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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不錯,可是有誰說威納博先生癱瘓了呢?”

  “這——我想是他的醫生吧?”

  “對,可是我也查過一些那方面的資料,威納博先生的醫生在倫敦,哈理街——不錯,他第一次來的時候,本地的醫生見過他,可是他現在已經退休,住到國外去了。現在那位醫生從來沒到這裡替威納博先生診療過,威納博先生自己一個月到哈理街去一趟。”

  我好奇地看著他。

  “可是我覺得這還是沒有什麼破綻啊?”

  “你不明白我所知道的一些事,”奧斯本先生說:“我隨便舉個例子你就懂了,有一位——呃——陳太太領了一年多保險費,而且是在三個不同的地方領——不過她在一個地方是吳太太,另外一個地方是李太太……吳太太和李太太把保險卡借給她是有代價的,不過她也同時領到三份保險金。”

  “我不懂——”

  “假設——只是假設——”他的食指舞動得更興奮了,“威納博先生跟一名真的癱瘓者有聯絡,兩個人商量好了,由那個有點像他的患者,自稱是威納博,然後到醫生那兒去檢查,一切不是都沒問題了?後來威納博先生搬到鄉下來,地方上的醫生很快就要退休了,於是那位真患者又去醫生那兒檢查,你看,這麼一來,威納博先生就的確有了雙腿癱瘓的病史,大家看到他的時候,他也總是坐在輪椅上。”

  “可是他的貼身僕人一定知道埃”我抗議道。

  “可是說不定他們是同黨——那個僕人也跟他一夥。還有什麼更簡單的呢?也許還有一些僕人也是同黨。”

  “可是為什麼呢?”

  “喔,”奧斯本先生說:“那又是另外一個問題,不是嗎?我不想告訴你我的想法——我相信你一定會笑我。可是總而言之,要是有人想要不在場證明,這就是最好的不在場證明。他可以在這裡,在那裡,隨便在什麼地方,誰也不會知道。我看見他在派丁頓步行,那當然不可能,因為他是個在鄉下的可憐殘廢。”奧斯本先生看看他的表,“我的車子快來了,我得快點。你知道,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有沒有辦法證明這一點,於是我就到這裡來——說得難聽一點,就是來刺探一下。你一定會說我這樣做不大好——我同意,可是我是為了要明白事實,要讓一個罪犯得到應有的懲罰……如果我剛好看到威納博先生在園子裡散步,哈!那可就好了,我又想!要是他們窗簾不要拉得太早,我也許可以偷看一下屋子裡的情形,譬如他也許沒想到有人會來窺伺,就放心地在屋裡走,對不對?他怎麼會想得到呢?就他所知,還沒有任何人懷疑他呢!”

  “你為什麼肯定那天看到的是威納博?”

  “我‘知道’是他!”

  他站起來。

  “車來了,很高興遇見你,伊斯特布魯克先生,跟你解釋之後,我覺得輕鬆多了。可是我相信你一定覺得很荒唐。”

  “也不盡然,”我說:“不過你還沒告訴我,你認為威納博先生在做什麼呢?”

  奧斯本先生看來有點尷尬,也有點羞怯。

  “我想你一定會笑我,每個人都說他有錢,可是好像沒有人知道他的錢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告訴你,我想他一定是個犯罪首腦之類的,你知道,就是擬定計劃,再交給手下執行。你也許覺得很可笑,可是我——”車子停了下來,奧斯本先生立刻跑過去。

  我一路沉思著走回去……奧斯本先生說的有點不可思議,可是我得承認,也確實有那麼點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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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馬酒店-20

  白馬酒店

  第二十章。

  (馬克·伊斯特布魯克筆述)

  (一)

  第二天早上,我打電話給金喬,告訴她我次日就要到伯恩茅斯去了。

  “我發現一家安靜的小旅館,叫做‘鹿園’。有幾個隱密的邊門,說不定可以溜到倫敦來看你。”

  “我想,你也許真的不該來,可是要是你來就太好了,你一定想不到,我真是無聊透了,要是你能來,我可以溜到外面跟你見面。”

  我忽然覺得一陣驚心。

  “金喬!你的聲音……怎麼不大一樣了?”

  “喔,沒什麼!別擔心。”

  “可是你的聲音……”

  “只是喉嚨有點痛。”

  “金喬!”

  “聽著,馬克,誰都可能得喉嚨痛,我只是快要感冒了。”

  “感冒?不,你不能逃避問題。你是不是真的沒事,快告訴我。”

  “別胡思亂想,我當然沒事。”

  “告訴我,你到底覺得怎麼樣?是真的像要感冒的樣子嗎?”

  “這——也許……不只這樣,你知道這種事——”“有沒有發燒?”

  “可能有點發燒……”我坐在椅子上,只覺得全身泛起一股寒意,我知道,不但我害怕,而且不論金喬怎麼否認,她也確實有點害怕。

  她又用粗嘎的聲音說:

  “馬克,別慌,沒什麼好慌的。”

  “也許沒有,可是我們總得未雨綢繆。馬上打電話給你的醫生,叫他立刻來看看你。”

  “好吧,可是——他一定覺得我太小題大作了。”

  “別管那麼多,快去做!等他走了,再打電話告訴我結果。”

  掛上電話之後,我靜靜坐著凝視了電話好一會兒。發慌——我絕對不能發慌。這個季節本來就很容易感冒,醫生會給我們保證……也許只是一點著涼。

  我仿佛又看到西碧兒那件孔雀花紋、繡有邪惡符號的衣服,仿佛又聽到塞莎發號施令的聲音,還有貝拉一邊低哼著邪惡的音符,一邊抓著那隻掙扎的白公雞的模樣。

  荒唐,根本就是荒唐……這些全都是迷信而又荒唐的事……那個盒子——要忘掉那個盒子實在不容易。它代表的,不是人類的迷信,而是一種科學可能的發展。可是那太不可能了——不可能——凱索普太太發現我朝著電話機發呆,立刻說:“怎麼了?”

  我說:“金喬覺得不大舒服。”

  我希望她說那太荒謬了,我希望她給我信心,可是她沒有。

  “真糟糕。”她說。

  “不可能!”我說:“她們絕對不可能做到她們所說的事!”

  “是嗎?”

  “你不會相信——你不可能相信——”

  “親愛的馬克,”凱索普太太說:“你和金喬都已經承認有那種可能,不然你們就不會這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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