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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占山當鬍子時,春芍的唇紅齒白,以及身體的凸凸凹凹,已深刻地印在馬占山的腦子裡,就像敲進來的一顆釘子,想拔都拔不走。

  他以為在春芍的身上他要花許多心思,沒想到,春芍對他並沒有更多的反感,每次他差於副官去請春芍,春芍都能如約而至。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他以一個男人之心琢磨著春芍,他還發現,春芍對他過的這種日子是熱衷的。眼見著春芍在一點點地向自己走近,他並不急於向春芍表白什麼。

  宋先生和春芍之間的關係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春芍每次夜半三更地回來,宋先生已經睡著了,宋先生讀的書滑落到一旁,那盞燃著的油燈,一飄一閃地亮著。春芍就悄悄地躺下,起身吹熄了燈盞,可她一時半會兒仍然睡不著,她仍沉浸在興奮之中。以前,她非常渴望宋先生的身體,現在不知為什麼,這種渴望在一點點地消退,最後竟變成了平靜。她知道,宋先生是個好人,在她倒了嗓子之後,如果沒有宋先生,她不知道日子將會怎樣過。是宋先生讓她有了一個家,漸漸地,她有些厭倦了宋先生四平八穩的生活,那時她並沒覺得這有什麼,她只是悶,不知幹什麼才好。現在,出現了馬占山,又一次把她的生活點亮了,讓她看到了陽光和希望。

  直到這時,春芍才意識到,十幾年戲班子的生活,已經深深地融到了她的血液里,她曾試圖把過去的一切都忘掉,開始一種新的生活。在初始的日子,她做到了,因為那時,一切對她來說還很新鮮,這種新鮮過去之後,她感受到了那種深深的不安和格格不入。

  宋先生似乎也猜透了她的心思,宋先生依然話語很少,就那麼憂憂鬱郁地望著她,她知道宋先生想說什麼。她先說:

  在家呆時間長悶得慌,就出去散散心。

  宋先生就嘆氣,嘆得山高水長。

  宋先生便又去教書了,咿咿唔唔的讀書聲響徹小院。

  春芍坐在屋內或小院裡,她的心愈發的寂寞,剛做了一會兒針線便又放下了。她開始魂不守舍,坐臥不安。她在諦聽著父親的腳步聲,只要父親出現,十有八九是約她出去的。於是,一天裡,她都在期盼著父親的腳步聲。

  春芍的不安,使宋先生終於開口了。

  宋先生說:春芍你現在不唱戲了,就該安心地過日子。

  宋先生又說:春芍哇,我沒有金山銀山,但養活你足夠了。

  宋先生還說:春芍哇,你到底在想啥呀?

  春芍說:你別理我。

  春芍又說:我不用你管。

  春芍還說:我煩呀,你別管我!

  宋先生就又沉默了。

  這時,於副官的腳步聲又一次匆匆響起。春芍迫不及待地打開門,把父親迎了進來。

  宋先生覺得是春芍的父親把他們的平靜生活攪亂了,宋先生沒有更多的話沖於副官說,別過臉去,去望牆角,此時,牆角正有一片蜘蛛網盤盤結結地掛在那。

  於副官就大呼小叫地說:春芍哇,去打紙牌吧,馬團長正等你吶。

  春芍還沒等父親說完,便開始穿衣打扮了。

  這空當,於副官就滿懷歉意地沖宋先生說:春芍去去就回來,馬團長玩牌三缺一。

  宋先生自然不理於副官,只在鼻子裡哼了一聲。

  打紙牌的時候,馬占山的腿碰到了春芍的腿,春芍先是躲了一下,後來馬占山又碰了一次春芍,春芍不再躲了,用眼角瞟了眼馬占山,馬占山也正用眼睛看她,馬占山沒事人似的玩:春芍,出牌呀。

  春芍的臉就紅了紅。

  接下來,馬占山的膽子就大了,他不停地用腳去鉤春芍的腿,春芍不躲也不閃。話就多了起來。

  於副官一次次端茶倒水地侍候著,他早就看到了八仙桌底下發生的一切。此時的於副官心明眼亮。他有說不出的高興,他的眼前已幻想出自己當了團副,春芍成了馬占山的女人,那樣的日子還有啥說的。

  牌局散了以後,馬占山沖春芍說:春芍,我好久沒有聽戲了,今晚你就給我唱兩句吧。

  春芍說:馬團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嗓子倒了。

  馬占山又說:不怕,哼也行呀。

  在場的人看出了馬占山的用意,便都說說笑笑地散了。屋裡只剩下馬占山和春芍了。

  春芍這時就心慌意亂了,她知道馬占山賣的是什麼藥,但她並不反感。然後就滿面含羞地說:馬團長,不知你想聽哪一曲呀?

  馬占山就笑了道:啥都行,只要你唱的,我都愛聽。

  春芍就哼了,哼的是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馬占山就過來,先是捉了春芍的一隻小手,接著就把春芍的整個人摟了。

  春芍說:馬團長,馬團長,這可不行。她這麼說了,身子並沒有動,卻一下子變軟了。

  馬占山氣喘著說:春芍,春芍,你想死我了。

  春芍:不呀,不!

  馬占山把春芍就抱到了炕上。

  春芍嬌嬌地叫:馬團長,馬團長喲——

  事後,馬占山沖春芍說;我要娶你!

  春芍說:不行呀,我還有宋先生。

  馬占山就鬍子氣很重地說:他一個教書的算啥東西。不行,老子一槍崩了他。

  呀,不!春芍把馬占山的一隻手臂拖住。

  第61章

  起初,春芍並沒有下定決心要嫁給馬占山。但她又無論如何管不住自己同馬占山的來往,她在馬占山那裡得到了許多宋先生無法給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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