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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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壯被我『收拾』的沒脾氣,剛想跟我來勁手機就響了,我看了一眼屏幕,示意他安靜,回手接起電話,「喂,你好蘇姐。」

  蘇瓊。

  這兩年她雖沒登門,可電話沒斷過。

  平均一個月一通,聊得不多,詢問的基本上都是那麥真的事情。

  老實講,我雖然跟她不熟,但通過這兩年的電話,真覺得她這個人不錯,表面上,蘇瓊是為了麥真的事情跟我聯繫,其實,她間接地,也在關心我的生活。

  對大奶奶的事,蘇瓊一直心懷愧疚,我甚至覺得,姐們最初接手大奶奶店鋪時那幾個縣裡的『大活』就是她介紹來的,變相的幫助我,讓我豎起口碑,少走了很多彎路。

  只不過,話沒說破罷了!

  說破了,也挺沒勁!

  「小祝,是這樣,我通過姐姐在哈市找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大師,他今天給我看了一下,可以確定,那麥真的傷已經養的差不多了!」

  我微微挑眉,可以啊!

  「蘇姐,我正好也要跟你說,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月底,麥真的事,就可以做個了結了。」

  「什麼意思?」

  蘇瓊有些不懂,「小祝,我給你去電話就想告訴你,這個大師法力高強,可以幫助我的,我想讓他去對付這個麥真,這樣,你也可以安心了。」

  「不。」

  我執拗著,「蘇姐,兩年前我就說過,這件事我要自己來,您給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月底前我沒搞定麥真,您再讓這個大師去會會麥真。」

  若我真沒有搞定,那姐們兒的結果,就是非死即殘,也只能別人上了。

  「你一個人?」

  蘇瓊有些匪夷,「一個人可以嗎,劉先生那邊……」

  「我可以。」我沉了沉氣,「蘇姐,我也是先生,這件事我的主意定了,您不用勸我。」

  「小祝啊,我是覺得你年紀小,不能衝動。」

  「你放心,我不會衝動。」

  姐們兒惜命!

  我安撫著蘇瓊,「蘇姐,大奶奶一直跟我說,踏道就是懲惡揚善,在我看來,對付麥真,是道義在前,私人恩怨在後,所以,這件事,只能我來,您等我的消息就成,再見。」

  說完,我沒待蘇瓊應聲就掛了電話。

  「二驢子,那個蘇姐姐也說要找人幫咱們?」

  「我不需要。」

  此刻,我倒像個要一心去撞南牆的人,當真時吃了秤砣鐵了心!

  「大壯,記得管好你的嘴,別讓三叔知道……」

  我囑咐了高大壯一通就上樓,來到老仙兒那屋上香打坐,間歇時,抬眼看著令旗,唇角慢慢的噙起弧度……大奶奶,精衛要替你報仇了。

  ……

  聖誕節前,大雪又下了兩場,恰巧以前的一個事主家要殺豬,我借引子就讓三叔過去喝酒吃肉,給他支出去,住上兩天再回來,怕他多問!

  到了約定日子,早早的起床洗澡,厚重的羽絨服里,我還特意換上了一身輕便的衣服,方便折騰!

  剛收拾妥當,高大壯就過來敲門,:「精衛,任心到了……」

  「等我會兒,馬上就下去。」

  我應了聲,抬腳又去了老仙兒那屋,上香後拿過令旗,琢磨琢磨別到了後腰處,坐著站著都方便,以防萬一。

  「精衛!」

  任心背著雙肩包就等在樓下,看到我,還有些不自然的笑笑,「你得多穿點,冷!」

  「沒事兒,咱們都是凍過來的……」

  我拎著行李袋遞給高大壯,「這裡面都是吃的,咱們到那兒別餓了!」

  「哦……」

  任心點了下頭還瞄了一眼行李袋,高大壯捕捉到她的表情,特意把袋子拉開,拿出上面的麵包隨意撕開,「任心,要不要先墊吧幾口?空腹容易暈車。」

  小樣的!

  還挺能演!

  吃的下面是姐們兒必備的香燭,一捆兒足夠!

  其實帶點香菸白酒也成,只是我不太習慣。

  「不用,我在家吃了……」

  任心訕笑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正常,「咱趕緊走吧,要不然,晚上還得找地兒住。」

  「好。」

  鎖好店門我就四處看了看,冷風呼嘯,街面兒上沒啥閒逛的人,喝出口白氣,回頭看了一眼任心和高大壯直接上車,能不能平安回來,就看姐們這造化了!

  先開導航,距離還真不近!

  「精衛,到了那村兒我就知道怎麼走了,我聽同學說過,看極光那地兒必須得視野寬闊。」

  任心坐在副駕駛,側臉看我說個不停,「我的朋友就在那等咱們,說是如果看到極光,就會有好運氣。」

  「任同學,你容我多句嘴。」

  高大壯在後頭接茬兒,「我記得,那看極光不最好是夏天麼,白晝長,咱這大冬天凍得嘎嘎的過去就算了,你還說晚上就得趕回來,大白天的,咱看啥極光?就算是白天有極光,那白天這麼亮,上哪能瞅著,你有沒有點常識?」

  我抿著唇,她哪有常識,人家怎麼說她怎麼幹唄!

  姐們真是配合她當這個二百五!

  極光,我怕是眼睛得閃光!

  「是嗎。」

  任心尷尬的笑笑,「白天看不著啊,那就等到晚上……咱可以住車裡,我以為白天就能看到極光呢!呵呵!」

  「那是光!」

  高大壯無語的,「白天到處都是光,你隨便看,往大北邊跑啥……」

  「行了大壯,你歇會兒。」

  口下留德噻~

  我對著室內鏡給了大壯一個眼神,旋即就看向任心,「任心,你什麼朋友在那等咱們啊,熟麼?」

  「還好。」

  任心垂下眼,說到這就開始緊張,「認識有兩年了,這回,也算是我跟她的正式見面,說實話,我對她也挺好奇的,你應該見見。」

  「哦。」

  我應了聲,「那你這是筆友還是網友,認識兩年沒見面?」

  「算是……網友吧!」

  任心清了清嗓兒,「你見到就知道了,她聽說過你,你現在擱莫河,不也挺火的麼……」

  我呵呵,瞎話她都編不利落!

  至於麥真,當然得見,咱這兩年就等她了!

  開了好一會兒,漫長的安靜後我就想放點歌,也算是讓自己調節下心情,高大壯在後面一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張嘴就說,「精衛!我要聽朋友!華建哥的!那歌我最愛聽!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在有!~一句話~一輩子!一生情~一杯酒~」

  「別噁心我!」

  我剛白了他一眼,任心就有些不自在的看向我,「精衛,說真的,咱倆,好久沒這麼坐在一起出去玩了。」

  「是啊。」

  我笑了笑,「都忙啊,你忙你的星座塔羅牌,我忙我的紙紮店,長大了麼。」

  「嗯。」

  任心吐出口氣,垂眼就開始摳起手指頭,「你記不記得,三年前你離開的莫河前,我跟你說過什麼?」

  我挑眉,佯裝想不起來,「說什麼了?真忘了!」

  「就是……」

  任心抓耳撓腮的看我,:「你還說我那番話噁心呢。」

  你愛我?

  我心裡發笑……那時候的感情真是純粹!

  你說了什麼?

  『精衛……我對你發誓,以後,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都不會傷害你,我知道,你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這輩子,我都不會背叛你……祝精衛,我愛你。』

  每一個字,我都刻骨銘心!

  這白表的多好!

  可!

  現在卻是你帶我去靠近那個麥真!

  我是心疼,可也心狠了……

  許是這樣的話聽多了,說愛我的人,是利用我,說不會背叛我的朋友,轉眼就可以被收買,我還有什麼看不淡,有什麼拿不起放不下的?

  打算好了,等見到麥真,姐們要是弄過她,那一切好說,回頭把任心身上的降頭一破,至此,和任心就算是橋歸橋,路歸路了!

  若是弄不過,算姐們栽頭!

  更無所謂了!

  「精衛,你真想不起來了?」

  見我一直沒答話,任心還有些失落的樣子,「也是,那時候咱倆老吵架,你都不會把我說的話當真的……」

  我扯了扯唇角,「任心,你記著,你說的話我都當真。」

  「……」

  任心有些沒聽懂的樣子,張了張嘴,沒在應聲。

  我也沒多解釋,初中時,為什麼會和她差點鬧掰,還不是因為,她的話,比別人給我的打擊更大?

  好在,人是成長的!

  姐們八鞭子都挨過來了,大病都熬過來了,後頭還有個死心塌地的猴子跟我,還有啥需要抱怨矯情的!

  生活與我來說,就一個字,干!

  何為其然也?眾人惑之,水本柔,眾人皆知也。然水之堅,鮮少聞之,水誠乃堅硬之物,道家曰:攻堅者,莫勝與水,故吾以為,水亦堅也。

  ……

  雪厚,我車子開得不快,輪胎壓著路面一路都在發出嘎吱的聲音,看到村裡的指示牌時已經接近中午,任心這時開始指路,當真是一路向北,直接繞過村莊民房,越走越偏僻!

  「我去,這全是白樺林了……」

  高大壯看著車窗說個不停,「連個人影都沒……任心,這不屬於景區了吧……」

  「不是景區。」

  任心手上還在發著簡訊,她說是那個朋友,要跟人確定見面位置,真是明晃晃的帶著我去送死!

  「我找的,是最好的觀景位置……精衛,你前面在左轉,還挺遠的……」

  「這麼遠!」

  高大壯越發的坐不住,「下午啦,我看這地兒都沒人居住,任心,咱再開開,回頭車子找加油站都是個問題!」

  「一會兒應該就到了……」

  任心的額頭出了細汗,「精衛,你別著急,我不熟悉路,也是朋友告訴我怎麼走的,她熟悉。」

  「沒關係。」

  我耐著心,「既來之,則安之。」

  入目皆是大片的白,白樺樹在周遭林立,雪地上,只有零星的車轍,道路彎曲,遠處的矮山上更是銀裝素裹,保不齊都是霧凇,就這地兒,別說迷路了,人就是掛了,都得靠運氣才能被人發現!

  「哎,可以了!」

  任心放下手機看向我,「朋友說就是這……這裡開闊!」

  我踩下剎車,四處看了看,的確是片兒開闊的空地,周遭都是密厚的樹林,除了我來時的彎麴車道,人整個都像是被樹木包裹其中,要是沒車,靠腿在這裡,那都得有一種想要逃出生天的感覺!

  「大壯,下車……」

  我一回頭,高大壯也在擺弄著手機,「你幹嘛呢!」

  「我看看有沒有信號!」

  高大壯神叨叨的,揣好手機看向我,「得虧有,要是手機都用不了得多滲叨,哥們沒安全感!」

  我沒搭理他,下車後就緊了緊羽絨服,風不大,但吹到臉上,仍是利刃一般,剮的慌!

  眯了眯眼,長期看雪會有雪盲症,可一想到麥真,沒法戴墨鏡!

  「精衛,你看這地不錯是吧!」

  任心下車就看著我笑,「是不是很美?」

  「還好吧。」

  我哈著涼氣看了一眼時間,下午三點了,就說被繞的多遠!

  「我覺得很美……」

  任心走到我身邊,一臉認真的看我,「我喜歡這裡,夏天有花草,冬天有厚雪,適合長眠。」

  我眉頭一緊,「長眠?」

  送姐們到這眠唄!

  別!

  姐姐我失眠!

  「任心,你朋友呢?」

  我掃了一圈,「沒人影兒啊。」

  「她在……」

  任心剛要答話,野雞聲就在林子裡此起彼伏,雪晶隨著風沙沙的起來,我一時間有些迷眼,抬手一擋,忽的傳出女人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啊!

  如同用麥克發出,並且在頭頂不停的環繞!

  極其立體!

  「誰!!」

  高大壯本能的詢問,四處的看著,「誰在笑!拍電影啊!搞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人還是笑著,「祝精衛,我等的你好苦啊。」

  樹上的雪簌簌的下落,留鳥開始撲騰翅膀四散而逃——

  我找尋著聲音出處,微一眯眼,居然在一棵樹的尖端看到了一個站立的人影!

  她是在樹上站著的!

  玩了個閃亮登場!

  「在樹上!」

  高大壯也看到了,指著大喊,「我擦!她怎麼上去的!」

  只一瞬,人影就從樹上下來,迅速的移動到我們身前十米的位置!

  「我的媽!」

  這速度真給高大壯嚇到了,幾步竄到我身後,「她這是江湖中失傳已久的……移魂幻影大法?瞬間轉移?!!」

  「你武俠片看多了啊。」

  我面無表情的看著前面的人,近了之後倒是能看清楚了,女人,四五十歲左右,穿著身爛布拼接的罩衫,頭髮散著,腦門處也有布條圍系,個人特徵十分明顯,這個不做評價,畢竟有些人的穿著品味總是異於常人。

  只不過,她戴著墨鏡,看不清五官!

  微微一定神,我發現她整個人都有些發虛,可以確定,她整個人都是幻象!

  可以!

  大白天玩靈魂出竅是吧!

  所以才找這麼個人煙稀少的地兒?

  弄完我靈魂一歸位那就是不在場的證據啊!

  行事兒~沒看出來她還是個才女。

  「祝精衛,你認識我嗎?」

  麥真看著我笑,「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你是誰!」

  我肯定得配合!

  對對台詞!

  「這樣呢……」

  麥真慢慢的摘下墨鏡,一隻眼睛,只剩下瘢痕疊生的針腳,「這就是拜你奶奶所賜!」

  「是你!!」

  我佯裝驚訝,浮誇的演技自己都想吐,「麥真!你要幹嘛!!」

  「我要幹嘛……」

  麥真再次戴上墨鏡,笑的肩頭輕顫,「我要你的手指啊,多虧你的奶奶,臨死前給了我慰藉……這兩年,我就是靠你的手指挺過來的,現在,就等你把手指給我,好讓我,在造出一隻眼睛。」

  怎麼造?

  指甲蓋當眼角膜用?

  沒時間多想,我退了一步仍是很驚悚的樣子,「你做夢!」

  演戲不易噻~

  咱還沒劇本,純粹的臨場發揮!

  「做夢?呵呵呵……任心,為師還要謝謝你了……」

  麥真像是在看一個笑話,話鋒一轉,下頜沖向任心,「你當真沒讓我失望啊。」

  「任心!」

  高大壯戲份也足的,抬手指向了一直沒吭聲的任心,:「她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就是你口中的網友?一個變魔術的!」

  咳咳!

  我忍!

  「不許對我師父不敬。」

  任心冷眼看向高大壯,「你沒資格。」

  「嘿!」

  高大壯哼笑了一聲,「你拜了一個變魔術的當師傅就算了,如今還要坑我們,你不要臉的很有勇氣啊!」

  「精衛……」

  任心抖了一下卻直接看向我,「我對不起你。」

  莫名,我心口還是泛酸,「你背叛我?」

  「……是!」

  任心回的乾脆,「師父能給我想要的東西,而不是,讓我的愛好看起來像個兒戲……精衛,我也謝謝你,願意跟我出來,才能讓我有今天這個機會,見到師父真身……」

  我微微擰眉,這麼說,之前她都沒見過麥真本人?

  可現在的麥真也只是一縷魂魄!

  當然,這是在我眼裡。

  或許任心和高大壯看來,麥真,是個人。

  別的不敢說,麥真的本事的確可以,大白天的可以靈魂出竅,不畏陽光,還有影子,飛來飛去,似真似幻,有活兒!

  「師父!」

  沒待我應聲,任心就看向了麥真,「您已經考驗我兩年了,今天,徒兒的任務既然完成,你也看到了我的真心,那麼可以,讓我跟您一起並肩作戰嗎?」

  納尼?

  沒噁心死我!

  「任心,你說什麼鬼話!」

  高大壯急了,上前就撕扯了一下任心,「你背叛精衛就算了!怎麼著,還想站隊對付精衛啊!!」

  「你鬆開我!!」

  任心和他推搡著,「師父!」

  「大壯!別動她!」

  我心涼了,等高大壯放手就看向任心,「滾。」

  「滾就滾!祝精衛!!我早就受不了你了!」

  任心嘴裡喘著粗氣,整理了一下衣服就朝麥真跑去,奔到麥真身前就噗通一聲跪地,「師父!」

  狗腿的!

  我不忍直視……

  難道,大奶奶當初不讓任心觸碰這些,就是算到她容易因此而受人蠱惑利用?

  「好徒兒……」

  麥真很滿意的樣子,伸手就摸了摸任心的頭頂,「以後,我會教你更多的法術,讓你在……呃!」

  「……」

  我身體一震,看到什麼了?

  「任心!!」

  高大壯嚇得喊了一聲,「精衛,你看到了嗎,她,她,她……媽呀!」

  又是一記!

  任心從兜里掏出匕首居然直接刺向了麥真小腹!

  血沒出來,但任心的動作卻很兇猛,二話沒說,起來再刺一刀!

  「你背叛我!!」

  麥真叫了一聲就揮起胳膊,抽打到她臉上,「叛徒!!!」

  狂風頓起~!

  任心一聲沒吱,被打的起旋兒飛起,匕首瞬間落地,直到撞上樹幹,這才就著下落的雪塊『噗通』~摔落在地,佝僂著,吐出紅色的血……

  「任心!!」

  我懵了,什麼情況?

  她怎麼還藏刀刺向麥真了!

  「任心!!」

  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扶起她時任心嘴裡還在嘔著血,八成是震到肺臟!

  「你怎麼了,怎麼突然……」

  「精衛……精衛……」

  任心咳嗦著還看我發笑,「我等了兩年,我騙她,騙她相信我……不然,她就會利用別人……利用別人傷你,她要殺你,我不能讓的……我沒那麼不懂事兒……」

  「任心……」

  一瞬間,我什麼都懂了!

  「你幹嘛那麼傻啊!你直接告訴我啊……我都知道,我知道你……」

  我控制著眼淚,「你跟我說好不好……我還以為……還以為……你早說就不會這樣了啊!」

  「我知道你知道……」

  任心的眼裡還出了一絲狡黠,「你那麼聰明……從小就聰明,我笨啊,數學一直就抄你的,可我……總得聰明一回,這就叫將計就計……咱倆,得騙那個……老巫婆……她要是早出來,我早就替你動手了……精衛……我不騙你的,我跟你說過,我不會對不起你……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這裡其實不錯,我願意留在這兒……」

  「別說話了,別說。」

  我替她擦著嘴上的血,「你得去醫院啊……大壯!高大壯!快點把任心扶上車……送醫院~!!」

  「我沒事……咳咳!」

  任心笑著看我,:「不覺得,吐血,特別酷嗎……我覺得,我今天,特別酷……我居然能憋兩年……我這麼棒……精衛,別擔心,我看星盤了,我最近行運……看的不會差的……我行運……」

  「別說,你先休息,休息一會兒。」

  我脫下羽絨服外套就蓋在她身上,「是我對不起你,我不應該不相信你的……」

  「任心啊!」

  高大壯跑過來幫忙,眼紅著,「你是不是傻!」

  是傻!

  我也傻!

  居然會懷疑她!

  懷疑這個一根筋的姑娘!

  是她把我從綠衣服手裡救出來的啊,也是她傻兮兮的拽著個破行李箱到哈市看我,可我……

  我怎麼就把友情想的如此不堪?

  祝精衛,你小人啦!

  「哈哈哈~哈哈哈~」

  麥真那神經病又笑了,身體忽明忽暗!

  「精衛,她身上怎麼一點都沒流血!」

  高大壯抬手指去,「任心扎她了啊!她怎麼沒事?!」

  「沒用!她身體是假的!」

  我抿著唇,怪我,只有我能看出來!

  誰知道任心會玩這個,我他媽的……

  擦!

  「什麼!咳咳咳!」

  任心急著,「她……精衛,我沒幫到你嗎?我……」

  「任心!」

  麥真的聲音一厲,「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就憑你也想傷我?!祝精衛!手指給我!!」

  「大壯!你照顧好任心!」

  我沒有猶豫,拔出後腰的令旗就朝車子瘋狂的衝去,「等我!!咱們一起回家!!」

  山高路遠,路還很長!

  身後的風再次炸起,天色忽的昏暗,無數看不清的鬼影從樹後湧出,玩行屍走肉!

  「精衛!」

  高大壯嚇得直叫喚,:「有個哥們突然從地里爬出來啦!摸我!要占我便宜!」

  「閉眼別看!」

  我大聲的回,迅速點香踩位,沒有羽絨服的禦寒,風輕易的就穿透了衣服,但我卻絲毫未覺得發冷,拿過香火剛剛點燃,卻聽一記男聲猶如晴天霹靂而出,「丫頭!為師助你!」

  誰?!

  透過狂風看去我就愣了,三叔怎麼來了!

  「三叔啊!!」

  高大壯率先喊出,「你來的太及時啦!你大侄子我要挺不住啦!精衛啊!哥們真覺得你得有幫手啊!這變魔術的太他媽嚇人啦!!」

  我靠!

  就說那貨在車上怎麼一直擺弄手機!

  我看著跑近的三叔眼熱,顧不得多問別的,直接出口道,「師父!收邪坐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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