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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便笑了,似春風拂過臘月,吹開萬物生機。

  靜靜捧著她的臉,抽出一張帕來,將她臉上淚痕細細擦淨,閒來吩咐一句,“都散了吧——”

  春山的戲演完了,景辭不在近前,他也不必在半夏跟前裝樣子,不知幾時進來,應一聲是,領著周紫衣與禮官人退出了滿地嫣紅的正堂。

  景辭還要著急回過頭去喊,“走什麼走,話還沒說清楚,三千兩現銀你要是不要?若是點頭,今兒晚上就送到你屋子裡,明天一早馬車門外等著……”未料被人捏住了下頜,硬扭回來,正對他,“捏我做什麼?我話還沒說完呢……唔……”

  話未完,已被他銜住了雙唇,這吻是突然間降臨的疾風驟雨,捶打著她本就飄搖不定的心,他的身體,他的指腹,終於有了溫度,溫暖而乾燥的手掌穩穩托在她腦後,不許她後退,也容不下絲毫猶疑,他要的是徹徹底底,他要的是全心全意,他要的是毫無保留的她。

  就在當下,企圖用一個炙熱的吻,將她身後所有後怕與驚惶通通燒成灰燼。

  她被他霸住所有呼吸,她急促地喘息著,將要窒息在他不斷糾纏不斷探尋的舌尖。而他仍不滿足,一手墊著她挺翹的小屁股向上一抬,她便乖乖分開腿,藤蔓似的纏在他腰間。

  他抱著她,一步步向後退,抬手掃落了一地瓜果熱茶,乒里乓啷好生熱鬧。再將她安安穩穩放置在半人高的案几上,握住她纖長如玉的脖頸,要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第75章 平息

  第七十五章平息

  冰冷的空氣被交織的呼吸點燃,烈焰轟然竄起,燒灼著所剩無幾的理智。高懸的紅綢昭示著婚禮的未完待續,誰也不曾料到命運筆鋒一轉,成了他與她的纏綿,正廳匾額寫著上善若水,正下方是至美若水,甘甜是她口中津液,勾著他,引著他,不停地探尋,不斷地汲取,舌尖一卷,纏住了她的,推來送去,一張馨香馥郁的口唇中玩一場酣暢淋漓成人遊戲,要與她共醉,纏繞,不死不休。

  她被逼出了汗,額上透出薄薄一層馥郁的香。小巧的唇學著他的模樣,一點點吮著他熱燙的舌尖,雙手也不自覺環住他後背,是樹纏藤,藤纏樹,越來越近,越纏越緊,他與她緊緊貼合,大手按住她後背向前推擠,仿佛有意無意地揉搡著少女柔軟豐盈的胸房。逗著她,又勾著她,令她耐不住一陣陣耳熱,細細綿綿於他耳邊呻吟低泣,孱弱而稚嫩,散發著靡靡蕩漾的香。

  他喉頭髮緊,吞咽一陣,再停一停,放開她,寬和的手掌握住她不知所措的手,額頭仍抵住她的,鼻尖與她相觸,聞著她鬢邊耳後淡淡蘇合香,喘息著,等呼吸由急至緩,等一顆急速跳動的心回歸平靜。

  身邊靜得突兀,酒席上只有空碗冷桌,像是一場詭異而莫名的圈套。

  他只需勾一勾唇角,便憑空將一場風花雪月纏綿裝裱成畫。再是美麗風景,亦比不過她迷茫雙眼裡透出的旖旎風情。如對住世間珍奇,他捧住她羞赧緋紅的面頰,在她微紅的眼上鄭重地烙下一個溢滿疼惜與寵溺的吻,“小滿……嬌嬌,自你入了這扇門,就再沒有回頭路……”是最溫柔的鐵面判官,纏綿淒切的話語裡為她終身定下畫地為牢。

  溫熱的雙唇貼著她眼瞼,說話時細微的開闔震顫著她眼睛上薄薄一層肌膚,他抬高她的臉,望住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沉沉道:“嬌嬌,我的傻嬌嬌,這一回便是死,也決不讓你反悔,你明不明白?”

  “我知道我傻,要不然怎會喜歡你……”她張嘴,作勢要咬上一口,“你這人,再討厭不過了。”

  她聲音嬌嬌,如同新摘下的嶺南荔枝,三百里加急連夜送來,快馬跑死三匹,果皮上的露珠兒還未乾,剝開來一口咬下去,甜膩膩的汁液溢滿齒間,白花花的果肉擠壓變形。甜得讓人心揪,嬌得讓人發癢,一滴滴撫平他心中被滄桑歲月劃破的傷痕。

  他的笑容再也藏不住,一把將她擁在胸前,笑得胸腔震動,漆黑夜幕下欣然歡喜。再接連親吻著她滾燙的耳、染香的髮鬢,呢喃著她的辱名,“小滿……小滿……陸焉何德何能,竟能有你相伴……”

  她倚靠在他肩上,帶著濃重的鼻音,嬌聲道:“你知道就好,往後可不許這樣欺負人,不然我的鞭子可不是放著玩兒的。還有……你今兒怎麼辦?周姑娘讓你娶過門,明日闔府上下就要改口稱她一句夫人不成?”

  陸焉輕笑道:“還真是個針尖大的心眼,一粒沙也容不下。放心,我總歸是有事要辦才留她在此。”

  可惜她並不買帳,“你總有一千一萬個秘密,橫豎從不告訴我一句半句,我這就走了,不給你提督大人添麻煩。”說話間調下案台就要氣沖沖往外走,半途讓陸焉拉回來,高高抱起,擱在手臂上掂一掂,一如十年前,她哭著不睡,他耐著性子抱著她繞著屋子轉圈。

  “才說得好好的,又鬧脾氣了不是?”索性抱著她,往裡去,穿過正堂,繞過小花園,再往裡正是陸焉寢居,這屋子依然素淡,藏身於紅燈高掛的提督府,顯得格格不入。

  一路上不見人煙,應是熱鬧嘈雜的新婚大典,卻靜得似廟宇禪寺,聽不見杯盞交錯,聞不著酒香醉夢。只剩他清清靜靜一個人,仿佛憑空捏造的夢,更像是親手勾勒的陷阱牢籠,只為請君入甕,此後斷絕她所有念想,再無回頭之路。

  陸焉道:“這婚事,一來為應付太子,他的秉性你是清楚的,逼急了不知還會做出何等癲狂之事,且退一步,緩過這一陣再說。二來,周氏與白蓮教牽連頗深,裡頭的往來牽扯暫不與你多說,你心裡明白這是個要緊人物便可。”

  “這麼說來,我合該心疼你不是?”景辭任他抱著,進了屋,又落在暖榻上,他兀自彎下腰,替她脫了靴子,巴掌大的小腳握在手裡,他皺了眉,“冷成這樣也不會說上一句。”喚門外的楊柳兒翻出一張小被來蓋在她腿上,前前後後裹緊了才放心。還要絮絮叨叨叮囑她,“冰渣子似的腳,竟也不覺得冷?真傻得冷熱都不知了?”

  景辭回道:“怪你,還不是忙著同你吵嘴,哪裡顧得上這些。”

  陸焉忍者著笑,手伸到被子裡捏一捏她捂熱的小腳兒,柔聲道:“好好好,怪我,都怪我。小滿總是最有理的,不服不成。”

  “可不是麼?”她傲起來,眼珠兒一轉,裝出個正經模樣,教訓道,“知道就好,往後可都得聽我的,記住了沒有?”

  “是麼?我怎記得,方才有人哭著說往後再不氣人,一定乖乖聽話,是誰說的?小滿可還記得?”

  “誰呀?這話都能說出口,可真是窩囊,丟死個人了呢。”

  他旋身,揚起袍角,坐在她身後,成了她靠背的軟枕,雙臂繞過她纖細的身體,環在腰上,仍是再親昵不過的姿態,在她唇角親上一口,含笑道:“小滑頭——”

  景辭反駁,“跟你比起來,我可是不值一提。你才壞,蔫壞蔫壞。”一張嘴嗷嗚一聲咬在他肩上,咬了滿嘴錦緞,不疼不癢。陸焉止不住笑,問說:“你這是做什麼?”

  景辭抬起眼看他,嘴上卻不鬆口,含糊不清地說:“咬你,咬你這壞蛋。”

  陸焉便不動了,悶住了笑,任她嗚嗚嗚地咬。隔了半晌才問,“吃飽了嗎?”

  景辭泄了氣,推開他,憤憤然說:“不咬了,你這鐵皮做的殼,我可咬不動。”再對上他笑意滿滿的眼睛,突然間起了壞心,探身上前,在他唇上啄上一口,短促而清甜,眨著眼睛說:“真咬下去,我可捨不得呢?誰讓你是我的寶貝疙瘩呢?”

  “從善如登,從惡如崩——”他扮老夫子,正正經經教學生。

  “呀,你也知道這是‘惡’,可見是處心積慮地欺負人呢。”話未完,倒先遭她搶白,軟軟的音調,聽得他心蘇蘇軟軟半空中飄蕩,“還有!可不許周姑娘碰你,一根頭髮絲兒也不行。橫豎你是我的,入了我的門就是我的人,只許讓我親!”

  “好,都聽小滿的。”他欣然,求之不得。

  “當真?”

  “千真萬確。”陸焉點頭保證。

  他上揚的嘴角,自始至終未曾落下,仿佛一見她,所有煩惱即可煙消雲散,餘下的只剩歡愉,夢一般美妙。

  她轉個身,趴在他胸前,白嫩的指頭有意無意地刮著他微凸的喉結,嘆聲感慨道:“我若是真能嫁給你就好了,什麼公侯伯爵,什麼狀元榜眼,沒人比得過小阿爹。你把周姑娘的鳳冠喜帕找來,讓我玩一回好不好?”

  陸焉道:“人家的東西,拿來有什麼意思。放心……總會有的。”

  “嗯……”她又開始哼哼,不依不饒“你看你一身新郎官兒打扮,紅彤彤的,咱們倆可不襯呢,我得把你衣裳扒了——”話沒說完就要動手,讓陸焉抓住了推到一旁,壓一壓嗓子,輕斥道:“胡鬧——”

  景辭理所當然,挑起眉回道:“就愛胡鬧,偏愛鬧你。”

  他無奈,鎖住她一雙亂動的手,身子下壓,再又封住了殷紅香軟的唇,一碰就軟的小人兒牢牢抱在懷裡,一低頭便能吻個盡興。小小的舌,藏了多少蜜糖,怎麼吃也吃不夠。

  直到她嗚咽著喘不過氣來,緋紅的面頰如錦繡朝霞,嘟囔著埋怨他,“嘴都讓你吃沒了……疼呢……”

  “哪疼?阿爹親親。”分明是個黑心肝兒,偏要裝出一片善良慈愛,真要再去吃她嘴唇,嚇得景辭連忙抬手,擋住他。

  他寵著她,她便什麼都是好的。小手捏著,輕輕啄她手心,再將人扶起來,“好了好了,不鬧了。”

  景辭猶在後怕,“那咱們正經說話?”

  他笑著點頭,“好,正經說話。”

  她坐正些,看他從小几上拿過一隻紫檀百寶鑲金箔匣子,打開來是她未刻完的田黃石印章,仍停留在“百疾除,永康休,萬壽”上,單單缺一個“寧”字,是未落款的書畫,沒能收針的繡品,又有餘味裊裊,久久繞樑。

  他的手自她身後環過,雙唇貼在她耳後,溫柔和煦的音調,細細與她說:“缺了的字,小滿與我一道補上可好?”

  ☆、第76章 萬壽

  第七十六章萬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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