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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衑磨好墨,攤開信紙,開始寫家書。

  待寫到一半,忽然有人敲門。她頭也未抬,徑直問道:“是誰?”

  卻無人回答。

  宋衑奇怪,停筆抬頭又問了一次。

  仍舊無人回答。

  她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便未再多想,搖了搖頭,提筆繼續。

  寫完信後,屠白前來敲門。

  宋衑打開門,笑道:“之前也是你嗎?”

  “之前有人來過?”

  宋衑便將事情說了,又笑:“看來不是你,那許是我聽錯了。”

  屠白皺了皺眉。

  宋衑奇怪他怎麼不進屋,卻見他將目光落在了旁邊的屋子上。

  “那是吳大人的房間。”

  屠白一邊示意她不必再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拔出了腰間的劍。宋衑起先不懂,見狀隱約明白了幾分。

  她走上前,按住了屠白的手,小聲道:“擅闖使節之屋,他回去可是能參你一本的。”

  “我是為了捉賊。”

  “你的嘴皮子怎麼能玩過文臣。且讓我來。”

  屠白眉梢一挑,稍稍往後退了兩步。宋衑笑了笑,轉身正對著屋門,動手敲了兩下。

  “吳大人,我是宋衑。方才宋某正在寫家信,熟料墨塊突然不夠用了。不知大人可得空替宋某尋上一塊?”

  屋內並無反應。宋衑回身看了一眼天色,故作奇怪道:“眼下還是巳時,大人難道就歇晌了嗎?”自言自語道,“又或是大人染疾在身嗎?不如宋某去尋一位大夫來吧——”

  話音剛落,吳靖的聲音便突然響起。

  “是宋大人嗎?吳某確實身體不適,但只是水土的緣故,還無須大夫,喝幾杯溫水就好了。”聲音越來越近,直到有人打開了房門。

  宋衑面帶惶恐:“宋某叨擾您了。”

  “宋大人說話委實客氣。”吳靖笑著將一塊用手絹包好的墨塊遞給她,“這是吳某的墨,承蒙宋大人不嫌棄。”

  宋衑藉機用餘光掃視了他的屋子一眼,繼而喜笑顏開地接過墨塊。

  “真是謝過吳大人了。”

  說著又與吳靖閒扯了片刻的思鄉之情,便同他拱手告辭。

  長呼一口氣,轉身正準備同屠白說上幾句,面前卻是,空空如也。

  作者有話要說:  1、日常麼麼噠~

  第75章 宋衑番外六

  “你說吳大人的房間裡還有別人?”孟深的神色說不上意外,語氣亦很平淡。

  “按理,使節可以帶一位僕役隨身伺候。”宋衑納悶道,“吳大人大可將此人的身份遮掩過去,做什麼要藏起來。”

  屠白眸眸光微閃:“這只能說明,吳靖並非一開始就得知此事。那人是中途突然出現的。”

  孟深看著他:“你是怎麼知道的?”

  “吳大人的房間暗藏玄機。不必開門,他也能從屋裡走出去。”

  “你是說他屋中有密道。”宋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這房間是由西夷人分配的。”

  “那日我察覺有生人入內,一路追尋他到你與吳靖居住的院落里,恰好你在屋內,便敲門準備向你詢問幾句。熟料你卻說有人之前曾敲過你的門。”

  宋衑看了孟深一眼,正與他的視線相撞。兩人若無其事地將目光移開。

  “是。”

  “但是你並未聽見開門的聲音。”

  “是。”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半封信的時間,這個人能藏到何處去呢。”

  宋衑想了想:“我記得我們院中還有一道門。但那門是死門,打不開的。”

  “對於你是死門,旁人就不一定了。”屠白淡淡道,“當時我藏在了院中的大樹上。你進屋後,那道門很快便打開了。”

  “那你看清是誰了嗎?”

  屠白搖了搖頭:“他將自己裹得很緊,不過看身形步伐,應是熙國男子。”

  孟深沉吟道:“若真如你所言,那麼背後之人應與西夷上層有所關聯。”

  宋衑點了點頭:“而且,你們不覺得有一點很奇怪嗎?”她望著屠白,“那位說自己是誤闖進來的熙國人馮憑,到這裡已有一年,明明怕往生教長老怕得要死,可是至今沒有向哪位使節表露過想要隨使團回到熙國的意思。”

  依照人倫天性,流落異鄉者在見到該國使團時,不說痛哭流涕,但至少會尋人說一說。可馮憑對他們的反應,似乎過於尋常了些。

  宋衑站起來,摸著下巴繼續道:“再回到吳大人身上。他算是這使團里最為年長的一位,今四十有一。我起先並未在意,可是現在細想,依他這樣的年歲履歷,為何定要選擇出使西夷這樣一個苦差?”

  屠白輕笑一聲:“原來你還知道這是苦差。”

  若不是因為她,宇文涼未必會派屠白來。

  宋衑瞥了他一眼,笑著沒搭理他,轉而去看孟深:“孟大人身為使領,想來應對每一位使節都有所了解。”

  孟深沉默片刻,慢慢道:“吳靖為人庸碌,家道不興。出使西夷一年,除卻照例的月俸外,朝廷還會有其他的恩賞,於他而言,實在大有裨益。”

  “吳靖身上沒有什麼奇怪之處嗎?”

  “他曾丟過一個孩子。在他三十歲的時候。”孟深見兩人似有興趣,便將事情說得稍稍詳細了些,“上元節燈會時,他與夫人帶孩子出去玩,一不留神,便將十歲的兒子弄丟了。”頓了頓,“不過此事與他的異常應無甚關聯。”

  屠白皺了皺眉。

  宋衑直覺其中有古怪,但思來想去,腦中卻是一團亂麻。

  “這西夷還真是,怎麼讓人覺得神神乎乎的。”

  屠白笑道:“不過是有人想趕使團離開罷了。就像那封血書,看似陰狠,但最後並未要人性命。”

  “但西夷的長老不是很喜歡我們帶來的東西嗎?”

  “所以問題不在西夷。”

  宋衑有些迷糊,孟深卻是明白了。

  “或許。”他若有所思道,“在我們到來之前,就已經有人來過這裡。”他抬頭見宋衑蹙眉,微微一笑,“《列國志》上是如何評價西夷地利的?”

  宋衑當即流暢以對:“西夷以高山陡崖為主,多松柏,密林障深,人跡鮮至。然亦曾聽聞其間多鹽鐵礦——”宋衑一怔,“你的意思是?”

  “既與利益相關,除卻這個,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

  “挖礦之事絕非小可,可我們到西夷這麼久,連礦的影子都未見到。”

  孟深眉眼間生出一抹淡淡的笑:“所以此事還需倚仗屠將軍。”

  回到居所時,吳大人的房間還是緊緊閉著的。

  宋衑掃了一眼,便推開了自己的房門。青竹正在替她整理被單,回身見她回來了,忙笑著朝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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