,心裡定是沒安什麼好心”

  紫安不禁嘿嘿笑了,所幸身子移了過去,貼在她身邊而坐,伸手攬住她身子,唇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你即知道還喝,若是醉了,豈不更中了我計......”

  聲音越來越輕,終消失在兩人相貼唇邊,紫安張口含著蕙畹雙唇,撬開她貝齒漸漸深入,吸允她口中甜甜蜜津,纏綿交融,不分彼此,兩人如今已經熟練多了,大異於一開始生澀,蕙畹覺得身上軟熱難消,被紫安吻太深太久,不禁細細喘息起來。

  聽到蕙畹動情輕喘,紫安更是不足起來,嘴唇越過蕙畹唇緩緩向下,在她頸項間游弋,手也在她身上來回緩緩輕撫,去感覺掌下溫熱玲瓏,兩人緊緊糾纏在一起,如湖水裡一對交頸鴛鴦,一陣風拂過,水面盪起細浪,小船隨波左右擺動了兩下,船頭葡萄酒瓶啪倒了下去,深紅色酒液傾灑入湖,盪起一片熏熏然醉意,映著船頭纏綿情人,如此良夜,溫香滿溢。

  東窗事發

  廣化寺前,李毓蘭一招借刀殺人使得巧妙,回府後更是不給瑾萱絲毫翻盤機會,刻不容緩就叫了人牙子來把瑾萱遠遠開發了,宗民回府時,已是人去樓空,遂質問妻子,李毓蘭卻氣定神閒,讓身邊婆子細細說與他原因,宗民聽說他們竟然在廣化寺遇到了蕙畹,不禁暗暗遺憾,早知道自己應該跟著去,就是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但是自從三年前一別,卻連見一面也難了。

  宗民時常懷小時候事情,那時候和博蕙博文博武一起出去玩,若博蕙累了,都是自己和博文輪流背著她,小小身子伏在自己背上,那麼輕軟,現在想起來那仿佛那就是自己一生最幸福時刻了,成親後,妻妾不停爭鬥,後宅沒一天安生時候,宗民就明白了蕙畹選擇了,以她驕傲和慧智,如何會將自己置身於如此不堪境地,她一向是最聰明,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到了這個時候,宗民終於曉得,如果那一瓢是蕙畹話,應該勝似妻妾如群左擁右抱,可是這個道理他明白太晚了。

  當他聽說是蕙畹開口發落瑾萱時候,心裡也清楚,她大概瞧出了端倪,宗民一想到蕙畹瞧出自己心裡齷齪後,那種輕蔑失望就覺得心灰很,故也沒再提瑾萱事情,李毓蘭也不禁暗暗鬆了口氣,說實話,雖曉得宗民沒對蕙畹忘情,但畢竟每晚抱著巫山**是瑾萱,也怕他一個執拗,再把瑾萱弄回來,那自己想再動她,可就難上加難了。

  還好,看起來在宗民心裡最重要還是張蕙畹,放心之餘,李毓蘭不禁暗暗自哀,想到廣化寺門前張蕙畹,眉梢眼角蕩漾出輕易就可被人知幸福,想到後面亦步亦趨緊緊相護世子,和自己比起來,張蕙畹何等幸運,想到此,不禁深深一嘆。

  後面心腹婆子急忙道:

  “夫人寬心,如今內患已除,您再軟著性子哄著爺些,夫妻嗎自會好轉,等夫人生下了爺子嗣,縱是再來個天仙,也動搖不了您位置”

  李毓蘭心思一動道:

  “爺去哪兒了”

  那婆子道:

  “跟著小廝說是去了那府,想來是尋宗民少爺去了”

  李毓蘭道:

  “那你差個機靈小子去瞧著,爺一出了那府,就來回我,我這就去廚房給爺掂量幾個適口小菜”

  那婆子笑道:

  “當年夫人出嫁時,可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如今這才幾年,竟然能做幾個拿手好菜了,奴才每每想起來,都覺得稀奇呢”

  李毓蘭眸子一暗,低聲喃喃道:

  “你不曉得,若是我還像在閨中時那樣,恐他會休妻也說不定,且那妮子不僅才華出眾,聽說竟是做一手好吃食,和她比起來,我竟是真真一無是處,讀書我自是比不過,只在這些上面,盡些心罷了”

  那婆子知道她心病,曉得勾起了傷心處,遂沒再說什麼,只陪著她向廚房行去。卻說宗民知曉被蕙畹看透了心事,愧悔之餘,心裡有些鬱郁難遣,可是和蕙畹事情,也只能來尋宗民開解,故這一程子,幾乎一有空就來尋宗民。

  宗民如今卻清閒了,他自來不喜官場,落第後,就放下了書本,竟再也不去碰,氣得張兆嶼鬧了一陣,可是見他竟是心意已決樣子,最後無法也只得放了他去,這宗民不入官場,卻對生意經頗有興趣,一來二去,竟和李瑞清湊到了一起,搭著火做生意。

  一開始他拿了錢出去,趙氏還頗為不滿,可是算起來,她就是個二房,內宅銀兩進出事項也不過是代管,張宗民是府里唯一少主子,自是不敢駁,遂表面上給了他,心裡卻肉痛很,只恨自己女兒不爭氣,進宮這些年竟也沒熬出頭,不然自己何至於還在這府里看宗民眼色。

  提起女兒,趙氏也不禁暗暗後悔,當初真是錯了主意,一時鬼迷心竅送她進了宮,若是在外面尋個體面人家嫁了,說不準還能給自己仗仗腰子,這倒好,不僅沒有丁點用處,卻還經常要大筆大筆貼補銀錢,前陣子倒是說有了些體面,怎麼說也是個上了牌子嬪,最近一段自己著人打聽,卻又聽說不好,遂心裡有些七上八下。

  下人回說那府爺來了,已經去後面尋少爺去了,趙氏哼一聲,心道,爺幾個一個模樣,都是吃著盆里想著鍋里主,這張宗民更是比他父親還風流了十分去,竟娶了個青樓□回來收房,聽說專寵了好些日子,前些天不知怎竟被李毓蘭尋了機會開發了去,趙氏心道,別看李毓蘭瞧著沒甚心機,能把久歷風塵瑾萱輕易開發了,也不是個善茬,竟不知是個什麼緣故。

  想到此,不禁起了探聽心思,叫過來一個小丫頭,低聲嘀咕幾句,那丫頭答應一聲轉頭去了。宗民在宗偉房裡就坐,宗偉一看見他臉色,就不禁嘆道:

  “我說你真是庸人自擾,咱們幾個自小一起長大情分,你還不知道畹兒,縱是她曉得了你心思,那也沒什麼,她向來不是這樣斤斤計較人,且不是我現在說你,當初你真真糊塗緊,那個瑾萱就是有幾分畹兒神韻,卻哪裡能和畹兒相提並論呢,你那樣作為,豈不成了掩耳盜鈴蠢人了”

  宗偉說到這裡,瞧宗民一臉悔恨表情,遂繼續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這一晃也過了這些年,我瞧著李毓蘭竟是和那時變了一個人一般,如今也可算溫柔和悅了,她當初那個性子能磨成這樣,若不是心裡極喜歡你,我想自是不能,你就放下心思和她一處好好過日子就是了,人生怎麼算也才匆匆幾十載,既然沒有最好那個,就塗個舒心就是了,畹兒那個性情才氣,哪裡是咱麼這等凡夫俗子能匹配呢,舊年她還小時候,我也是極愛她,可後來卻想通了,我是配不上她,原以為憑著祖父對她爹爹提攜之恩,你婚事說不得就成了,可後來你竟然有了兩個通房丫頭,我就知道,畹兒性子,勢必和你也是無緣”

  宗民有些愣愣聽著,是啊!宗偉都能看出來事情,自己卻一葉障目了,當時覺得她還小,不懂得大家裡規矩,可現在想起來,她自小聰明緊,什麼不是一點就透,且後來掌管了她小叔家這些年內務,哪裡有不曉得事情,只是自己枉做小人罷了。

  宗偉看他臉色還有些悶悶,遂想起來一事笑道:

  “告訴你一件趣事,前幾天清公子和我提過博武表弟來著,說是會說洋文,長極俊秀體面,他們和皇上一起去了軟玉樓”

  宗民一愣,開口道:

  “博武表弟?在京幾個不都是他表哥嗎,哪裡蹦出來一個表弟,更別提還會說洋文,想必清公子認錯人了,哪裡有這樣一個人”

  宗偉嘿嘿一笑道:

  “當時我也覺得納悶,後來他和我說,出軟玉樓時,被花魁綠珠攔住,非要一個極難題目,那個表弟卻信口就出了一副對子,竟是這幾個月了,都沒人對出來”

  宗民不禁起了興致道:

  “哦!竟是個什麼樣子對子”

  宗偉提起筆在紙上刷刷寫了,遞給他看,宗民接過一看,不禁揚起一絲笑意道:

  “果然極難,且很有趣”

  宗偉卻笑道:

  “原來我還猜不出是誰,他拿了這幅對子出來,我倒是猜出來了一二分”

  宗民目光一閃,不禁笑道:

  “是蕙畹,只有那丫頭能有如此玲瓏巧思,還記得當年洪先生考教博蕙時候,兩人那幅添字簾,即使如今,我每每想起來都覺巧妙很,卻不知她如今越發膽大了,都已經定親宗室,竟然還敢女扮男裝去青樓胡鬧,性子倒越發淘氣”

  宗偉哧一聲道:

  “那丫頭瞧著外面最是大方得體好模樣,別人不知,咱們一起長大,你還不曉得嗎,小時候就屬博蕙最最淘氣,你忘了,她和洪先生每日裡鬥法,總是連累咱們替她抄書,現在想起來,我還心有餘悸,最令我不服氣,是最後竟是博蕙學問最好,年紀最小卻學問最拔尖,且平常也沒瞧見她多用功,經常偷懶,這個是我現在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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