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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從三年前他們的寶貝兒子桓兒大病了一場反反覆覆幾乎燒了足足有大半個月,他便漸漸開始宿在宮裡不走了,反正武帝沒有君後,後宮裡清靜得連個小君都沒有,還不是由著他們兩個胡鬧。

  因此現在李德安大清早的撞見他早已司空見慣,他也漸漸地不再編各種理由來掩飾了。

  “李總管早。陛下這幾晚睡得不大安穩,時時驚醒盜汗,不知是怎麼回事,回頭你去請太醫院的何院判來給陛下請個平安脈吧。”

  李德安臉上陰晴不定地閃爍了兩下,匆忙送走了他之後便加緊了步子走進傅漣的寢宮。

  龍床上看似好夢沉酣的人聽見他的步子後便睜開了眼睛。

  “他走了?”

  “是的,陛下。”

  傅漣一骨碌爬了起來,昨晚睡得太遲,那討厭的傢伙非讓他早上多睡一會兒補補眠,要不是假裝睡著了把他給哄走了,昨晚剩下的那點摺子可就趕不及在早朝之前看完了。

  李德全伺候了他多年自然摸透了他的脾性,見他看摺子看得出神,便輕手輕腳地開始每天的工作,將燃了一夜的香爐換過,再煎上一盅濃濃的參茶送到傅漣手邊。

  傅漣自從生了桓兒之後身體就不大好了,氣虛體弱之人夜晚睡眠便少,別人愁怎麼才能多睡一兩個時辰安養生息,他卻覺著這是件好事,每天能多出兩個時辰來幹活了。

  可睡眠不足的人精氣神又怎麼夠得上,因此每天一大清早也唯有以濃茶醒腦方能清明些。

  完成了這些功夫,李德全便跪在傅漣身邊給他揉腰按背。

  因當初才生了孩子就疲於奔命,傅漣的腰背落下了治不好的病根,無法久坐或久站,每每酸痛難忍,需要有人每天細心推拿服侍。

  見他總算合上了最後一本,李德全忙小聲詢問,“傳早膳?”

  見傅漣疲倦地捏了捏鼻樑點了點頭,他忙朝守在門口的兩個小侍揮了揮手。

  想起許雁庭剛才跟他說的話,猶豫再三還是大著膽子問道:“大司馬說陛下夜裡睡得不好,命奴婢請何院判來請脈。”

  傅漣暗中揉了揉酸脹的小肚子,“不用。你到西山走一趟,把邵先生接來。不許叫別人知道。”

  這個別人尤其指大司馬。

  李德全心領神會地去了,幾個小侍上來伺候傅漣用膳,他哪裡有胃口,只喝了兩口清粥就將他們統統斥退了。

  一眼掃過案上的一堆奏摺,最底下的幾本是他最討厭看見的。

  六年了,求了那廝六年了,得到的回答永遠只有一個,他是軍人,不願做君後。

  不願就不願吧,反正兒子都生了,也沒有相看兩相厭,反而每天都盼著下了朝摒開眾人安安靜靜的時光,再說在床上翻滾的時候兩個人都樂呵不就成了,誰說一定要成親來著?

  誰說皇帝就一定要有君後來著?

  君後的職責是統領後宮,既然他沒有後宮,自然就無需要這麼一個統領。

  他想做大司馬,就讓他做大司馬,傅漣和許雁庭,就做一輩子的陛下和大司馬,也滾一輩子的床單,那些大臣們管得著麼?

  這點他可以堅持,也自信有本事堅持,可唯一一點,皇家血脈單薄,六年來他只有一個兒子,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去年居然有人進言要他收傅鴻的大兒子和另外幾個傅姓皇族旁支的小孩子為義子,更加令他寢食難安,食不下咽。

  要知道子嗣是皇室的根基,他只有一個兒子,總會給有心之人可趁之機。

  因此他偷偷一個人到西山去找過帶著兒子隱居在那兒給老婆守墳的邵明遠,好說歹說跟他求了個調理身體的方子,眼看吃來吃去也一年了,直到最近這一兩個月總算有了點動靜。

  噁心,沒胃口,小肚子和後腰說不出的酸脹難受。

  這些不舒服都是他曾經經歷過的,但求老天保佑,再賜給他一個兒子。

  他也不貪,只要能有兩個自己的孩子,再在傅姓旁支找幾脈沒落無根基的,選幾個平常的孩子過繼過來,怎麼都也不算兒孫凋零了吧?

  心裡想得挺得意的,去上朝的時候卻意外地沒看見許雁庭的蹤影。

  有人替他告假,大司馬病了。

  病?

  放屁,昨天晚上折騰人的時候還生龍活虎能打得死一頭牛呢!

  傅漣滿心疑問心不在焉地下了朝,才回到寢宮就有許雁庭身邊的人跟了進來。

  “啟稟陛下,我們老爺不是病了,是高興壞了!日薄來人了!老爺說晚些入宮給陛下磕頭請罪!”

  日薄?

  傅漣心頭一跳,莫非是那個躺了六年的死懶鬼醒了?

  一時竟也坐不住了,顫著嗓子一連聲擺駕大司馬府,李德全忙上來攙他,“陛下高興歸高興,可得當心龍體。”

  傅漣兩眼一瞪,“他醒了朕恨還來不及呢,誰替他高興!不過過去看看是不是真的罷了!”

  李德全知道他就是這麼個性子,哪裡敢同他分辯,忙暗中派人先行通知許雁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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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司馬府距離皇城不過三條街而已,御輦到時大司馬許雁庭早已站在朱漆大門外的石階上恭候,一見他下車便走上來一把扶住他的胳膊。

  “不是不舒服麼?怎麼還出來亂走?”

  男人關切的耳語令傅漣臉上微紅,嘴上卻不買帳,反而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大司馬是擔心朕的身體,還是擔心朕為難你的好弟弟?”

  許雁庭碰了一鼻子灰倒也習以為常,只當沒聽見似的引著他朝里走,“天氣這麼熱,你手上倒越發涼了。”

  “哼,少來這一套!”

  傅漣從鼻子裡冷哼一聲,卻並未掙扎,任由許雁庭拖著手一前一後走進了他的書房。宮裡跟來的內侍都知道他們相處時不喜有人在旁伺候,便跟著許府的家人去了偏廳里等候。

  “陛下。”

  屋裡靜候的兩個人不約而同彎腰行禮,一個是許家二郎許鶴庭,另一個正是六年前昏迷不醒的老三許鳳庭。

  款款落座後,傅漣不動聲色地把許鳳庭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依舊是素衣細腰,長身玉立。

  六年的光陰似乎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絲毫的印跡,想起一年前看見邵明遠時那廝一臉胡茬卷著褲管光著腳追著一樣光著腳滿屋子瘋跑的兒子捉他去洗澡時的情景,不由微微彎了彎唇角。

  “幾年不見,三公子清減了。”

  許鳳庭確實比最後見面時瘦了許多,一來當初傅漣回京奪位時許鳳庭正處在最舒坦最健康的孕中期,身體稍有發福,二來大病初癒,身體也未曾復原。

  聽見傅漣跟他說話,才剛由他二哥攙扶著坐下的許鳳庭忙又站起身來,“謝陛下關心,陛下紅光滿面龍體安康,是我天下黎明百姓之福。”

  許雁庭在傅漣身邊輕道:“鳳庭好幾年沒下床,腿腳還不大利索。”

  傅漣點點頭,“你就坐著說話吧。”

  許鳳庭微笑著謝了恩,剛到家時聽見二哥說起大哥和這冤家的情形,聽說大哥倔強,立誓不為君後,想起傅漣的手段狠辣,心裡著實為他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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