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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被通知要與皇帝一同出宮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逼的!再怎麼著他也知道,就他這齣宮的頻率,好像有點高。

  然而皇帝的表情很嚴肅:“要好好地聽講,知道嗎?”

  太子點點頭:“兒本來就很喜歡聽師娘講課的。”好聽,易懂啊!QAQ大儒們講經史,也能講得深入淺出,鞭辟入裡。但是!真的沒有從體系上就簡潔明了,並且邏輯很流暢,不用去琢磨微言大義來得方便吶!

  皇帝道:“不喜歡也要聽的。”

  “喜歡的。”太子強調。他的心裡,悄悄的希望,能夠把比如王學士的課給減掉。誠然,王學士很用心,但是不合他的口味啊!

  皇帝仿佛沒有聽到兒子的心聲,並不提別的老師,通知完了兒子,皇帝又寫了張條子給齊王遞過去——叔,一起去聽聽唄。

  齊王還能說什麼呢?只得按照皇帝的安排,與皇帝前後腳去了謝府。

  謝府這片地方,不止一個皇帝來過,但是若論頻率,還是最近。這不,皇帝又拖著叔叔帶著兒子過來了!他的心裡最信任誰,此時真是一目了然。

  皇帝非常禮賢下士,進門之後以與其文弱的身材極不相襯的敏捷,將已彎下腰去的謝麟與程素素扶住:“我是來請教的,可不是來顯威風的。”程素素與謝麟口上客氣,謝麟親自引皇帝上坐。程素素則悄悄瞥一眼齊王,心道,你這行動力,有點像是你叔的兒子了。

  待雙方坐定,皇帝很誠懇地道:“今天又來向夫人請教啦。”

  程素素連說不敢。

  皇帝道:“敢的,敢的,瑛兒,給你師娘認認真真行禮。”

  程素素愕然:“這又以是為什麼呀?”

  太子已經很聽話、很乖巧地到了她跟前一揖了,程素素忙避開還了一禮,然而靜等著皇帝的解釋。

  皇帝非常的感慨,眼睛裡仿佛還有點淚光:“滿朝皆忠臣,只有夫人是為我們解困了。還請夫人為我細說。”

  程素素瞅瞅齊王,再看看太子,皇帝解釋道:“叔父是宗室長輩,我素來信重,瑛兒也該知道些是非了。”

  程素素道:“那咱們,從頭講起?”她估計了一下時間,簡單的講個概要呢,還是來得及的。

  皇帝道:“善。”

  程素素也就老實不客氣地從“發展”、“變化”說起來,皇帝與太子聽得多了,都接受良好,齊王還是前番聽的皇帝的轉述,好在他與程素素打交道太多,理解起來也不吃力。聽到最後,三人再次確認,皇室不能再無動於衷了。

  皇帝此時又提及人才的培養,或曰,己方黨羽的培養,以及立法的事情,要求程素素能否說得再詳細一些。並且看了齊王一眼,嘀咕,要不是年紀不大對,情況不大對,我真要以為你是我叔親生的,這麼為我們家考慮!

  齊王則看了一眼皇帝,心道,都說我命很好,怎麼鬧出格都有人給善後,我看你的命也很好了,這節骨眼人居然有這樣的人給你出了這樣的主意。齊王還是比較信任程素素的眼光的,也想聽程素素說的什麼。

  程素素提出來了政策的延續性的問題,以及“利益捆綁”。皇帝與齊王都露出恍然的神情,太子瑛則有一半明白一半不太明白。太子受的教育裡面,仁義誠信還是占了很大的一部分的,前半截說理想,說憂國憂民,說要小康大同,他都能理解。突然間急轉直下,只說利益了,他有點懵。

  皇帝已經在感慨了:“我已在想了,這次殿試的題目出與貨殖相關,在官員里擇選精明強幹忠義之士。這些卻都是用術,不如立下法度更有效了。”

  齊王道:“難!”齊王生來天不怕地不怕,他說難的事情,那是真的難。且不說法典的制度要花什麼樣的功夫,想讓它頒布通過,就是件麻煩的事情。皇帝雖然是“封建獨裁”的總頭子,卻也不是能夠為所欲為的。“亂命”,絕對連政事堂那一關都過不了,更不要提一大群的御史了。

  程素素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這是遲早要做的,現在當然要規劃好了。”

  程素素這些日子也沒有閒著,她仔細研究過了,現在想要“資本主義萌芽”那是純屬扯淡了。與其總是套社會形態,還不如就事論事,跳出社會形態來看、跳出她前世所學“歷史”來看。既然現在已然向皇帝提過宏觀調控了,那為什麼不能實事求是,從現實出發呢?

  現在的現實就是,皇帝都已經插手了,你還想“自由資本主義”嗎?不可能的!那就拋開這些,不談“資本主義”,只看眼前!只說眼前的“發展”。

  政府扶植!只能是政府扶植的殖產興業。無論是大型礦山的勘測開採,還是大規模的海外貿易、海外屯墾,都不可能離開政府的作用。程素素也考慮到了皇帝的顧慮,這些事情得讓皇帝也放心,最放心無過於皇帝也參與其中,握在手裡。所以程素素給皇帝出了個主意,雖說是家天下,但是國庫是國庫,皇帝的內庫是皇帝的內庫。內庫自有一系列的人去管理,個個都帶著官職、領著俸祿。如今就是從內庫上做文章,以皇帝的名義牽這個頭。

  這樣,既是國家官員,但政事堂通常是管不到,吏部也要睜隻眼閉隻眼,這樣的一撥人,去參與到海外的貿易與拓展事務中去。同時,可以吸引一大批權貴與皇帝合夥做股東。

  既有官職,行事就要有章法。就可以據此確定任職要求,行為規範,做一個簡單的章程出來——這就是新法典的雛形了。儘量可能地杜絕人浮於事的官僚毛病,這個機構只有一個要求“就事論事”、“契約精神”。謝麟的理解為,法家。

  朝廷上,皇帝已經在做的,就是繼續窮著。不同意加稅,但是又要做好對魏國的軍事準備,這樣必須加大財政上的壓力。最後,為了錢,也會有很大一部分中間派不得不倒戈。" T1果然,皇帝頻頻點頭,再次懷疑齊王是不是偷偷生了個閨女。

  謝麟還記得程素素說過的“錢不值錢”的問題,當即提了出來:“錢要不值錢了,真是金錢如糞土了,糞土尚可肥田,金銀有何用哉?!”

  程素素心說,金銀啥時也不可能真的是糞土呀!口裡卻說:“有更多的糧食,能養更多的人,人要吃飯、要穿衣、要花錢,就需要更多的錢。”這也是程素素感覺在現有生產力並不算很發達的時候,強行提速可行的原因,即,國內市場很大很大!可以依靠自身的動力,推動這一進程。

  “只要車輪轉起來!”程素素在空中畫著螺旋線,“只要不停歇,就會有希望。”

  齊王與皇帝對望一眼,點點頭。皇帝也點點頭,起身一揖到底:“謝夫人。”

  程素素這回不避不讓了,只是認真地說:“陛下,知易行難,陛下該謝自己。陛下,只要國家不亂,只要百姓少受些苦,就好。不必名垂青史,不必叫嚷得人人都知道要‘變法’要有‘新政’,自己心裡明白就行。別樹靶子,更不要把自己立成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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