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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是一樣的,在這條通往權利最高峰的路上,可以埋沒了自己的良心。

  這些日子慶帝不知是不是大限已至的緣故,一直受噩夢纏繞,夢裡明妃、歐陽晴、裘染,還有那些被自己一路走來所殺的故人們不斷在夢中出現,他的面目逐漸變的瘋狂,急於證明自己當初選擇的路是對的。

  “來,渠兒,你下手啊!”

  “渠兒,你快,只要殺了她,這將來的皇位便是你的了!”

  瘋狂的怒吼,慶帝的眼中不斷冒出火紅色的怒火,他不斷催促岑渠,岑渠便這樣,手執鴆酒,行到了上官玥面前。

  “我們註定不能在一起,對嗎?”

  他問。

  她的心口在疼痛,仿佛瞥見了那些情義正濃的時光,春始的時候,他為執一盞鴛鴦並蒂的花燈,穿過擁擠的人群,彩帶在煙花間飄舞,刻的是她的名字,點燃的是她的心。

  醉夫子說錯了嗎?沒有,因為她,他一步一步的在讓,因為她,火毒在他的身體不斷燃燒,她若在,他將永遠無法心無旁騖的治理這天下,完成他的天下昌平。

  良久,晶瑩的液體在眸中凝動,卻一直未曾掉,她笑了笑,道,“我的答案,一如當初。”

  岑渠注視著上官玥,忽然想起那年大年夜,她執起他的手,穿過煙火繚繞的夜,點燃煙火杆子的場景,那時她也是這般笑的,似乎無論任何時候她臉上都是淡淡的笑。

  笑的如籠罩在雲間的霧,怎樣也不肯讓人看清。

  她總是這樣,什麼都一個人承擔,不肯服輸。

  “好,好,好!”

  三聲好之後,岑渠手執鴆酒,鴆酒在手中盪啊盪啊盪,伸直雙臂,上官玥默了兩默,伸手去接。

  “轟隆隆!”

  宮外此時傳來了一陣震耳欲聾的聲音。

  慶帝在高大監的攙扶下,不敢置信道,“出什麼事了?外頭出什麼事了?誰敢擅闖宮門!誅九族!”

  “啪!”

  眼前,一聲酒杯碎裂的聲音傳來。

  慶帝猛的回頭,眼神更加驚恐道,“渠兒,你幹什麼?!這個女人你不殺嗎?這皇位你不想要嗎?!”

  “宮門外老六得知我今日賜鴆酒給上官玥,知道皇位再與他無關,正從宮門外調兵逼宮,父王,你聽聽門外是不是又大批大批的腳步聲往這邊逼近呢?”

  老邁的慶帝俯耳聽了聽,的確,越來越多的腳步聲往這邊逼近,他如今哪裡還顧的上殺不殺上官玥。

  他心頭一陣害怕,下意識將目光現如今身強力壯的岑渠道,“老三,現今,如何辦?”

  “要想老六沒有理由逼宮,”岑渠鎮定道,“帝君應當早將皇位傳給兒臣,有了這一紙詔書,兒臣便可順理成章以儲君的身份令早已集結在慶京城外五萬大軍殺入!”

  “老三!”這一聲肝膽劇烈,慶帝不斷咳嗽道,“老六在逼宮,難道你現在……就不是嗎?”

  “是!”

  慶帝越瘋狂,岑渠越平靜,他甚至含笑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道,“只不過就看帝君如何選了?是選讓天下人看起來體面些的……禪位給我,還是老六的殺入王城,身首異處?”

  天光微明,上官玥從夢中醒來時,身上軟哄哄的,但身上被重物壓著,讓她動彈不得。

  “嘶,踢騰我了。”

  岑渠齜牙咧嘴的聲音。

  上官玥哭笑不得道,“王城如今都是你的了,怎麼還和個孩子似的,趴在我床前,新君繼位,不是應該很忙的嗎?”

  岑渠替上官玥掖了掖被角道,“哪裡有這麼多好忙的,我早料到老六一聽說我要賜毒酒給你會謀反,早便將他鎮壓,那日宮門外逼近的腳步聲,不過是哄帝君的,哄他將王位讓給我。”

  “別人是小騙,而你卻是國之大騙,騙了這皇位,”上官玥猛咳了兩聲,真心為岑渠開心道,“不過還是恭喜你,你終於可為茗孟族,為你母妃平反了。”

  當日囚鳳閣內上官玥也不知岑渠布好了局,直到最後暈倒之時,岑渠如瘋了一般,將自己抱在懷中,闖過宮殿中的層層宮柱,如過無人之境,抱到了太醫處,她才隱約覺得,她也被岑渠擺了一道。

  將皇家的鑰匙擺在上官玥的小盒子中,岑渠將小盒子放到了上官玥手中道,“這把是皇家的,是你我一開始的承諾,如今已經集齊四把,還有最後一把,你便可離開了。”

  “你,你如何知道的?”

  上官玥手有些抖的去接那鑰匙盒。

  岑渠眼望著上官玥將那鑰匙盒抱在懷中,苦笑道“你說我是騙子,可你又何曾不是,每次你身體一次一次透明,你以為我當真都沒有看見嗎?這種超乎常人的現象在你身上出現,我便漸漸明白了你不是這兒的人。”

  囚鳳閣內,他問她,能在一起嗎?

  她說不能。

  其實哪裡是不願意,而是不能在一起,他們註定,要擦肩而過這個時代的漩渦里。

  岑渠忽的將上官玥圈在懷裡道,“我竟不知道你的身體每透明一次,你的精氣神便下降一份,直到現在……若不是王芯苑告知,我都被蒙在鼓裡,原來……原來你已是命懸一線。”

  二百八十八、最後的選擇

  從軟塌上下來時,上官玥全身冷的有些厲害,岑渠親自扶著上官玥,二人漫步到了昔日的三殿下府。

  “帝君,姑姑。”

  守候在三殿下府的侍衛一見這二人,認出了這二位的身份,紛紛跪倒在地,岑渠一揮手,所有人都駐守在了門外。

  一路攙扶著,岑渠攙扶著上官玥走到了自己的暗閣,打開暗閣,一個木盒子展現在二人眼前。

  上官玥從懷中緩緩掏出那把上官沐臨死前交給自己的鑰匙,打開了那個木盒子。

  “這是歐陽晴最後的秘密,她臨死前,將木盒子交給了我母妃,將鑰匙交給了上官沐,防止被人打開這盒子。”

  “她是個聰明人,”上官玥笑的虛弱道,“可嘆世人以為歐陽晴留下的是什麼寶藏和傾世的兵書,到處派人尋找,殊不知留下的不過是一封信還有……第五把鑰匙。”

  夙願得成,上官玥手拿那第五把鑰匙,卻顯得不怎麼開心,她站在桌案前,岑渠站在窗牘前,這二個人目光在空氣中飛快的相撞,屋外是漫天飄雪,為二人眼中都染了一片白。

  上官玥住在了囚鳳閣,囚鳳閣曾是歐陽晴的故居,深夜,上官玥手拿那封歐陽晴留下的信,臉上蔓延出一股解脫而苦澀的笑,將那信放在蠟燭上被火苗燒蝕。

  那一夜,岑渠身穿龍袍,坐在空無一人的朝堂內,一個人獨坐到了天明,淚水浸染了自己整片衣襟。

  太常宮,天空都是灰濛濛的,慶帝這些日子一直受夢魘影響,睡的不安穩,時不時會從夢中傳來一聲,“明妃!明妃!”

  這夜,侍候慶帝的下人都被一一屏退,岑渠手牽上官玥的手來到慶帝的病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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