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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安突然抱住宛若,在她耳邊低聲道:“晚上我們一起睡……”宛若臉一紅,兩人雖是帝後,可宮裡畢竟還是有規矩的,尤其宛如懷了皇嗣,這是了不得的大事,帝後起居變成了首要問題,依著嬤嬤的意思,承安該挪出未央宮,回他自己的寢宮起臥。

  承安自然不樂意,從心裡說,宛若也覺得這主意挺餿的,雖說不怎麼理會宮裡那些暗涌,畢竟內宮這麼大,掀起些小浪頭也無可厚非,宛若也明白,自己懷孕的消息一傳出去,後宮就會因此而躁動一陣,終於有了見fèng插針的機會。

  宛若相信承安,可不相信男人,男人的自制力,從古至今皆不可信,避免出軌的最好法子,便是防患與未來,比事到臨頭懊悔強多了。

  從被動接受到主動經營,歷經近兩年,宛若終於找回了些許現代人的自信和狡詐,不止對於婚姻,還有未來的保障,宛若從消極的混吃等死,到現在的主動出擊,未雨綢繆,也是一個發生了質的變化。

  皇后經商,估計從南夏開國至今,也就宛若這麼一個,經商對於宛若來說是個徹底的門外汗,可她發現古代的人賊好騙,完全稱得上人傻錢多的類型,隨便弄個現代的小花樣,就能日進斗金,且,她是皇后,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反正南夏的法條上,也沒寫著禁止皇后經商,承安一開始還對她每個月出宮幾次,頗有微詞,後來索性也騰出空來,跟她一起出去溜達,扮成平民微服私訪,市井民間,鬧市茶肆,往往能了解百姓疾苦,能最快的知道,他所發政令能否切實施行。

  宛若不懂政治,更別提這國家大事,她的積極是因為想擁有屬於自己的財產,皇后不過是個虛名,天下也不過泛指,也不是她,從根本上說,宛若還是個小市民,就知道開了榮寶齋之後,每個月都有一筆巨款,進了她的口袋,可以任她隨意支配,那感覺挺慡。

  當然,這些承安並不知道,承安只是在一邊驚奇的,看著他的若若折騰,鬼主意蹦出來,跟變戲法一樣就能變出銀子來,通過若若,承安發現,原來商人這麼有錢,因此巧立名目,伸手向國內的巨賈商人要錢,也要的理所當然。

  話題有點遠了,總之宛若對於承安搬出去睡,心裡有幾分不安,她自己也知道,這其實是杞人憂天,承安要是真想招寢女人,即便她是皇后也無權干涉,好在承安沒真搬出去,只挪到了未央宮的側殿安置。

  且,到了晚上他就偷跑了回來,抱著她睡,自此後,他明著搬到了側殿,晚上依舊會回她這裡,這樣偷偷摸摸,也不過掩人耳目罷了,偌大的未央宮,不長眼色的嬤嬤,早被承安尋個由頭髮落出去了,剩下的誰不是裝聾作啞。

  成親兩年,承安也不過才十七,又跟宛若情深意篤,便更喜那晚間男女歡情之事,經常糾纏起來,便是終霄不輟,饜足的時候,往往已是早朝時分,自宛若發現有孕,別的倒還好,只那晚間的纏綿卻戛然而止。

  承安真正憋了好一陣,那一陣脾氣暴躁,處理起國家政事來,也是嚴刑峻法,毫不容情,後來是宛若有點看不過去,也怕他真憋出病來,遂想了個法子,幫他疏解調劑,哪想到自此承安食髓知味起來,每夜必纏著她。

  宛若有時候就想,多不明白他怎麼有這樣大的精力,至晚間,他又纏上來的時候,宛若忽然想起,貌似古代的皇上,都喜歡吃些什麼壯陽丹丸啥的,不是承安也偷著吃了吧!

  想到此,突然推了推他:“你是不是吃什麼藥了?”“呃……”承安楞了一下:“什麼藥?”宛若臉紅了紅:“就是,就是,哪個壯陽的藥啥的?”

  嗤一聲,承安笑了起來:“莫非若若嫌棄我不中用了嗎?嗯……”身下抵住,宛若能感覺到那份堅硬灼燙……

  承安湊到她耳根邊上咬了一口,抓著她的手引到下面握住……有些動情的粗喘上來,宛若小臉通紅著,上下移動……從緩慢至快速,終至爆發……

  手上粘黏著有些不舒服,承安知道,這樣私密的事兒,宛若一向不喜使喚下人,便親自取了乾淨的帕子,擦拭乾淨,伸手把她抱在懷裡長長嘆口氣,好半響才幽幽道:“若若,要不別回去了吧,尚未走,我便開始想你了……”

  宛若略推開他一些:“承安,我答應你,一月既回,我保證……”

  承安也知道,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何況一個月,這堆積如山的相思,該如何排解,離情依依的帝後,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旦分開,又豈止一月之熟。

  宛後省親也正式打破了南北好容易締結的休戰盟約,再起戰端,這一年正是庚午之年,因此史稱庚午之變。

  ☆、來日方長

  “娘娘,前面已經望見城門了呢!”如意轉過身,把車下面的籠子銅篦子裡的炭火撥了撥:“以前寒冬臘月熬過來,都沒覺這麼冷過,現在卻有點受不住了。”

  宛若略側頭,車內外的溫差,使得通透的琉璃窗上,結了一層白蒙蒙的霧氣,窗外的景物看不清晰,宛若用手裡的帕子抹了抹,郊外的冬日的野盡收眼底。

  “落雪了呢?”如意低呼一聲:“陰了這兩日,奴婢還怕把耽擱了咱們的行程,好在緊趕慢趕的,總算到了,今兒正月十四,明兒是元宵節的正經日子,咱們算趕上了這番大熱鬧了。”

  宛若摩挲了幾下鎏金福壽的手爐:“如意,你跟著我這一去近兩年,舉目無親的,若你樂意,此次……”

  宛若的話沒說完,就被如意打斷:“娘娘可又說這些作甚?奴婢就認一個主子,哪來什麼親眷,娘娘去哪兒,我便在哪兒,這輩子都趕不走我的,娘娘別費這些沒用的心思了。”

  宛若撲哧一聲笑了,伸手點點她的額頭:“我原是為你著想,卻不想倒討了你的嫌。”

  如意嘆口氣:“娘娘莫要為我打算這些有的沒的了,這眼瞅著就進京了,娘娘可要處處小心才是,要我說,大正月里的,娘娘走這一趟實在任性的緊,縱是娘娘不回來探病,想來老太太也不會埋怨,這南北雖如今太平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打起來,娘娘如今可是南夏的皇后,若北辰藉此機會扣住娘娘的鳳駕,要挾咱們皇上,該如何是好?”

  宛若倒是笑了:“不曾想這近兩年的時間,我的如意倒學會了憂國憂民”說著,望了眼窗外逐漸後退的闊野,搖搖頭:“如今趙睎登基不久,正是休養生息,勵精圖治之時,不會,也不能再起戰端,再說,我相信趙睎,即便我是南夏的皇后,他也不會做出令我厭憎之事……”

  越近城門,宛若不禁想起記憶深處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對趙睎,宛若心裡有一份複雜的情份在,比起承安,趙睎更像她的弟弟,衝動,矛盾,冒失,卻也如此真實……

  “稟皇后娘娘,前面城門處仿佛停著北辰聖上的鑾駕”宛若微楞了一下,雖說她如今貴為一國之後,可此次來北辰卻是私事,因此,並未下正經的國,論理根本用不著皇上鑾駕親迎才是。

  宛若沉吟的功夫,車馬已到了城門,車門打開,宛若還未下車,就看到正前方明黃蓋傘下的趙睎,玉帶龍袍,彰顯巍巍天子駕,頭上九龍含珠冠下,依舊是昔日那張俊美無儔的臉,只是臉色有些沉肅,褪去了少年青澀,有些許戾氣從他身上透出來。

  眼睛直直盯著自己,毫不掩飾,宛若微微皺眉,剛邁出一步,趙睎已走上前來,伸出手定定望著她,嘴角忽然咧開一個明顯的弧度:“宛若,你終是回來了……”

  宛若忽覺不妙,趙睎的目光,趙睎的語氣,趙睎的表現,都太不合時宜,他難道忘了,他們如今的身份,早已不是過去肆意玩鬧的青梅竹馬,他們是兩國帝後,站在政治角度上,如此親近,實在不合事宜。

  宛若的目光越過趙睎伸出的手,落在他身後的蘇澈身上,微微楞了一下,她走的時候,父親的官位不過侍郎而已,如今看官服綬帶已是尚之職,倒是升的快。

  轉念一想,也不稀奇,她雖遠嫁南夏,蘇家卻還有半截認祖歸宗的蘇青若,如今貴為淑妃,略聞,比之彥玲,宛若這位便宜姐姐,頗為受寵,想來父親這國丈大人的仕途,也借著女兒的東風一路平順起來。

  宛若不著痕跡避開趙睎的手,扶著如意下車,趙睎目光一閃,淡笑了一下,反正來日方長,卻也不禁仔細端詳她,不過區區兩年,趙睎覺得,兩人仿佛半生未見一樣,兩年堆積起來的思念,如此深,如此切……

  她變的更美了,銀狐斗篷裹在外面,依舊可以分辨出窈窕身姿,記得,她好像懷了身子,這樣卻看不著絲毫臃腫痕跡,頭上白狐邊的昭君帽,圍住滿頭青絲,漫天白雪中,仿佛混為一色,卻越發顯得眉眼清明。

  眸光璀璨,眉眼間昔日調皮的青澀,化作了春風般的嫵媚風情,明燦燦一雙眸子滑過他,趙睎能清晰感覺到,自己心底那股壓抑已久的渴望和思念……

  宛若著急老太太的病,從城門直接就往王府而來……掠過眾人,直接進了老太太的院子……見到病榻上已燈盡油枯的老人,宛若的眼淚滑落下來,仿佛就在昨日,慈祥的外祖母還握著她的手一聲一聲的叮囑她,如今卻已似風中之燭,明滅只在一瞬間……

  宛若跪伏在榻前,輕輕握著老太太的手,在她耳邊一聲一聲的喚:“老太太,外祖母,我回來了,你的宛若丫頭回來了……”

  一邊的舅母抹著眼淚跟著喚:“老太太,老太太,您快睜眼瞅瞅吧!日夜盼了這麼久,外孫女兒回來了,怎的倒不捨得睜眼了……”

  一干人叫了好半響,老太太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直勾勾看著湊到跟前的宛若,呆滯的看了許久,有些渾濁的眸光,落在宛若身上,仿佛暈染起些許生機,也漸漸清明起來……

  嘴唇微微動了幾下,宛若靠近她唇邊,聽了好久,才略猜出是一個字:“走……走……”宛若一怔:“走?是讓她走嗎?”宛若仔細端詳外祖母的眼睛,清明之中,仿佛蘊含著濃濃的擔憂……

  宛若訝異的功夫,老太太又重新陷入昏睡,老太太自來是位睿智的老人,且事事都為了宛若著想,真心實意的疼著這個外孫女,即便在家族榮辱面前,老人家也從未想過把宛若作為籌碼,這份心意,也是宛若自始至終放不下的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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