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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颯聽見對方這麼一問,竟有些心虛地咳了一聲:“你不在時,我受些傷也是自然。”

  但這話落在傅慊耳中就是那正道不知道又如何為難白颯了,這麼一想就是憤憤,咬牙道:“日後若是讓我再見他,必定挫骨揚灰。”

  白颯知對方說的是誰,竟然心中也有幾分贊同。

  傅慊雖說不會用強,但錯失機會總是心裡痒痒,再看白颯收拾好躺下又賴上去,硬是要抱著白颯睡覺。

  白颯沒辦法只能由著這人,臨睡前聽那人信誓旦旦:“待我有機會,定然好好研讀那四萬書,把你伺候得□□。”

  白颯忽然間睡意全無,好不容易睡著,夢裡全是怎麼把求索砍得滿地亂爬的場景。

  兩人在山中過了幾天快活日子,白颯又下山那天,在山下集市的人群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邵無晦看見白颯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謙謙笑著比劃了一個動作。

  白颯心頭一沉,再上山只覺渾身沉重,心亂如麻。

  是了,他找傅慊到這裡可不是過那神仙似的喜樂日子的。

  傅慊無心振復南冥教,即便現在正道式微,不敢來找傅慊麻煩,但一年後呢?幾年後呢?待正道恢復,來討伐傅慊,那人一雙手如何抵擋這千軍萬馬?何況那人心慈手軟,如何能下狠手殺人?

  現在被正道盯著,縱是逃亡也無從計劃,

  白颯是真心實意想與傅慊過那安定日子,對於天下正邪的交鋒沒有半分興趣,那邵無晦關門所言白颯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他不在乎什么正道不正道,他只在乎傅慊,他想要與這人同歸一途,即便這個願望只能在黃泉下實現....也是無所謂。

  傅慊在山中和白颯一起,只覺時間飛逝,心間感慨。

  這日白颯下山回來稍晚,吃過晚飯,天就已經黑了。

  傅慊坐在窗邊側頭看白颯收拾床鋪準備休息,這廂心頭又不安定起來,想的全是怎麼撲倒白颯,讓那人在自己身下喘息連連。

  但傅慊又不想放棄白颯的悉心關照,仍想多扮幾天柔弱,多得些這人的憐惜,多看幾日這人無奈遷就自己的模樣。

  這左也想要,右也想要,傅慊也覺得自己貪心不足。

  只是對著這個人,他如何能做到不貪心。

  胡思亂想間,白颯已經鋪好了床,看傅慊還魂游天外,拍拍身側:“還不來睡?”

  瞌睡就來送枕頭,傅慊壞笑著靠過去,倚靠在白颯身側:“美人叫......”

  話音戛然而止,傅慊震愕,半晌才低頭看胸前,只見一柄玉刀直入心間,沉穩乾脆。

  仿佛這麼多天的溫情,都是在等他傅慊疏忽,得這一刀的時刻。

  白颯輕輕靠過去在傅慊耳邊,一字一頓道:“傅大夫,道不同,不相為謀。”

  一字一句,如那刀一般,深深扎入這人心間。

  白颯貼得極近,仿佛生怕對方聽不清楚。

  說話間,白颯只覺自己摸了一手滾燙熱血,他知傅慊血劇毒,想自己的手定然廢了,只是這是自己自作自受,怪不得旁人。

  但白颯不知,因得這傅慊心頭血日日蘊養,他早已百毒不侵,這毒血也奈何不了他。

  傅慊不可置信地顫抖,忽然伸出手扼住白颯的脖頸,一翻身把那人壓在身下。

  白颯勉強維持住自己冷靜的表情,看不清對方表情,只覺僵持間有什麼從那上方的面龐滴落進自己的眼眶,刺得眼睛生疼。

  傅慊的手漸漸收緊,最後不知為何卻徒然鬆開,猛壓低身,咬住白颯的唇,抵死糾纏起來。

  白颯動彈不得,只能任由這人強取豪奪。

  一吻結,傅慊乾笑兩聲,咳血在白颯頸側,呵呵笑道:“黃泉路遠,有白統領送我一程,傅某心滿意足。”

  說罷牢牢盯著白颯,似乎要將這人徹底刻在自己眼底。

  看著這個自己愛極了,沒有半分恨的人。

  白颯看著這人一點一點合上眼睫,遮蔽了那繾綣痴然的眸光,唯有唇角還慘留著無奈而哀傷的笑意。

  如此才終於拔出刀,緊緊摟那人入懷。

  等摟緊對方,白颯只覺喘息不能,眼前昏黑,這才驚覺自己原一直屏息,幾近昏厥。

  懷中人身軀沉重,卻抵不過心頭千斤。

  白颯木然抱著傅慊的身體,看著上方,感覺剛才落進自己眼眸的東西又從眼角滑落。

  這就是,這天下想要的正道麼?

  第38章 了結

  傅慊在帶白颯回羽歸時,日日做賊一般,先是用針灸忽悠了白颯,又是夜半在船頭趁白颯休息偷偷取血,生怕哪人知道喝的是自己的心頭血。

  第一次在南冥對自己下刀,傅慊只覺疼得緩不過來,第二次再來,不免有些發怵。

  傅慊坐在船頭猶豫間往船艙中望了一眼,看見白颯疲倦的睡顏,不知為何,那刀就自然沒入胸口,竟半分沒察覺到疼。

  此後傅慊每次要取心頭血時,都會先在腦海中描繪白颯的模樣,心間蜿蜒迴轉的是白颯的名字,如此這般,這數日的苦痛都變得不值一提。

  想來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即使痛,也甘之如飴。

  這水上行程不算短,但不知為何傅慊只覺待不夠,恨不能與這人一日白頭,就此了一生;又想長此以往,願這路途沒有盡頭。

  自從再見白颯,傅慊才覺自己心中貪念一日比一日重。

  在白颯把刀送進自己胸口的那一刻,傅慊很是感慨,這上天竟是首次讓他償願得如此高效,才想完與白颯此世共長久,了結此生,現下這願望就是實現了。

  雖有些偏差,但不管怎麼說,也算是死都和這人在一起了。

  刀鋒冷然,傅慊覺氣力流逝,白颯的面容一點一點越來越模糊。

  明明一直在看著這人,為什麼還是這麼難過,明明一直在念這個人的名字,為什麼心口還是這麼疼。

  白颯最終還是選了他的正道,有些失落,卻忽然欣慰萬分。

  也好……再好不過了。

  傅慊無限不舍地合上眼睫,任痴痴目光徒然留在空中,徹底將自己交付黑暗。

  醫聖予他新生,如今傅慊終也算是為自己瀟灑活了一遭。

  白颯緊緊抱著傅慊的身體,不知過了多久有一人從屋中暗處走了出來。

  邵無晦還是那白衣飄飄不染塵俗的作態,走上前來,伸手要去探傅慊的脈象。

  不及傅慊頸側,白颯陡然伸出手揮開了邵無晦的手,木然的神情被憤怒替換。

  “你沒有資格碰他!“

  邵無晦也不惱,收回手冷笑一聲:“還算我沒有看錯你,白颯。”

  他方才在屋中看得分明,白颯一刀入傅慊心間,傅慊定然再無回天之力,看白颯失魂落魄模樣不是作假,就是不去確認也無妨。

  “現在你達到目的了,如何?”

  “不如何,只恨自己假手他人,沒能親手了結仇人性命。”

  “取傅慊一命已足矣,如何還要我說那些話?”

  邵無晦目光一厲,語氣森然:“因為我不僅要他身死,更要他心死!否則無法告慰我邵家泉下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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