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月巧見杜熙月半晌不說話,小聲提了句:“許是真如四姑娘所說,大姑娘婚事有變。”

  若真如此,難道大姑娘想悔婚不成?

  即便她有這個心,大太太也不會容她有這個膽。

  思來想去,若大姑娘真不嫁給嚴家,定是大太太從中跟老太太說了什麼……老太太允了,大太太目的也達到了。

  當然嚴二奶奶現在有孕,嚴二爺再娶不娶偏房就又是一說了。

  既然膝下有了子嗣,納妾的事就可大可小,即使這會杜敏發話不娶了,老太太也不會再說什麼。

  杜熙月這樣想,也就安心下來。

  唯有一點,為何連四姑娘都知道了,她始終沒想通。

  然而就在她放鬆警惕之時,卻不知大姑娘得知的消息完全與之相悖。

  大姑娘把秋棠趕到外屋睡後,就從被子下拿出一個扎滿銀針的白色布偶。她怨毒地看著布偶,把身上的針拔出來再插下去,嘴裡還不住喃喃道:“我叫你爭……我叫你爭……”

  或許用這樣的方式,才能發泄她內心的不滿與怨恨。可一旦被人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然而她管不了許多,要不是四姑娘那天下午來告訴她杜敏一直中意的是杜熙月,自己還一直蒙在鼓裡。

  難道她身在寧坤府一輩子,就要一輩子低眉順眼、伏低做小?就連一個妾室也有人跟她爭!

  她咽不下那氣!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完結)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完結)

  啞婆子見大姑娘屋裡的燈還亮著,又看了眼已睡的秋棠,就躡手躡腳地進了大姑娘裡屋。

  “周媽媽……”大姑娘手裡還捏著布偶,沒想到這麼晚了,啞婆子還會進自己房間,不由一愣。

  啞婆子笑了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大姑娘會意,把布偶藏好……幸而是個啞巴,不然她真怕傳到大太太耳朵里去。

  啞婆子也未逗留,走過來給大姑娘掖了掖被角,摸了摸大姑娘的頭,就出去了。

  這讓大姑娘有些摸不著頭腦……到底是什麼意思?雖說啞婆子不會說話,可總歸是大太太派來的人,她心裡不得不防,不過啞婆子待她又不像平日裡那些逢高踩低的下人。

  大姑娘想著,躺了下來,只是內心無法平靜……

  第二日一早,劉秉孝家的一邊伺候大太太起床,一邊小聲說著什麼。

  大太太雖聽著,可興趣不高,時不時打個呵欠,然後懶懶地說:“她喜歡做什麼就隨她去好了,反正我是指望不上她的。”

  劉秉孝家的低頭道:“太太怎麼說這樣的喪氣話,大姑娘雖是庶出,可好歹也是過繼在您膝下的,將來有了富貴定忘不了您的恩情。”

  “恩情?”大太太臉色一沉,“我要不看在老爺的面上,早就讓她餓死在外面了,還容得下她在府里這般。”

  劉秉孝家的聽罷,沒吭聲,拿了熱錦帕給大太太

  大太太接過帕子,接著道:“西院那邊壓了東院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大姑娘妒忌心重容不下自家姐妹,我也沒法。”

  劉秉孝家的一怔,難道大太太要借大姑娘的手除掉二姑娘,以此報復已失意的二太太?

  大太太似乎看出劉秉孝家的猶豫,冷臉道:“怎麼,你想易主?”

  “老奴不敢!”劉秉孝家的急忙跪了下來,磕了個響頭。

  “不敢最好。”大太太瞥了她一眼,吩咐道,“一會你把周媽媽叫進來,我有話跟她說。”

  “是。”劉秉孝家的悻悻地應了一聲,心知肚明自己在大太太心裡的分量遠不如以前了。

  待大太太梳妝完畢,啞婆子也進了屋。

  她福了福,就見大太太揮了揮手,示意劉秉孝家的下去。

  劉秉孝家的領命,離開前深深地看了眼啞婆子。

  雪紛紛揚揚下了個把星期,轉眼已是冬至。後山已覆蓋一層厚厚的積雪,杜熙月一人沿著台階一步一步小心地往下走,忽而感覺有人從後面用力的推了一把。

  啊——

  一聲刺耳的尖叫劃破漫天大雪的寧靜。

  她回頭,發出一個無聲的“你”字,就滾了下去。

  “趕緊走,別磨蹭!”

  這是她此生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一雙薑黃壓邊的棉布鞋在她眼前晃來晃去,她抬頭想看清說話人的臉,可怎麼也看不清楚……

  血就這麼泊泊地流出來,耗盡她的生命。

  難道她就這樣死了嗎?

  她死死地盯著前方,心裡有千萬個不甘……

  “二姑娘,二姑娘……”

  杜熙月隱約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微微睜開眼,月巧的臉漸漸清晰起來。

  “是你啊。”她虛弱地張了張嘴,只覺得力氣被抽乾一般,連抬手撥一撥黏在臉上的髮絲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怎麼了?”月巧眼裡滿滿地擔憂。

  杜熙月輕搖下頭,只問:“我睡了多久?”

  月巧道:“不到一個時辰。”

  杜熙月“嗯”了聲,重新合上眼。

  梨芳聽見裡屋有動靜,以為二姑娘起來了,便將茶水端進來。

  月巧連忙攔住她,將她送了出去。

  梨芳看了眼裡屋:“二姑娘這兩日怎麼了?似乎每天睡得不安慰。”

  月巧聽了,悶嘆口氣:“誰知道,像是發了夢魘,而且這幾日覺也多起來。”

  好端端怎麼突然發了夢魘?梨芳皺了皺眉:“要不要告訴甘媽媽叫大夫來看看。”

  月巧直搖頭:“二姑娘最討厭鬼神之說,何況二姑娘已經交代過了,這些時日不必驚動甘媽媽。想必是不想夫人擔心。”

  “那怎麼可好?”梨芳聽罷搖搖頭,長口氣。

  月巧正色:“姑娘說了,這事不許傳出去,你且記得。”

  梨芳點點頭,應了聲“是”。

  杜熙月聽著外面嘁嘁竊竊的說話聲,眼皮動了動,算起來,離前世的劫難似乎越來越近了。

  想到這,她睜開眼,看著窗外飄起的鵝毛大雪,內心一陣隱動。

  夢裡那雙薑黃壓邊的棉布鞋,她看得真切,卻怎麼也想不起在誰穿過那樣的棉鞋。

  至於那聲音,更是陌生。

  難道在府里兩世為人,竟然還有她不認識的下人?

  杜熙月陷入沉思。

  前世她就白白那麼死了,到現在都不知道兇手是誰,她怎能不恨!

  晚飯時,她有意無意地問起月巧府內下人穿著。

  月巧道:“二太太掌家時定了規矩,下人一年做兩次衣鞋,一次在春季一次在冬季,粗使婆子一律是靛藍粗綢的褂子和藍布鞋。只是,這會二太太也沒在掌事,就不知老太太怎麼規定了。”

  “這樣啊……”

  杜熙月不由想那薑黃壓邊的棉布鞋又是誰呢?

  然而思來想去,一點頭緒也沒有……如今徐家的婚事老太太已經推了,她只等著嚴輔蒞主動上門,實在找不出要謀害她的理由。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可為何一連幾天又夢見前世的死……

  這讓杜熙月內心隱隱不安。

  “姑娘,今兒您還沒吃餃子呢。”月巧見她氣色好些,在一旁小聲提醒。

  杜熙月回過神:“吃餃子?”

  月巧笑道:“是啊,今兒冬至,怕是姑娘忘了吧。”

  “原來已經冬至了……”杜熙月喃喃自語,總覺得自己忘了件重要的事情。

  是什麼,她一時想不起來。

  “你端進來吧。”她不願讓月巧看出自己的異樣,吩咐一句。

  “是。”月巧應聲,叫了吟香端了進來。

  杜熙月剛吃了一口,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了句:“怎麼沒見梨芳?”

  “她……”月巧支支吾吾了一陣,又給吟香遞了個眼色示意下去。

  吟香會意,趕緊拿著托盤退了出去。

  待吟香一走,月巧才道:“今天一早邢媽媽就見吳媽媽出去了,可到都沒見到酉時都沒見回來,梨芳不放心,就跟著邢媽媽出去找了。”

  杜熙月一怔:“怎麼出這樣的事也不告訴我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責問的口氣。

  月巧忙福禮謝罪:“最近看姑娘老是一副睡不安神、心神不寧的模樣,也不想平白給姑娘添煩惱,吳媽媽的為人姑娘也是知道的,所以就先叫梨芳和邢媽媽出去找找,等有了結果再回了姑娘的。”

  “你呀你……”杜熙月見她也是一片好心,指了指,欲言又止。

  月巧正海想說什麼,就聽見院內傳來梨芳說話的聲音。

  杜熙月趕緊遣了月巧出去:“你去看看怎麼樣了?”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月巧便回來了:“二姑娘這下可放心,吳媽媽回來。”

  “回來了?”杜熙月鬆了口氣,“外面天冷,你去跟邢媽媽說聲把她屋裡多添些炭火。”

  月巧道:“回姑娘的話,方才我已經跟邢媽媽叮囑過了。”頓了頓,她走過來,小聲道:“不知吳媽媽是不是在二太太那驚著了,回來時眼神畏畏縮縮的。”

  二太太……杜熙月蹙了下眉:“怎麼回事?”

  月巧看了看外屋,壓低聲音道:“吳媽媽回來時說話顛三倒四的,我聽了好一會才明白,二太太今兒大發脾氣把一個小丫頭拉在院子裡一陣狠打,吳媽媽聽得那小丫頭哀嚎心驚肉跳。”

  好端端的二太太怎麼又發起脾氣?杜熙月百思不得其解,照理說,老太太收了她的權,現在也該消停了,怎麼忽然鬧出這麼大動靜來:“吳媽媽說沒說怎麼回事?”

  月巧遲疑了會:“聽說跟徐家有關?”

  杜熙月一愣:“老太太不是已經拒了徐家嗎?怎麼又扯到了?”

  月巧翕了翕嘴,湊到杜熙月耳邊悄聲說了幾句。

  “你說什麼!”杜熙月心裡一驚,看著月巧的眼睛,良久說不出話來。

  月巧怕杜熙月急出好歹來,忙接道:“姑娘自不必擔心,就算二老爺有什麼事,不是還有嚴家、王家保著嗎?”

  杜熙月輕搖了搖頭:“保?只怕心有餘力不足。”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