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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罷了,老尼輸了。”絕覺師太喘息著說道。

  “哼,想不到出家師太竟然也會使用蠱蟲,豈不有辱佛門清靜?”莫蠱婆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笑了。

  “原來是只胃蟲......”可兒驚訝的望著那隻死蟾蜍,那樣貌像極了魏六禪的原形大蝦蟆。

  “看看吧,如今宗教界人士都搞些什麼污七八糟的玩兒意,所以徹底的無神論者才是人類社會發展的最終進步力量。”邢書記在一旁感慨不已。

  青城山常道觀的葛道長與包先生面面相覷,“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想不到有良的武功竟然這麼好,真是令人大跌眼鏡。

  無心法師與師兄無欲老僧性情截然相反,向來小心謹慎,做事瞻前顧後,他此刻心裡有些害怕。那絕覺師太倚仗著自己武功高強,因而平日裡趾高氣揚,專橫跋扈慣了,在湘西佛教界口碑素來不好,今日竟能落敗,看來對方的實力太強大了。

  “無心法師,是您上呢還是老婆子來?”莫蠱婆笑嘻嘻的望著他。

  “阿彌陀佛,還是您來吧。”無心法師謙虛的說道。

  “如此,老婆子就不客氣了。”莫蠱婆站起身來,徑直來到有良的面前呵呵一樂,結果笑起來面部肌肉扭曲,更加的猙獰恐怖。

  可兒嚇得一哆嗦,趕緊揪住了邢書記的手臂。

  “年輕人,可知道苗疆毒蠱的厲害。”她咧開嘴巴,嘿嘿兩聲。

  “不就如絕覺師太的癩蛤蟆似的麼。”有良哼了聲。

  莫蠱婆聞言大為不悅,鄙夷的說道:“絕覺師太的木魚蟾蜍不過是蛤蟆蠱精變而已,而蛤蟆蠱本身在苗疆只能算是二流蠱蟲。老婆子今天讓大家開開眼......”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個毫不起眼兒的古舊小竹筒,桶蓋上還貼著一張很小的辰州符籙。

  眾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她手中的竹筒上,方才絕覺師太的木魚蟾蜍已經令人匪夷所思,而這個來自神秘苗疆的老蠱婆不知還有什麼更令人驚奇的蠱蟲。

  “難道是金蠶蠱?那可是苗疆最厲害的蠱蟲。”黨大師小聲說道。

  “金蠶蠱?”可兒好奇的問道,“是蠶蟲麼?”

  “據說是五月端午的這一天,將多種毒蟲,如毒蛇、蜈蚣、壁虎、蜘蛛、蠍子、蚯蚓、癩蛤蟆等放到一個瓮缸里密封起來,讓它們自相殘殺,吃來吃去。一年後,只剩下一隻了,形態顏色也都變了,形狀如蠶,皮膚金黃,這便是金蠶蠱了。”黨大師解釋說。

  “好奇怪啊。”可兒喃喃說道。

  此刻,那幾個中年女巫虔誠的低頭默念起了咒語,神情異常的緊張。

  莫蠱婆輕輕的揭開那張黃色符籙,然後小心翼翼的拔下筒蓋,翻轉小竹筒倒出來一隻六足怪蟲,托在掌心裡。怪蟲生有兩隻觸鬚,雙翼上竟然有張酷似女人臉的圖案,雙眼吊眉、口鼻耳朵五官俱全,頭上還盤著髻並扎著一根紅頭繩......

  “阿修羅蟲......”可兒驚呼道。

  邢書記愕然的望著怪蟲,果然個頭大小、相貌都和無欲老僧的那隻佛蟲極為相似。所不同的是“阿修羅蟲”背上的圖案如同一尊佛頭,卷著佛螺髮髻,而這一隻卻是女人相貌,梳著與莫蠱婆等人一樣的髮式。

  有良也同樣感到詫異,在褒斜道,他見過無欲老僧的那隻“佛蟲”,雖然圖案有所差別,但應該屬於同一類物種。

  “什麼’修不修羅‘的,此乃苗疆數百年前的聖蟲,百蠱之王,傳到老婆子手中已有十餘代了,我們都叫它’祖婆婆‘。”莫蠱婆說道。

  第126章祖婆婆

  街道對面的屋頂上,無欲老僧皺起了眉頭,遠遠望去,客棧餐廳內並未出現期望的混亂打鬥場面,反而是靜悄悄的,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他從懷裡掏出紫檀木匣,輕輕的揭開封印抽開匣蓋,口中念念有詞:“一花一世界,一糙一天堂,一樹一菩提,一葉一如來......梭羅嘛嘛吽。”然後一指小客棧,那佛蟲吃力的翻身起來,忍著身體的不適,拍打著焦黑的翅膀,傾斜著朝街對面飛去,有兩次不小心雙翼扇動的頻率慢了,還差點失速掉落下去。

  阿修羅蟲跌跌撞撞的飛到了客棧窗戶下,隔著玻璃偷偷的向內窺視。

  此刻,莫蠱婆正恭敬的衝著掌中那怪蟲說了句:“祖婆婆,請起......”

  祖婆婆探出兩隻前足揉了揉眼皮,打了個哈欠,然後驀地睜開了眼睛,目光陰鬱而犀利。

  莫蠱婆轉動身體,將掌中怪蟲對準了有良,然後嘴裡“嗚嚕嗚嚕”的念動咒語。

  祖婆婆騰空而起,拍動著雙翼在餐廳內盤旋起來,姿態輕盈優美,看上去似乎顯得有些輕浮,與“阿修羅蟲”的老成持重沉穩有所不同。

  有良心想這“祖婆婆”既然號稱是“百蠱之王”,肯定有其過人之處,若是等它先下手,自己和二丫倒是不懼,但邢書記夫婦以及黨大師老白恐怕會中道兒。

  隨著極輕微“嗤”的一聲,有良已然she出了一道夢遺指。

  祖婆婆煞是機敏靈活,半空里覺察到空氣擠壓所產生的渦流微弱變化,身子一側便躲過了那記夢遺指。

  有良心中暗自吃驚,隨即“嗤嗤嗤”一連發出數道夢遺指,哪知祖婆婆左閃右避,如同戰機機動飛行靈巧的躲避地面高she炮火一般。

  “有良哥,還是讓我來吧。”二丫說道。

  “不忙,”有良壓低聲音悄悄說,“不到關鍵時刻,你無需露面,照顧好庸兒要緊。”

  就在這時,祖婆婆飛近有良一個俯衝然後迅速爬升,尾部“噗”的噴出一股劇毒的尿液,呈霧狀兜頭罩下,空氣中彌散著一股類似香菜般的怪味兒。

  有良“呼”的一掌推出,一大團極寒的老陰之氣迎頭攔阻,那霧狀的尿滴遇冷瞬間凝結成了細微的劇毒冰雹霰粒,仍衝著有良襲來。

  此刻,有良自己完全可以離座閃避,但卻會傷及到他人,於是再推出一記夢遺掌,用上了五成功力。掌中勞宮穴內的老陰氣流如同一股強烈的颶風般瞬間飆起,將那些冰雹霰粒一下子吹上了天棚,竟然將白色的棚頂灼蝕了無數細小的焦黑窟窿眼兒。

  黨大師等人面色遽變,好險,若是落在面孔皮膚上,還不即刻毀容了。

  半空中的祖婆婆見凌空投下的毒液並未起到作用,雙目血紅,惡狠狠的再次俯衝而下,展開了第二波攻擊。

  二丫驀地站起身來,怒目直視祖婆婆,準備發動五色魘芒將這只可惡的蠱蟲徹底毀滅。

  就在這時,斜刺里衝來一隻翅膀焦黑的怪蟲,一把摟住祖婆婆,竟然將其劫持而去......

  “阿修羅蟲!”可兒一聲驚呼。

  “是無欲老僧來了......”黨大師叫道。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在場的所有人皆愕然不已,莫蠱婆更是瞠目結舌,怎麼憑空又冒出來了一隻“祖婆婆”?

  阿修羅蟲裹挾著祖婆婆飛出了客棧,徑直奔對面屋頂而去。

  莫蠱婆嘴裡趕緊念動巫咒,急招祖婆婆回來,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無奈只有拔起腳步追了出去,那些中年女巫也都緊隨其後。

  無心法師鬆了一口氣,他已經瞧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那個瞎眼斷臂的年輕人對手。此次來到沅陵,雖然奪取畫軸已然無望,但是起碼保留住了面子,比那個絕覺師太要好很多,畢竟自己還是市裡的政協委員。

  有良與二丫也緊跟著衝出了小客棧,既然無欲老僧送上門來,這次怎麼也要把他收進《敦煌夜魘圖》中,省得其繼續在江湖上興風作浪。

  屋頂上,無欲老僧知道壞事兒了,眼瞅著阿修羅蟲抱著一隻同樣的“阿修羅蟲”飛回來落在了紫檀木匣內,心中真的是悲喜交加。雖然此次想要趁混亂盜取畫軸的計劃落了空,但佛蟲竟然找到了一隻同伴,這也是一大收穫。幾百年來,阿修羅蟲孑然一身的獨自長伴青燈古佛,其寂寞豈是常人所能忍受?如今好了,佛蟲有了伴兒,太華寺又多了一隻鎮寺之寶。

  他迅速的關上匣蓋,按上封印朝懷裡一揣,然後撒腿就跑,竄房越脊,快得一溜煙兒似的。

  莫蠱婆氣得幾乎立時吐血,自己受到無欲老僧的蠱惑,帶人從苗疆匆匆趕來,結果非但沒能弄到張道陵的畫軸,反而失去了聖蟲“祖婆婆”,這個虧可吃大了。

  “給我追那老禿驢......”她破口大罵,帶領著女巫們玩命似的順著大街追下去了。苗疆的蠱婆長於放蠱,輕功卻是很不濟,更不會飛檐走壁,追了沒多遠便不見了無欲老和尚的蹤跡。

  無欲老僧一口氣跑到了古渡口,他知道這次五色幼魘絕不會再放過自己了,所以還是先避開要緊,至於苗疆的蠱婆女巫們,他倒並未放在眼裡。

  “崔艄公......”他站在岸邊扯開嗓門高聲叫道。

  “是白天的那位大師吧?”崔艄公撐著竹篙,渡船緩緩駛來。

  未及靠岸,無欲老僧早已縱身而起,如同一隻灰色的大鳥飄然落在了船頭。

  “阿彌陀佛,老衲有急事過河,趕緊走吧。”無欲老僧回頭望了一眼,匆匆說道。

  “大師好功夫。”崔艄公見之驚嘆不已。

  月色下,渡船緩緩駛離了北岸,朝河心而去。

  客棧對面的屋頂上,無欲老僧的突然離去,令無燈教授很是詫異,當他的目光望見了有良夫婦抱著孩子衝出客棧時,簡直是又驚又喜,“庸兒......”他口中喃喃說道,遂飛身躍下。

  “無燈教授!”有良也自是一驚,驀地止住了腳步。

  “庸兒長大了......”無燈教授來到跟前,慈祥的目光盯著熟睡中的嬰兒,鼻子一酸,熱淚已然模糊了雙眼。

  “教授,你怎麼也在縣城?”有良問道。

  無燈教授隨即將這兩天所發生的事兒敘述了一遍。

  “原來柱子和吳鳳嬌已經成親了,還來到縣城做起了買賣。”有良扭頭對二丫笑著說。

  “有良,聽無欲老僧說有伙兒盜賊......”無燈教授語氣似乎有些遲疑。

  有良微微一笑:“說的就是俺了。”

  無燈教授聞言一愣,隨即呵呵笑起來了:“原來如此。”

  此刻無欲老僧早已不見了蹤影,絕覺師太與無心法師神情尷尬,低著頭一聲不吭的各自帶著弟子也離開了客棧。

  葛道長和包先生站立在客棧門口,有良上前引薦道:“這是青城山常道觀葛道長和包先生,這位是北大無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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