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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脂一怔:“江煙?你,你醒著的?”

  “嗯。”江煙渾身都疼,是以只嗯了一聲便重新閉上了眼睛。

  翠脂有些窘迫,她沉默的盯了一會兒江煙,見她沒有再看自己的意思,沉默著去打熱水。她本就是性情柔順,做事利落,由她服侍江煙,確實是最佳選擇。

  養了兩天,江煙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偶爾她醒著,翠脂便陪她說話。說是陪,大多時候翠脂都在做針線,並不多話。

  反倒是曲江煙這天問她:“太太不可能無緣無故派你來,究竟有什麼事?”

  翠脂臉一紅,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太太身邊的孫媽媽,讓我問問,你的身契,可是在自己手裡?”

  曲江煙沒瞞,只嘲弄的笑了笑,道:“是。”

  孟夫人苦著臉,同孫媽媽嘮叨:“唉呀,這可怎麼好?都怪我一時糊塗,你說怎麼就不問青紅皂白,說打就打?”

  孫媽媽聽了半晌,陪笑道:“太太這又是何必?三爺怎麼說也是您的兒子,就算不小心傷了那朱姨娘,可說到底也是她錯在先,且母子連心,您哄哄三爺不就沒事了?”

  孟夫人疑惑的問:“你說三郎當真不會怪我?”

  孫媽媽猶豫了下,道:“依奴婢想,肯定的。”

  她越這麼保證,孟夫人也是發愁,她嘆氣道:“我倒罷了,橫豎是親母子,他就是恨我又能怎麼樣?還能老死不相往來是怎麼著?我是擔心,方氏那……”

  孫媽媽道:“方氏如今只怕老實著呢?”

  孟夫人哪是擔心她老不老實,她是怕孟遜回來休妻啊。

  方氏也在擔心這個問題。

  她身邊的婆子便道:“奶奶,一不做二不休,橫豎已經這樣了,您與其擔心三爺回來怪罪您,不如先下手為強。”

  方氏問:“怎麼個先下手為強法?”

  這婆子上前耳語幾句,方氏聽了眼神閃爍,有些拿不定主意。她的想法很簡單,雖說打了江煙,但到底人還在,如果真蔫不溜秋的把她發賣了,孟遜回來不定怎麼著呢?

  這婆子道:“無毒不丈夫,這個毒,可不只是對旁人,對自己也毒。以現在這情況,三爺回來絕對不會和奶奶善罷干休。”

  方氏遲疑著道:“我,我到時,和他好好賠罪……”

  “然後呢?奶奶當真要被一個家生奴才一輩子踩在頭上不成?這梁子是結下了,以後那朱姨娘定然不會像從前一樣,她誓必要和奶奶不死不休。到那時,奶奶後悔可就晚了。”

  方氏撫著額頭道:“你容我想想。”

  就是發賣也得有個去處,別她前腳把人賣了,後腳就被孟遜接回來,那她不成了笑話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間就寫一章,我已經放棄了,唉。

  第103章 囤積

  方氏最終決定聽從張媽媽的意見。

  她是自己奶娘,是這個世上最親的人,比親娘對她都要精心,所以她時時處處都為自己考慮,她總不會害自己。

  況且方氏自己也認為,江煙留不得,她沒了孩子,這仇是結的妥妥的,而且還挺深。

  很難說孟遜回來,不會替她做主,畢竟世人有時候不講道理,而是誰弱誰有理。

  在整個事件當中,看起來江煙最可憐,不僅受了皮肉之苦,還沒了孩子,而自己完好無損,怎麼看怎麼是自己跋扈霸道。

  如果她只是藉故挑事,讓孟夫人打江煙一頓,還真不算什麼大事,可好巧不巧,把江煙的孩子打掉了,這就是罪過。

  江煙是絕對不能留的,梁子已經結下,無可緩解,就算她肯賠罪認錯,江煙也不會原諒自己。江煙可不是一般的姨娘,她若心裡真恨上自己,是真能做得出來和自己處處打擂台的事。

  假如日後江煙真的欺壓到自己頭上,她是約計不能忍受這樣的日子的。

  先下手為強。

  與其等孟遜回來,以此說自己善妒,犯了七出,死活非要休妻,不如先處置了江煙,哪怕自己不得好,她也是個墊背的。

  說做就做,方氏去見孟夫人,只說不好讓江煙叨擾她,自己要把她接回去照顧。

  孟夫人樂得撒手,橫豎是她們妻妾之間的問題,自己能解決最好,當下囑咐幾句,不外是叫方氏小不忍則亂大謀,別因為一個妾室就毀了她和孟遜之間的夫妻感情。

  方氏答應得好聽,轉頭把江煙弄到了自己的院子裡,立刻叫身邊的婆子去找牙婆。

  身契不是問題,大不了按著江煙按個手印就算完事。

  牙婆來得很快,她長出入於高門大戶,知道這等人家從來都是買人,少有賣人的,若是有,不是奶奶太太打發妾室通房,就是那丫頭犯了天大的過錯。

  因此不等張媽媽挑明,只含糊的說了兩句“這丫頭犯了錯,家裡奶奶太太老太太都看不過去,索性放她一條生路,只有一點,可不能近了,否則再鬧出什麼羅爛來就不好了”,這牙婆就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再聽張媽媽說“這丫頭姿色非常,便宜你了,不拘多少,賣的銀子都是你的”,牙婆更是歡喜不及,謝過張媽媽,簽了身契,高高興興的等著帶江煙走。

  江煙躺在榻上,並無什麼想法。即使她從孟夫人那兒挪到方氏來,猜著她沒安好心,江煙也沒太多的擔憂。

  要說恨,她真沒那麼恨方氏,甚至還有點兒解脫。這個孩子本就不該來,就這麼走了,倒省了她的事。

  從前她不是這麼涼薄的人,可在教坊司待了五年,什麼樣的血腥事沒見過?心早就硬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方氏替她解了後顧之憂,要是她自己,還真沒這份狠心。

  等到翠脂進來,說是三奶奶來了,江煙也只是淡淡的望過去。

  方氏看著床上雖然病弱,卻仍然引人憐愛的病美人,心裡再一次堅定:發賣掉江煙是再對沒有的事了。

  江煙先開口,道:“你來做什麼?”

  看,都這時候了,她也不顯得狼狽,更沒有懦弱,反倒先發制人質問起自己來了。方氏冷笑道:“自然是來送送你。”

  江煙只呵了一聲,道:“多謝。”

  她竟然沒問為什麼?也不問去處?

  方氏道:“好歹姐妹一場,送你是情理中事,謝就不必了,我給你尋了好去處,只盼你以後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

  別再來摻和我和三爺的生活。

  江煙笑笑道:“如你所願。”

  她既無恐懼,也無擔憂,這麼平靜淡然的模樣讓方氏生氣,越是這樣她越是想刺激刺激江煙,她絞著帕子,惡狠狠的道:“三爺不在,你就別裝這狐媚勁了,你不是最慣勾引人嗎?我就把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去,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那才是如你所願。”

  江煙不欲和她鬥嘴,她和方氏是筆糊塗帳,總之註定是不死不休的結果,她把自己攆走,那也算是自己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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