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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慶帝睡了很久,也睡的很不安穩,外頭是淒風苦雨,在玄黃色的幔帳中,慶帝艱難睜開了雙眼,看到了上官玥和岑渠。

  “孽子!”

  一直到岑渠登基,慶帝這才明白自己被岑渠擺了一道,狠揪住床單,對著岑渠怒罵。

  “對啊,都是孽子!”岑渠身穿新帝龍袍,嘴角揚起一個志得意滿的笑,眼中卻冷的可怕道,“不過,都是您一手調教出來的。”

  慶帝呻吟一聲,而後目光又在觸到岑渠和上官玥緊握的手上,語氣又厲又狠道,“你奪去了這江山也便罷了!但這上官玥……你留著這上官玥,她是國士,會讓你覆了……覆了我大慶這江山!”

  深夜蔓蔓,岑渠笑的如夜間盛開的曼陀花,甜蜜而滲滿毒汁道,“不重要,因為,我愛她。”

  “胡說,”慶帝一口氣沒喘上來,手扯床單,攥的床單都變了形,竭力怒吼道,“為天子者,註定無情!”

  “不,這是您選擇的路,從來,便不是兒臣所選的。”

  “就為了一個女人?她註定是攪弄風雲的。”

  眼見慶帝至死不得悔,岑渠可悲的看了慶帝一眼道,居高臨下半俯著身,以一種可憐的目光望著慶帝,道,“有時候我真慶幸,母妃過世的早,要知道多呆在你身側一分,便是對她最大的玷污。”

  “吱——”

  太常宮,宮門被重重關上。

  慶玥一年,新帝繼位,改年號為玥號,諡號慶玥帝,先帝被移至太常宮。

  同年,發生了一件震驚朝野的事,新帝上朝的第一日,便有那先前被褫奪了封號的國士親自上朝,穿著素衣,未自己求賜婚。

  女子當眾求賜婚本就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而更讓人驚訝的是,這賜婚的對象竟然是……新帝慶玥帝。

  而這些都不是最傳奇的,最傳奇的是這位新繼位便以雷厲風行不言苟笑聞名的新帝,竟然在聽到求婚時,眉眼破天荒舒展開,笑了。

  當然會有反對的聲音,那些上書的摺子堆滿了整個御書房,也有一些老臣長跪宮前諫言,但慶玥帝的心仿佛便是鐵做的一般,只來了一句,“請君自便。”

  很快的,那些說拼死諫言的便不再諫言了,平息這股風波後,欽天監卜算了日子,正式將帝後大婚的日子定在了下個月。

  冬雪茫茫,禮部尚書嘟囔道,“成婚大多數都是定在春日的,哪有人上趕著冬日成婚的,帝後這心也太急了。”

  “噓!”欽天監一把壓下了禮部尚書頭道,“這話你可別亂說,上次我去見帝君,看著我們這位新皇后的樣子……怕是身體不成了。”

  寢宮內,岑渠將上官玥圈在懷裡,將她身上蓋上一層厚厚的雪白毯子道,“今日御衣坊的女官來,是不是讓你累壞了?”

  “有些。”

  上官玥笑著將頭埋入岑渠的懷間,道,“不過女孩子一生只嫁這麼一回,累就累些吧。”

  岑渠手拿奏摺在那翻閱的手微微一滯,他將奏摺緩慢放在身側,心中一苦道,“我們還有長長的一生,不用急。”

  “報帝君,囚鳳閣已按您的吩咐盡數清空,五把鑰匙也已銷毀。”孟成躡手躡腳進來,隔著玄黃色的幔帳稟告。

  聞言,岑渠的身子劇烈一抖,他下意識去看懷中的上官玥,上官玥正巧也緩慢抬頭,素白的臉色如飄飛的白雪,對著岑渠,笑。

  “知道了,下去吧——”

  孟成出門的時候,下意識看向那幔帳內相互依偎的兩人,眼眶一紅,握緊腰間的劍,淚險些落了下來。

  屋內檀香在慢慢燃燒,岑渠沒有講話,上官玥指尖在岑渠的掌心彈了一彈,岑渠吻向上官玥的額頭,上官玥忍不住被吻的痒痒,淡淡笑開。

  “我有些後悔了。”

  岑渠說的很傻氣。

  “鑰匙已毀,”上官玥裝作生氣道,去擰岑渠的手,可手又使不上力氣,只能虛虛拍了一下岑渠的手道,“難不成你後悔了,不想娶我了?”

  “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岑渠無奈寵溺一笑,又怕上官玥咳的更厲害,壓麻了手,將上官玥的耳畔的髮絲塞進她耳畔。

  被岑渠侍候的舒舒服服的上官玥窩在岑渠懷中,漸漸陷入昏睡,含笑嚶嚀道,“往後我的身體……會一日比一日差,只能任由你欺負了……你可別欺負我,夫君。”

  二百八十九、結局

  這一年的冬季雪意越下越大,宛若有泯滅天地之感,大雪紛飛的季節里,帝後一場婚禮轟動了整個慶京。

  那場婚禮,煙火燃燒了整個慶京三天三夜,護城河邊一盞又一盞的蓮花燈,到處寫滿了對帝後的祝福。

  護城河畔,手拿蓮花燈的素衣男女相互依偎,上官玥將頭靠在岑渠懷間,笑道,“那年燈節,你許下了什麼願望?”

  無人知道,那夜二人看似都不敢興趣的表面下,都悄悄折回了頭,去拿下河面對方的蓮燈,偷看彼此的願望。

  “你不是知道了嗎?”岑渠的下顎頂住上官玥頭道,“裝什麼?”

  “對啊對啊對啊,”上官玥撒嬌道,“但女孩家總是這樣的,知道歸知道,但還是喜愛聽戀慕的男子再說一遍。”

  上官玥是不愛撒嬌的,最近頻繁的撒嬌更像是一種深深的眷戀,岑渠心頭宛若含了一顆帶有酸味的果,險些逼出淚來。

  “一願得登皇位,開創昇平盛世。”

  “二願,”岑渠握緊了大裘下上官玥冰涼的手,喉嚨滯了又滯道,“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聽到岑渠那低沉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時,上官玥眼內亮了兩亮,望著護城河,她虛弱念。

  “涉江采芙蓉,蘭澤多芳糙。采之欲遺誰,所思在遠道。還顧望舊鄉,長路漫浩浩。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斜斜靠在岑渠懷中,零星夢境裡,朦朧的回憶不斷浮現,上官玥嘆氣道,“原來我們錯過了那樣多,偏要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啪!”

  滾燙的淚水落在了手背,上官玥嘴角浮現出一層甜蜜的笑。

  這一年的阿葉茲也有孕了,岑緒在奪嫡之戰中從一開始便選擇了摘離自己,岑渠繼位,他倒成了什麼都沒損失的富貴王爺。

  這一年的王芯苑少了些潑辣,乾木坤開始能一瘸一拐的走路了,二人恩愛兩不離。

  這一年的久樂開始能下地自己蹦蹦跳跳的走了,她跟在十一皇子岑掖的身後,一大一小,玩的如此歡快。

  上官玥嫌宮內悶,岑渠便令宮人們在屋外搭了一個闊大賞雪的軟蓬,軟蓬四周由特殊的材料圍住,不讓外界一絲冷風吹進。

  上官玥便躺在一方紫檀木的軟塌上,笑看著久樂一聲一聲軟糯的喊著自己姑姑。

  “陛下呢,”絲蘿在賜酒上官玥的當日頂撞了岑渠,探頭探腦的往屋外看,“他來我便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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