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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裡,我看見葉子有些不好意思,便說,這是格鬥術,別不好意思,尤其是女人防身,力氣本來不如男人,因此掌握這些本領很重要。

  沒想到,講到防身,讓我在葉子面前大掙面子。她饒有興趣的聽完後問道,你哪來的這些東西?我差一點說出我的特種兵經歷來,忍了忍這話後,我說我在醫院工作過嘛,懂得人體的結構,所以知道要格鬥該怎樣下手。

  葉子說,好,以後你得教會我幾招。

  這請求更使我意外。我滿心歡喜地應承,然後和葉子出了陰宅,下山回去。快到院門時,我站了下來,擁住她的臂膀說,今夜,我很幸福。她只“嗯”了一聲,沒說話。我撫著她的頭,她的長髮如此柔滑,蘭糙和百合的氣息離我是這樣的近。

  第46章 誰在葉子房間裡(1)

  現在,太陽正在出來,昨夜還沒走遠,我獨自在墳山上走著昨夜走過的路,然後才眼中帶夢般回到小樓去。

  周媽已做好了早飯。大家圍坐在一起用餐,小弟上桌吃飯大家也已經習慣了。桌上唯缺葉子,但沒人問起,因為她為睡覺不吃早飯已是常事。

  上午約十點左右,楊鬍子對我說,你上樓去叫葉子下來,公司讓她打個電話過去,說是送去的資料中,有些問題要問她。我想也沒想便回答楊鬍子道,還早嘛,葉子昨晚巡了夜,該讓她多睡一會兒的。楊鬍子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不吭聲了。說實話,我知道葉子在上午睡得最香,什麼破資料想打攪她,我堅決不同意。

  不過,楊鬍子的態度也讓我詫異。我頂了他,他卻乖乖地走開了。我想這是梅子的事藏在他心裡,讓他說到上閣樓叫人就底氣不足的緣故。事情已越來越清楚,可是,怎樣迅速揭開真相呢?

  辦法在天黑後便有了。當時,我路過馮詩人的門外,突然聽見屋裡又傳出女人的說話聲。我驚了一下,然後敲門。進屋後見只有馮詩人一人坐在屋裡,便問他我聽見的女人的聲音是怎麼回事。馮詩人已真是把我作為自己人了,他指著桌上的一個小方盒說,那。我看了看這個像半導體收音機似的小方盒,還是迷惑不解。他說,這是語音轉換器,不懂吧?你對著它說一些話,然後用這一排按鈕,可以把你說的話轉換成另外的聲音放出來,女人的、兒童的、老人的,你想轉換成誰的聲音都可以。音質、音色、語氣腔調都可以由你設計。你要它哭著說笑著說甚至說得很恐怖,都可以由你設定。

  我非常震驚,這真是高科技了。馮詩人笑著說,我說你是科盲吧,這東西,在世界上已是小兒科了。

  於是,我帶著滿心地好奇立即試了試。在馮詩人的指導下,我先對著它說話。我說,我是鬼,你欠我的債,什麼時候還呀。馮詩人看了我一眼說,你說些什麼呀?我說試試機嘛,說點好玩的。於是,馮詩人指導我轉換這聲音,我在按鍵上把這聲音設定為“女人的”、“恐怖的”。設定完畢後,我尋找播放鍵,馮詩人拿出一個遙控板說,要播放,用遙控更方便。於是,我在遙控板上按下了播放鍵。一個女人的帶著氣聲的怪聲音立即出來了,我——是——鬼——,你欠我的債——,什麼時——候——還——呀——

  這聲音讓人恐怖至極,儘管知道是在試機,我也還是感到頭皮發麻。

  這台小小的聲音轉換器,讓我突然想出了揭開梅子之死真相的辦法。於是我對馮詩人說,這玩意兒,今晚借給我用一下吧。

  沒想到,馮詩人堅決不同意。他說,不是我小氣,是因為我每晚都要聽芹芹說話,所以不能借給你。

  馮詩人的話提醒了我,於是我說,你知道,我的女友在空難中死了,我也想聽聽她說話呀。你就借給我一晚上吧。

  這話果然打動了馮詩人,他嘆了口氣說,好吧。不過你在設定她的聲音時要有耐心,在各種選擇中慢慢組合,最後就能找到你記憶中她的聲音了。

  我把這寶貝拿回房中,關上門後,先以梅子的口吻想了好幾段話,然後選擇了三段最佳的錄了進去。我把聲音仍然設定為“女人的”、“恐怖的”,然後我用遙控板將它小聲播放出來,這些話聽得我自己也毛骨悚然。我滿意地關了機,將這寶貝裝進衣袋裡後,便上閣樓找葉子去了。

  葉子對我的計劃非常讚賞。但是她表示她不願在現場參加這事。我想她這是為了留在墓園,不願當面得罪楊鬍子吧。我說你不參加也可以,只需把陰宅的鑰匙給我用一用就行了。這鑰匙葉子和楊鬍子各有一把,第一次我得單獨進去,把這寶貝藏在繁茂的茶花叢下。第二次去時,當然由楊鬍子開門了。

  這晚是我和啞巴巡夜。半夜時,我帶著啞巴去山上糙糙走了半程便回了。啞巴回屋睡覺,我便去敲開了楊鬍子的門。我緊張地對他說,剛才巡夜時,我聽見陰宅裡面有敲石頭的聲音,該不會是有人偷裡面的大理石吧。楊鬍子立即抓上手電後對我說,快走,這些毛賊也真是太猖狂了。

  我和楊鬍子匆匆地上了墳山。山上一片漆黑,楊鬍子的手電光顯得更加雪亮。我搶過他的手電說,我來照路吧。快到陰宅時,我一下子關掉了手電。楊鬍子在黑暗中問,怎麼了?我說,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是燈泡壞了。一邊說,我一邊迅速擰開手電的前罩,我取下燈泡扔向遠處,然後說,是燈泡壞了。楊鬍子在黑暗中伸手過來說,給我看看。我立即叫了一聲說,糟了,燈泡掉地上了。楊鬍子蹲下去伸手在地上摸,但哪能找到呢。

  楊鬍子問,你的電筒呢?我說出門時一急,忘記帶了。不過沒關係,咱在墳山已慣了,這點黑不怕。

  楊鬍子摸黑打開了陰宅的院門。裡面一片死寂,楊鬍子咳嗽了一聲,然後吼了一聲,誰敢在這裡亂來!黑暗中沒有任何回應,楊鬍子的聲音像落在井底的水桶,“嘭”的一聲後有一小點回聲。楊鬍子帶著我摸索到墓碑前,嘴裡喃喃地說,還好,沒人敢動它。

  這時,我插在衣袋裡的手已按下了遙控板上的播放鍵,一陣斷斷續續的女人的獰笑聲從黑暗的林木中傳來。

  嘿——嘿嘿——嘿嘿嘿——鳴——

  獰笑聲突然變成了悽厲的哭聲。楊鬍子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含糊不清地念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我感到他的全身都在發抖。說實話,我要不是設計者,這一刻會立即暈倒過去的。

  黑暗中,女人帶著悽厲而恐怖的哭腔說話了。楊十四——你來了呀——我是誰——你知道嗎——我是梅子——你欠我的債——怎麼還呀——

  楊鬍子整個身體的重量已靠在我身上。我用手拍他的臉,心想他千萬別昏倒過去呀,因為我要讓他聽完全部的話,才能看見事情的結果。我有些後悔將這些聲音設計得太過恐怖了些。

  女人恐怖的聲音過後,陰宅里的黑暗和死寂有如地獄。突然,恐怖的聲音又出來了。

  楊十四——你若承認害了我——就跪下來,磕三個響頭吧——這樣——我就——饒了你——

  楊鬍子的頭在我肩上動了動,還好,他還沒昏迷過去。我拍著他的臉說,聽見沒有,快磕頭呀。

  楊鬍子一下子跪了下去,我心裡一陣狂喜,同時充滿對楊鬍子的憤怒。梅子的冤死,終於可以真相大白了。

  楊鬍子跪在地上,全身抖得像在篩糠。他磕了一個頭後說,梅子,你怎麼會死了呢?聽說你去城裡後嫁了人,怎麼會死呢?是遇上了車禍吧。我欠你的債,是偷看過你在屋裡洗澡吧,我有罪,我該死,不過那事當場我就得到報應了,你不知道,我從露台上爬下來後就昏倒了,差點就死過去,這不是報應嗎。梅子,我對不起你,我在這裡給你磕三個響頭吧。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楊鬍子磕完頭後就昏迷過去,我去茶花叢中收起了那個寶貝。轉身過來,才發覺我倒霉了,因為我只得背著楊鬍子下山了。

  楊鬍子第二天醒來後,人還很虛弱,兩頰更加凹陷下去,這使他下巴上的山羊鬍子顯得更長了些。他走進我屋裡來說,昨夜的事,不得向外面講。我讓他放心,並說我這個人,哪裡聽到的話哪裡丟。楊鬍子稍感放心後說,我現在就去陰宅裡面給梅子燒紙,我想她可能是車禍死了,不然不會來找我算帳。

  當楊鬍子相信梅子已死時,這事在我心裡卻反過來了,梅子沒死。我回想著關於梅子吊死的信息是怎樣進入我腦中的。是葉子。當然這也不怪她。我想著我在夜半的墳山上擁著葉子時,她突然叫出的“我怕、我怕”的聲音,那狀態,猶如一個在久遠的戰場上丟掉了盾牌的士兵。

  快到中午時,我上樓去叫葉子起床。她說她睡了一個到墓園以來最好的覺,我聽後有些感動,有些幸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像剛回到現實似的,急切地問我昨夜的事結果怎樣。聽我講了後,她也深感意外地說,原來如此。不過我還是應感謝梅子,她讓我住在這裡很安全,至少沒人敢偷看我洗澡了。

  不過,楊鬍子看見女人的身體就暈倒,這是男人的基因排列中沒有的指令。我對葉子談起這個疑惑,葉子也說這種事太離譜。原因何在,天知道。

  天當然什麼都知道。墳山上的天空,就熟知墳堆中所有亡魂的面容。然而,墳山上的天空這天傍晚突然發生了變化,黑雲從天邊壓過來,像大鳥的翅膀,很快就遮住了墳山的一大半。天邊有隆隆的雷聲,看來,一場大雨正向墳山這邊趕過來。

  葉子突然將我叫到了院門外,她神色慌張地說,今晚我要去水艷家住一宿。蓮子剛才打電話給我,讓我今晚最好不要住在屋裡。蓮子的聲音非常緊張,我問她要出什麼事嗎,她支支吾吾的,只是說有危險,你今晚最好出去躲一躲。

  這事讓我震驚。不管怎樣,蓮子的話不會沒有來由。我對葉子說,我送你去水艷家。別怕,這裡要出什麼事,有我呢。

  第47章 誰在葉子房間裡(2)

  我把葉子送到了水艷家。廚房裡亮著燈,是水艷在做晚飯吧。她婆婆坐在門外的階沿上看天上的烏雲,她的一頭白髮在陰暗中有些發亮。可能是聽見有人到來吧,水艷從廚房裡出來了,看見葉子,便拉著她的手說,今晚住這裡吧?快坐下,待會兒我給你換一床乾淨被子。看來,水艷對葉子住這裡已經習慣。可葉子還是解釋了一下,說墓園來了客人,得讓些房間出來給客人住。我們坐下後,沒聽見嬰兒的哭聲,便問起水艷,她說已抱孩子去省城看過醫生了,吃了藥好一些。但醫生說,這孩子的心臟先天有問題,要治好得動手術,可是動手術得先交五萬元錢。天哪,我們到哪找這筆錢呢?水艷一邊說一邊就擦眼淚,弄得我和葉子都有些難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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