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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不血刃,殺人無形——陳悠沒有原罪負疚感,她只是在想到婚姻、家庭的時候,會認同某位前輩說過的話“我們這種人,不適合有家”:天生愛冒險,血液里流淌著不安分,而又不同於跋山涉水的世外野遊,骨子裡偏偏是要入世的。有點兒像“卷喵”和“花生”,會不自覺地響應危險的召喚——好在人人都拿霍爾默斯當偶像,不齒自居莫瑞阿迪。不是不想承擔家庭責任,而是出於責任,不敢奢想……

  勞安迪果然不信:“聽著像藉口——你不相信這個世界有‘一見鍾情’?”

  “我不僅相信,而且能確認,真的是一個眼神就能接收到。不過我以前遇到過‘一見鍾情’的類型,完全不是你這種,一時接受不來。”陳悠也看到過觀眾對劇情吐槽:莫名其妙、沒頭沒腦,那倆人怎麼就一見鍾情、在一起了?——不是情節不合理,是導演和演員的鍋。很多時候,那種微妙的信息傳遞,無需假以面對面的語言、動作、神情……哪怕兩個人背對背,相隔千里萬年,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交匯。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對射手座能量覺醒的人來說,不存在的。遊蕩於虛妄縹緲的時空,尋找尚未探明的樂趣,他們在行。

  勞安迪假裝不在意似的隨口笑問:“以前什麼類型?”

  第19章 一見鍾情?

  陳悠早就總結過了:“‘相由心生’——外型都是宗漢琅、李棟勛那種,性格也像他們塑造的幼稚霸總——他們覺得跟你吵架、抖小機靈、逗著玩兒很有趣,如果你真生氣了,他們也確實懊悔、心疼,可下次遇到問題,一切照舊。在惹你生氣、鬥嘴這件事上,他們永遠樂此不疲。可能這是他們‘我智商高,你智商也不低,我鍾意你’的表現,他們覺得好玩兒,但姐真心很累。”雖然“棋逢對手”和“針鋒相對”區別顯著,但是對於年輕氣盛的人來說,誰都難免有失了分寸的時候。

  最先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是陳悠的一位學長,風度翩翩的校學生會主席。無論是學術爭論、管理措施、人際關係還是其他方方面面,總之,只要兩人有交集,從來都與陳悠意見相左的“男神”,臨近畢業的時候,才在QQ上向她“言和檢討”:我每次都是故意的,就喜歡逗你生氣,現在想起來還能笑到肚子疼——炸毛的你,超級可愛!

  其實每次公共場合的互懟,陳悠都分寸感十足,絕不爭奪“最後一句完勝”,反而處處給學長留足台階,保持適當的沉默,把“講最後一句話”的權利交給對方——倒不是因為認同他長得好看,而是陳悠清楚得很:公然讓“男神”學長下不來台、面目無光,無異與全校女生為敵,那她以後就別想在校園裡消消停停地偷懶、耍滑、混日子了。但是在QQ上就不一樣了:睚眥必報。

  “沒見過倉鼠炸毛嗎?——我每次都在心裡腹誹‘這人怎麼滿腦袋糨糊?白瞎了挺好看的一張臉!’現在回想,還真是不好意思……”在對話框裡敲下略帶敷衍、僅表禮儀的歉意,陳悠算是解開了疑惑多年的謎團:平時還挺明白事理的學長,間歇性胡攪蠻纏起來真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什麼個情況?

  男神學長看了看自己偷偷養在宿舍、正歡快地“咔咔”嗑著鐵絲籠子的小倉鼠——他知道陳悠和閨蜜也一起養了倉鼠——“很大度”地回覆:沒關係,你比倉鼠好看。

  這是什麼類比?陳悠惺悻假笑:“多謝學長青睞,雖然參照物有點兒奇怪。”從QQ列表里拉黑對方是一件浪費生命的事,又顯得自己小肚雞腸,所以陳悠從來不這麼做。

  在林瀟瀟眼裡,陳悠確實具備“霸總殺手”特質,可問題在於,陳悠一旦撕破偽裝,就成為了“比霸總更霸總”的存在,常規的“霸總伎倆”就不被她放在眼裡了。林瀟瀟提醒,關於“霸總”,最令人反感的地方在於:“霸總還喜歡替人做決定,認為自己永遠是基於戰略戰策最高層面的絕對正確,不需要徵求對方意見,尤其是遇到工作問題,因為建立了工作以外關係,就可以公私不分。”在陳悠看來,這叫“剛愎自用”。

  陳悠在心裡盤點了一下:“我遇到過至少七個,這種類型,我不認為是心理學上的‘移情’偏見。遇到一個兩個,可能還會有小女生的雀躍歡欣,遇得多了,能免則免。”她敬謝不敏。

  辛冉發揮她捕捉關鍵字的特長:“劃重點——七個。”

  陳悠心有餘悸地回憶:“最離譜的一次,我例行陪同某國部長遊覽清代皇家園林,後來就傳出該領導要採購四個貨櫃的中國物資、迎娶一位中國夫人。我聽到消息想的還是‘這領導真可愛,中國文化真有魅力!’——等那位領導再次來訪的時候,我師兄就講了個一點兒都不好笑、有唐突之嫌的雙語笑話——後來又過了很久,我這個自以為是的‘局外人’才知道,多虧那個莫名其妙的尷尬笑話,讓對方誤以為我和師兄在一起了,這事才翻篇。都知道我向來分寸有度,不會是我出么蛾子——對方來自軍事黑科技強國,一言不合直接開戰,成不了外交佳話就得出外交事故——還有前輩旁敲側擊,該國駐外武官曾持特別通行證,用別國公務車,非公派,穿越多國邊境,暢行無阻,一路免檢,後備箱裡裝什麼,沒人敢問。那次真是,想起來就後怕。”什麼明網、暗網、深網,這讓國際刑警怎麼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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