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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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三叔收到信號,手上直接飛出黃符,嘴裡大念,「起眼看青天,傳度師尊在眼前!一收青衣和尚,二收赤衣端公,三收黃衣道人,四收百藝二師,若有邪師人沖,左手挽沖,右手脫節一跌,謹請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陣起!

  狂風被壓制著漸輕,但鬼魅身影還在,麥真的嘴裡也不停的念著什麼咒門,讓周遭的髒東西越來越多,困在三叔的陣里,吱哇亂叫!

  「丫頭!」

  三叔席地而坐,「出令旗!」

  此陣的用意主要用於拖延,已好給我足夠的準備時間!

  「謝謝師父!」

  沒二話!

  我將燃起的香頭插到地上,一口咬破自己的中指,出血後對著令旗一划,單腳用力的跺地,「神秀山祝精衛攜大羅金仙令旗前來上報!凡四方山頭散仙弟子,見令旗者,聞我英名,速來相助,一滅邪崇!!」

  語落,一道黑影率先就衝進了我的體內——

  不誇張!

  姐們那血一瞬間就衝到了頭!

  力道足著,當即就發出郎朗男音,「我山不容邪崇!!」

  麥真站著不動,嘴裡仍舊不停的吐著咒語,周圍鬼魅聽著就組團朝我身上衝來!

  「冥頑不靈!」

  姐們腳下一跺,確切的說是黑影帶著我腳下一跺,整個人撕著前面霧氣沼沼的黑影就朝著麥真衝去,「不避讓者,殺無赦!!!」

  跑出兩步,又一道光進了體內,瞬間大熱,我嘴裡又開始發出女聲,「鳳小靈晚來一步,還請見諒!!」

  不晚!

  我想說一點都不晚,但感激道不出來,手上的令旗插到後腰側,腳下仍舊朝著麥真狂沖!!

  「精衛!帥呆啦!!」

  高大壯還有心情在那賣呆,「上!撓她!撓死她!!」

  「生人安靜!不得放肆!」

  連續的幾道帶著光的身影不停的躥進我的體內,聲音混雜,有的,只是無數的正氣與中氣!

  高大壯聽完就脖子一縮,不敢在說話,用我的羽絨服裹著任心顫顫的看,小樣還挺委屈,潛台詞就是在說,哥們就想給你加加油麼~

  我沒時間過多關注他,眼瞅著就要衝到麥真的身前,誰知她連退了幾步,『嗷』~的發出一聲尖利的嚎叫,召喚一樣,把那些衝散的鬼魅身影全部都聚集到了我的身前!

  替她擋!

  玩人海戰術!

  冤魂做擋,殺孽厚重!

  「讓開!!」

  我體內的聲音雜著,胳膊一伸,「不避讓者,別怪大爺我手下無情!!」

  「識相者立即避讓!否灰飛煙滅,永不超生!」

  冤魂也是害怕,想躲但被麥真操控的根本逃跑不得!!

  只剩慘叫連連!

  到處都是四溢的黑色漿液,臭氣熏天!

  「擒賊擒王!!」

  我體內的聲音再次一出,整個人一躍而起,越過那些冤魂直奔著麥真的頭顱而去,「有違天道者,嚴懲不貸!」

  「你逼我?!!」

  麥真腳下一退,墨鏡掉落,露出的一隻眼睛異常驚恐,我以為她怕了,誰知道她嘴唇更加快速的煽動,秉氣推動剩餘的冤魂上前,一顆頭,直接從身體上飛了出去!

  「躲?!!」

  我身體裡的聲音齊著,熱血上涌,手指畫天后又再次點地,「垂死還要掙扎!天羅地網!困!!」

  聲音剛出,麥真的一顆頭就跟要炸開般飛到了坐陣的三叔身邊,「祝精衛!!你來啊!!!」

  「……」

  我身體一僵,整個人單手撐著雪地,抬眼,麥真的頭還在詭異的笑著,身體慢慢地出來,任心剛剛刺她的那把匕首,此刻,被她抵在了三叔的脖子處,「來啊!只要你敢動我,今天,我就和你師父,同歸於盡!!」

  「丫頭!別管我!」

  三叔還是盤腿坐在地上,「她能衝破我的陣,為師無話可說!你儘管滅了她!替黑姑姑報仇!!」

  我沒動,壓著以內的各種氣也在生憋!

  「是滅是留,還聽大神號令!」

  「一切交給大神定奪……」

  身體裡的聲音繼續,我血仍是熱的,可是看著不遠處的三叔……

  「精衛!」

  高大壯急著,「你不能讓三叔有事兒啊!」

  姐們兒能讓誰有事兒?

  「哈哈哈哈……哈哈哈……」

  麥真笑著,癲狂狀,匕首抵靠著三叔的脖頸,「祝精衛,你來啊!你帶著你身上的那些東西來啊!我入道二十多年,還怕你個出馬的?!今天你要是敢動我,你師父就得來跟我陪葬!去到下面,我也算不會寂寞!」

  「有本事你就動手!」

  三叔冷眼看她,「來啊!」

  「你別逼我……」

  麥真的手一狠,三叔的脖子就滲出血絲兒,我急了,「等等!!」

  緩了下情緒,我看向麥真,「你到底想怎麼樣?也別逼我,魚死網破,對咱倆誰都沒有好處!」

  「我不逼你。」

  麥真用她那單眼看著我,「祝精衛,我今天,不想要任何人的命,只是想跟你做個交易,手指給我,你師父還你……若你心不服氣,我等你幾年後再來想會!你看怎麼樣?!」

  「精衛!她要是在等幾年……」

  我抬手打斷了高大壯的話,慢慢地站直身體,養虎為患,道理我豈會不懂?

  但,現在更重要的是什麼?

  垂下眼,我嘴裡輕聲念叨,「精衛謝各位仙人相助,私人恩怨,不老諸位傷神,待精衛處理妥當,必定好生感激。」

  「大神好自為之。」

  「若有需要,可香火為號……」

  相助的仙人並無糾結,在他們的立場上來看,只是助我,幫我,如何處理,以及最終結果,還是看我自己。

  身體裡的氣接連而出,我逐漸的,感覺到了冷……

  虛脫了一樣,原來帶仙兒,真累!

  「丫頭啊!」

  三叔的眼神有些憤恨,:「你怎能婦人之仁!滅了她,不然她還是會害人!」

  「三叔!」

  我搖晃了一下,仙人一走,身體當真沒力,「我不能沒有你!!」

  「……」

  三叔的眼睛一紅,「怪我,怪我累贅你了!」

  「怪我啊!」

  高大壯又是一嗓子,「是我的錯!我早知道就不告訴三叔了……怪我……」

  「哈哈哈哈~~」

  麥真笑的愜意,「好一出大戲,祝精衛,我真是小瞧你了,差一點啊,真折你手裡……今兒算清楚了,你們這些請仙兒的先生,要沒那些所謂的仙兒,什麼都不是!!」

  我張了張口,卻無話可說,祝精衛,本來就什麼都不是。

  風輕了幾分,那些鬼魅也消失了,冬天黑的早,夕陽讓雪地都染上了一片紅暈。

  「祝精衛!你自己來吧!」

  麥真沒動,身上又掉落一把匕首,擦著地面平移到了我的身前,:「快點!不然,我真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一個不小心……」

  「丫頭!」

  三叔要動,「你別……」

  脖頸處,卻立馬滲出紅潤!

  「別動!三叔你別動!」

  我喊著,顫顫的撿起那把匕首,一瞬間,很多東西涌了上來,恥辱,羞憤,自責,愧疚……姐們折騰這一通,圖個什麼?

  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出來,結果呢?

  不但沒有給大奶奶報仇,最後,居然像個小丑似得,要把手指給她?

  本年度最丟人丟份兒的陰陽師,大抵就是我了。

  「精衛……」

  高大壯和虛弱的任心也在發聲,「你別……你在好好想想!別中了她的圈套!她一定會變卦的!」

  別?

  那三叔怎麼辦?

  我抿了抿唇,直看著十多米外的麥真,「你記著,我今天怎麼把手指給的你!幾年後就怎麼拿回來!!」

  「抓緊時間!」

  麥真陰沉著臉,「祝精衛,你不要試探我的耐心,現在刀在我手上,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我沒在答話,左手握著那匕首,冰冷入骨,刀身晃著夕陽眯眼,思維就有些不受控制,莫名的,有了一個聲音在說,割吧,還有什麼割捨不掉的……祝精衛,你要成大事兒啊。

  恍惚間,我左手猛地高高抬起,「啊!!!」

  歘一下!

  跟了我二十年贅生指就這麼被自己生生削掉!

  剎那,血就噴濺而出,落到雪地里,觸目的紅!!

  「精衛啊!」

  高大壯嚇得大喊,「你來真的?!!」

  三叔也是崩潰,「丫頭!!!」

  「哈哈哈哈!」

  麥真眼裡一喜,「給我,祝精衛,快給我……」

  「……」

  我疼得說不出話,扔下匕首,顧不得落在地上的手指,雙手交疊的,佝僂著跪倒地上——

  「哈哈哈,祝精衛……給我……給我!!」

  麥真移動著就要過來,「你真是聽話啊,識相……我有靈指兒啦!我馬上就可以功力大增,我……」

  「滾!!!!」

  我突的挺身朝她大喊,音兒一出,更似咆哮,手指疼的整個人都有些崩潰,每根頭髮絲絲兒都豎了起來,發誓,大奶奶的八鞭子都沒有這麼疼!!

  「唧唧~唧唧~~~」

  林子裡忽然傳出了很多的鳥叫,密密麻麻的留鳥山雀震顫著林子裡的雪都開始簌簌而落~

  昏黃的夕陽變得魅惑,天際處居然冒出了如白晝般的亮光!!

  黃白交接,分界明朗!!

  「極光!!」

  高大壯驚訝的變聲,「快看!是極光!!!」

  「啊!!!」

  啥光不光的!

  我疼得沒時間欣賞,仰頭就只剩大喊,睜眼,只見無數的山雀從頭頂飛過——

  縫隙中,白色的光直接落到我的天靈,周身瞬時如觸電一般,血脈暢通,五臟六腑,無不爽清!

  問佛,世間為何多苦惱?

  佛曰,只因不識自我。

  道家講,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多,多則惑。

  天下萬物生與有,有生與無。

  上天生了人,暢行於世,人,至尊。

  「丫頭!!」

  三叔聲音忽的狂喜,「天出異象……天出異象……你起勢啦!黑姑姑當初是故意說錯話的!她是利用這個麥真!!你那手指頭不能留!一破到底啊!!!」

  「……」

  麥真的腳下一停,看著我,忽的不敢靠前的樣!

  「呃……」

  我在一瞬間過濾了很多東西,通體皆暢,全無痛感,雙眼一抬,直接瞪向麥真,「還不跑?」

  麥真直對著我眼,轉身就剩下一顆頭的朝著林子裡飛去!

  「丫頭!!」

  三叔的聲音在我後頭響起,「你……」

  「我追!!」

  姐們兒真沒這麼生猛過,血漬呼啦的手撐地而起,跑的就跟要起飛一樣,後背上的傷痕不停的發熱,如同有巨大的翅膀要從骨頭裡生長而出,帶著我,大臂用力的搖擺,眼看著進了林子,腳下對著樹幹一蹬!

  沒藉助任何外力,全是自己體內的氣!

  「麥真!!」

  我伸出胳膊就抓向那顆亂飛的頭,「誰說我們出馬的先生不行?!來!!!」

  麥真本來飛的很快,卻在被我觸碰到的一瞬間迅速下落,正好落到我的掌心,幾乎沒含糊的,用力一抓!!

  「祝精衛你留我一……」

  「留你不得!!!」

  我沒給她任何『坦白』的機會,帶著她落地,一拍直接到了雪裡,半句廢話都沒!

  誰跟她嘮~!

  再看過去,卻只剩下了一地黑色漿液,頭不見了——

  風擦著我臉頰而過,屁股很軟,我坐在雪地里,只是手上都是血,還有黑糊糊的粘液——

  「大奶奶,精衛替你報仇了……」

  我呢喃著,麥真就這麼沒了?

  好像,沒多了不得的樣子!

  不過如此。

  轉眼,模糊的好像看到了大奶奶,她笑的滿眼慈祥的在樹林深處看著我,「精衛啊,我終於等到這天了……」

  「大奶奶……」

  眼裡流出熱熱的液體,我呵呵的,不知是哭是笑,「你居然騙人……你嚇死我了你……你居然騙人……」

  頑皮是不?

  「丫頭!」

  三叔跌跌撞撞的跟過來,「你沒事吧!」

  「沒事……」

  我回頭衝著三叔笑笑,看了看天,極光沒了,那些山雀也沒了。

  好可惜,前後只有幾秒,應該拿相機拍下來的,留個紀念好不咧。

  原來先生起勢,果真是有天象告知。

  「這是……」

  三叔看著那癱黑色漿液有些詫異,「什麼東西?」

  「她的頭。」

  我張了張口,「不,確定的說是麥真的元神,至於真身,肯定藏在這附近哪了,咱不用管,回頭肯定就會有人給她善後……」

  愛誰誰!

  反正跟我是沒關係了。

  「不是,我是說那個……」

  三叔找了根樹枝撥了撥那攤漿液,「你看……有針!」

  針?

  我仔細的看著,猛然想到那頭快被我抓到時的迅速降落……

  「三叔,是有人在幫我。」

  「誰啊!」

  三叔愣了愣,「還有別人?」

  我看了一圈,周圍除了樹就是雪的,視線受阻,「肯定有人在暗處幫我……但不知道是誰,算了,咱們先回去……還得給任心送到醫院……」

  說著,我又看了三叔一眼,:「對了三叔,我那手指頭你撿沒撿!跟了我二十多年呢,怎麼著也得帶回去……」

  「撿啦!」

  三叔從兜里拿出個血色的紙包,「包上了!回頭給你留個紀念!嚇死我……還以為給你幫了倒忙!」

  「噗!」

  我突然止不住的想笑,「三叔,你不想作詩一首啊!」

  「作啥!」

  三叔愁的,「丫頭,你手疼不疼?流血也不行,起勢是道法,身體還是自己的啊!」

  「三叔,你得作詩啊!」

  我勁勁兒的,「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

  「回家!」

  三叔拽著我胳膊走的飛快,「往哪出!趕緊回家!」

  我天哪!

  也不知道怎麼了,就突然暢快上了!

  「三叔,那你這豬肉是不是沒吃,老早就跑到這村子蹲點兒我了……」

  「你管我吃不吃的!」

  三叔氣的,「你以為我瞎啊,看不出那任心丫頭有問題?!」

  ……

  剩下的事兒就簡單了,高大壯已經把任心扶上了車,我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就開車帶他們回了莫河,直奔醫院!

  最擔心的,還是任心,好在她檢查後沒大礙,沒我想的那麼嚴重,只是輕微骨裂,還得住一段時間院,這姑娘心大,知道結果還跟我直念叨,「精衛,你看吧,我就說行運的……」

  譚美鳳和任大民接到信兒過來就嚇得直哭,得虧任心腦子一直清醒,我們在路上也都商量清楚,任心就對她爸媽說是自己想要爬樹,結果不小心從樹上摔下來,震到了。

  「你虎啊!你就算是屬猴也不能隨便上樹啊!!」

  譚美鳳哭著罵任心,間接地又戳中了我和高大壯的笑點,轉過眼,譚美鳳又看向我腫的如饅頭般的手,「精衛!你手咋啦!」

  我這手對付麥真時還好好的,但一到醫院處理,就不行了。

  「姨,我削蘋果不小心把手指頭割掉了……」

  「啥!」

  譚美鳳要暈的樣兒,「你也虎啊!蘋果能把手指削掉?你是使了多大勁兒,鐵水果啊!」

  「……」

  我忍!

  不能笑!

  「姨,好事兒……」

  高大壯急著解釋,「醫生都說了,精衛這情況百年難遇,正常她那手都沒法做手術,怕傷到神經影響功能,現在她自己就解決了,不但省錢還美觀……」

  「咳咳!」

  譚美鳳差點吐血,「你們這些孩子!就是虎糟的啊,就出去玩了一通,一個上樹,一個把手割了,你呢!你沒事兒吧!!」

  「阿姨,我還好……」

  高大壯怔怔的,「其實出這些事兒不算什麼,重要的是,我們從中看到了什麼,認清了什麼。」

  「看清啥了啊!」

  「就是……」高大壯看著病床上的任心撓頭,「您女兒那樹上的太不應該……」

  「那還用說!!」

  譚美鳳指著任心的鼻子警告,「倒霉孩子!在上樹我掐死你!!」

  沒人在多說話,我攥著任心的手,很久很久都不想鬆開,要做的,是把這兩年都補回來。

  ……

  幾天後,我們在當地的新聞上直接看到麥真的報導,有村民發現她頭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打開車門才發現她已經沒了呼吸。

  因她是外地牌照,並無明顯外傷,法醫檢驗後推斷是心腦血管一類的疾病發作,未及時救治,導致死亡。

  新聞主要呼籲遊客,天氣太冷,不要單獨開車駛入景區以外的地點,以免發生危險!

  明顯,他們是把麥真當遊客了。

  「精衛,我想問問,她其實,一直就在車裡?」

  高大壯看著電視吞了吞口水,「那跟我們一直比比劃劃,變魔術似得,那是誰啊!」

  「也是她。」

  等新聞播完,我心也就放了,拿出手機準備聯繫蘇瓊,「咱們得感謝她的魂魄出竅……」

  否則怎麼解釋!」

  「我去……」

  高大壯唏噓著,「精衛,那她是你……」

  「不清楚!」

  開始,我也以為是我,但看到那根針,不確定是不是也有那針的功勞,顯然,那根針是在我追頭的過程中穿進麥真的頭裡的,那是誰做的?

  「算了!管是誰!」

  高大壯換台調整心情的樣子,「反正她是罪有應得,不然還得害多少人!」

  我扯扯嘴角沒應聲,剛要按鍵,手機自己就響了,來電人……蘇瓊。

  想誰來誰!

  「小祝,你看新聞沒!那個麥真死了!!」

  「嗯,剛看完。」

  我點了下頭,不想說太多,膈應!

  「小祝,是不是……」

  蘇瓊沒把話說完,驚覺不妥的兀自一轉,「不管怎樣我這心患是除了,小祝,我想見你一面……可以嗎?」

  「見我?」

  我愣了愣,為啥?

  怎麼著,當面感謝?

  「蘇姐,麥真的事我早就跟您說過……其實,也是有高手暗中幫我的……」

  我頓了頓,:「您說實話,是不是您讓人幫我的?」

  記得蘇瓊說過,找到高人了麼!

  「你見到我就知道了。」

  蘇瓊語調輕著,「這樣,就元旦後吧……我到你們縣裡找家酒店,到時候把地址發給你,咱們見面好好聊,就這樣!」

  「哎……」

  換她掛我電話了!

  有意思!

  「精衛,那個蘇姐姐要找你?」

  「嗯。」

  「那感情好!」

  高大壯樂了,做了個數錢的手勢,「肯定是這個……」

  「滾蛋。」

  我斜了他一眼,準備到醫院找任心,她一個人沒意思,「都說了,是有人幫我。」

  「那也是你厲害!」

  高大壯瞪著眼,「你都不知道,你那時候眼珠子都是紅的,要起飛的樣子!」

  「眼睛都紅了?」

  我愣了愣,當時的感覺是要起飛,記得以前還有誰說過我眼睛紅來著?

  看來,姐們一發威就要眼睛紅!

  朱雀呀~哈!

  「高大壯,姐們那是充血。」

  「不對!」

  高大壯跟我下樓了還在叭叭,「精衛,你就是厲害了……三叔,你說精衛那是不是要升級了!」

  「升級?」

  三叔正吃著花生米聽著收音機,瀟灑的不行,聞聲就看向高大壯提醒,「啥升級,那叫起勢。」

  「三叔,你說起勢這貨聽不懂,我這麼說吧……」

  我擼了擼袖子,轉臉看著高大壯,「姐們我,是從暴龍獸進化成了機械暴龍獸,明白沒!」

  「啊!」

  高大壯大徹大悟的樣子,「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還是升級!精衛,你說咱都升級成機械暴龍獸了,要不要到大城市去比劃比劃?」

  「大城市?」

  我斜了一眼,「聽過酒香不怕巷子深麼,我們做先生的,四海為家,有需要你時,自然就會推著你離開這裡……一切,都要看機緣。」

  「哎呦我媽呀~」

  高大壯唏噓的湊到三叔旁邊,「三叔啊,您這徒弟要得道了,說話一套套的……」

  「哈哈哈!丫頭這話沒錯!」

  三叔看著我倆就笑,:「別鬧了!哎!丫頭,你要去醫院不是?給任心那丫頭帶點骨頭湯!我鍋里熬的!」

  「三叔啊,可別讓她喝啦!」

  高大壯咧著嘴看我去盛湯,「她都胖成啥樣啦!」

  「傷筋動骨,不得補補啊……」

  三叔瞄著他,「大壯啊,你努努力,叔看你倆有戲。」

  「您可饒了我!」高大壯嚇得,「我這身高再找她,俺倆那下一代還能看啊!得多精緻!」

  「噗!~」

  我笑的差點把湯灑了,日子,有鬧!

  ……

  「二驢子,一會兒你要是不好意思收錢就我收……」

  元旦後,到了蘇瓊和我約定的酒店高大壯還在曰曰,「不管那個麥真最後是因為誰那啥的……咱沒功勞不也有苦勞不是?」

  「你歇會兒。」

  一會兒再讓前面帶路的服務員聽到了,丟不丟人!

  「我就是提醒你一下。」

  高大壯壓了壓聲兒,「說真的,我都不知道這縣城還有這麼好的酒店呢。」

  「你不知道的東西多了。」我白了他一眼,「以後人出來,嘴放家裡就成。」

  「祝小姐,就是這裡……」

  服務員腳步一頓,抬手敲了幾下房門,「蘇小姐,祝小姐到了。」

  「好。」

  房門一開,蘇瓊這回倒是沒戴什麼墨鏡,穿著淺米色的毛衣,溫婉大方的帶我進門,「可算是來了,快進來小祝!」

  「唉,蘇姐,這是高大壯……」

  我忙不迭的介紹,高大壯也沖蘇瓊點頭,好在,這小子見到明星真身激動歸激動,態度上,沒太過火,在家都上完課了,出來必須端得住!

  簡單看了看,房間很大,是個套房。

  蘇姐招呼著我坐到沙發,抬手倒了一杯咖啡給我,「小祝,這兩年,咱們也算是朋友了。」

  「對。」

  我笑著點頭,「蘇姐,您還沒說,麥真的事,是不是您暗中找人幫我的?」

  這事兒越品越玄乎!

  「不是我。」

  蘇瓊笑笑,「不過,我知道另有其人。」

  「……誰?」

  我愣了一下,看了一圈屋子,「您指的是,知道誰幫我?難不成,這裡還有別人?」

  蘇瓊笑的意味兒,「小祝啊,你知道,我還有一重別的身份是什麼嗎?」

  「明星?」

  我怔怔的,「慈善家?」

  有錢人麼!

  都很多身份的,我哪裡知道她指的是哪個?

  「我其實也沒想到,還會和你有這樣的緣分……」

  蘇瓊看著我笑,「但是有人要我保密,所以,這兩年就一直沒有跟你說。」

  「蘇姐,您這樣我真的猜不到!」

  懵了啊!

  「這樣……」

  蘇瓊正了正神色,轉眼直接看向裡面的房門,「年輕人,猜謎不好玩兒,你出來吧,別讓女孩子一直等。」

  我愣愣的隨著蘇姐的眼睛看去,房門緩緩而開,沒等看清人影,臉頰,忽的就麻了!

  「精衛……?!」

  高大壯的音兒旋即一顫,人差點從沙發上栽下去,「是……幻覺吧!哥們眼花?」

  我沒應聲,直看著出來的男人。

  於我來說,很熟的男人。

  當然不是幻覺!

  介位,跟三年前比起來,他面容越發的成熟硬朗,鼻樑高挺,薄唇性感,驚艷感仍舊存在,穿衣風格,還是黑色的毛呢大衣,復古背頭,爽爽颯颯。

  沒說話……

  空氣詭譎的安靜,我直視著他的眼,控制著發顫的手指,大拇指處,沒長好的傷口似乎又刺刺的疼,僵持了幾秒,我面無表情的看向蘇瓊,「蘇姐,這位是……」

  「你不認識?」

  蘇瓊驚訝,「連雋,我外甥,他母親常年在國外,我也是參加完仙婆的葬禮後才在和他打電話時知道了你們的事,你們,不是戀人嗎?」

  「誰說的。」

  我扯著嘴角笑笑,「我不認識他。」

  蘇瓊明顯尷尬,轉頭又看向連雋,「雋兒……你和小祝……不認識?」

  連雋沒第一時間答話,只是看著我,眸眼很深,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輕輕啟唇,「她的確不認識我,她的戀人是連續劇,我的愛人是祝蠻蠻……」

  我鼻腔有酸澀上涌,撐著一抹笑意起身,眼睛,還是看著蘇瓊,「蘇姐,您聽到了,他是認錯人了……我叫祝精衛,不是什麼蠻蠻……看來今天,是個『美麗』的誤會,我還有有事要忙,先不打擾了。」

  「不是,連大哥你怎麼回事兒!」

  高大壯懵瞪的看著連雋,「你兩年前怎麼能……」

  「大壯。」

  我斜過眼,看都不看連雋的直接出門,「咱們走!」

  說什麼廢話!

  心口難受!

  「哎!小祝!」

  蘇瓊在後面喊著什麼我沒聽清,只步伐飛快!

  快到電梯時一回頭,高大壯沒追出來,連雋倒是跟上了——

  牙一咬,我直接走步梯下樓,姓高的,你一會兒自己打車回家吧!

  不給你報!

  奔到酒店門外,沒等開車門,手腕就被連雋一拉,:「喂!」

  腿長就是了不得哈~跟下來都不喘氣的!

  我扭頭看他,硬生生的,扯出抹笑,「這位先生,你有事?」

  敢情,那飛針的高人,就是他找來的!

  蘇瓊的外甥,擦,這拐了一百八十道彎兒的緣分!

  「有。」

  連雋身上的氣息都沒變,仍是淡淡的,清新的香,直看著我,唇角忽的翹了翹,「這位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呵呵!」

  我乾笑了兩聲,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見你大爺!」

  有勁沒~

  連雋沒氣,眸底反而晶亮了幾分,「大爺,好久不見。」

  哈!

  褶是吧!

  我秉著氣看他,「你大爺我告訴你,從這條街出去,左轉第三個路口,縣城第二精神病院歡迎你……再見!」

  說完姐們就要拉車門,眼見連雋伸手要擋,我二話沒說的就扯下了手套,包紮的大拇指直接沖向他,「看到沒……沒了。」

  連雋身體一頓,沒聲,看著我的手指,眸底,忽的湧起很多複雜異樣的東西,「蠻蠻,我可以解釋。」

  「我不需要。」

  我憋著眼底的淚,看著他笑,「連先生,如果你真的有一點點的紳士風度,請讓我離開,好麼。」

  連雋下頜微抬,沒在答話,身體後退了一步。

  「謝謝。」

  我吐出了兩個字,動作利索的拉開車門,啟動直接離開!

  沒從倒車鏡看他,不想看!

  心抽抽的!

  開出很遠,煩躁的砸了兩下方向盤我就唱上了,「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都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我手裡拿著小皮鞭心裡真得意~哎呀呀祝精衛你個大傻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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