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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果然是放肆。”孟夫人一聲厲喝:“來人,給我拖下去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生得鋼筋鐵骨。”

  底下的丫鬟婆子得了吩咐,一擁而上,架住江煙就往門外拖。

  曲江煙就算再想認命,這會兒也不甘心了,她使勁喊道:“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麼,還請夫人明示,就算死,也讓奴婢做個明白鬼吧。”

  孟夫人是狠了心要弄死她,再說不過一個妾室,打死又能如何?她沒什麼親人,就那麼一個不著調的爹,事後只給他幾十兩銀子就完了,因此只喝命:“把嘴給我堵上,打。”

  丫鬟婆子把曲江煙拖下去,很快外頭響起板子落到肉上的聲音。曲江菸嘴裡堵著破布,什麼也喊不出來。

  沒一會兒便有婆子進來回:“太太,不,不好了,江煙姑娘,流血了。”

  孟夫人一怔:“你到底什麼意思?”

  “怕,怕是,小產了。”

  “什麼?”孟夫人猛的靠坐到椅背上,臉色煞白。說實話,她是有點兒心疼,當然不是心疼曲江煙,而是心疼那孩子,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孫子。

  這兒子媳婦是外人,兒子的妾室就更是奴才秧子,可這孫子,不管是嫡出還是庶出,都是孟家的骨肉。

  孟夫人猶豫著道:“趕緊別打了,叫郎中過來瞅瞅。”

  外頭的板子停了,那婆子一副欲言所止的模樣:“太太,奴婢瞧著,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成了。”

  孟夫人問:“你的意思是……”

  “橫豎已經不成了,即使太太這時候再反悔,三爺回來,怕是也要壞了母子感情,不如……”她做了個狠心的動作。

  孟夫人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還是有些不舍,沉吟了良久,道:“先請郎中過來診過脈再說。”

  她心裡也做著兩手準備,如果萬一這孩子保不住,江煙是絕對不能留的。就算把她發賣了,就算兒子再有怨氣又如何?

  她吩咐這婆子:“你去問問三奶奶,或是把這江煙的身契拿來,或是把江煙給她送去,由著她處置。”

  郎中過來,替曲江煙診脈,見她身上到處都是血跡,連連搖頭。

  他連藥都不敢開了,只道:“老朽無能,還請貴府另請高明。”

  孟夫人問:“敢問先生,她可是果然有了身孕?”

  郎中捋著鬍子道:“回夫人,正是,才一月有餘。”

  孟夫人心裡疼了一疼:好可惜。

  她問郎中:“敢問先生,這胎兒,可是保得保不得?”

  郎中搖頭:“老朽無能。”

  也就是說,保不住了。

  孟夫人嘆了口氣:“可知道這胎兒,究竟是為何?是在娘胎里就不穩,還是……”

  郎中深知,這富貴人家隱私事多,不能為外人道,他一個郎中,知道得越少越好,當下順水推舟:“懷孕不足一月,胎兒尚未坐穩,小產亦是常事。”

  孟夫人嘆道:“也是這孩子沒福。”一句話,將禍歸為了天災。

  重金謝過郎中,孟夫人皺起了眉。她想,自己也是過於衝動了些,不該不問青紅皂白就打。想也知道,這幾個月孟遜整天睡在她房裡,又一直沒有喝避子湯,有孕是很正常的事,怎麼也得先問一聲兒。

  為今這計,只有儘快把她打發了。

  剛去回話的婆子面色蒼白的回來,有些驚惶失措的道:“太太,大,大事不好了。”

  第102章 先手

  見這婆子不顧規矩,大呼小叫的,孟夫人心突了一下,心神不安的問:“怎,怎麼了?”

  這又出什麼大事了?

  “太太,這……”她白著臉道:“不,不好了。”

  氣得孟夫人想給她一個耳光子,不由得板了臉道:“你也是府里積年老人,不說經過多少風風雨雨,到底也是見過世面,怎麼如今這麼慌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婆子撲通就跪下了:“三奶奶說,江煙姑娘,身契沒在她手裡,還問奴婢,這身契不一直在太太手裡的麼?”

  孟夫人也是一怔。

  江煙是紅綃時,身契確實在她手裡,可後來她把紅綃給了孟遜,他又心血來cháo將她名字改成了江煙,自然身契給了孟遜。

  再後來孟遜成親,這身契理應交到方氏手裡。

  怎麼……竟然沒交?

  要真是這樣,還不好辦了。

  孟夫人心裡還報著一線希望,認定曲江煙的身契在孟遜手裡,畢竟她這樣的身份,孟遜就算再寵她,也不可能還了她的身契,那不合規矩。

  因此她向那婆子使了個眼色:“你去給她上藥,好好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那婆子猶豫了一下,很快點頭:“是。”

  她在曲江煙跟前已經是個惡人了,自己去,想必什麼也問不出來,因此想了想,叫人把翠脂叫了來。

  她還一副和氣的模樣,對翠脂道:“你和紅綃一直都要好,她不小心得罪了三奶奶,挨了一頓打,傷得挺厲害,太太說叫你照顧她一段時間。你放心,太太心裡有數,必定虧不了你。”

  翠脂有些日子沒見曲江煙了,雖說與她漸行漸遠,到底有從前的情分在,當下聽說她受了傷十分擔憂,便應承下來道:“是,孫媽媽,奴婢一定好生照顧江煙。”

  孫婆子又道:“你也別太擔心了,這人啊,得認命,她若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只管盡心就是了。還有,你可知道江煙的身契在誰手裡?”

  翠脂一怔,搖頭:“奴婢不知道。”

  孫媽媽安排了翠脂去照顧江煙,這邊又叫人把竹紋拘了來,嚴加拷問。竹紋挨了十幾個耳光,臉都打腫了,哭著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身契不是在爺手裡就是在奶奶手裡,奴婢怎麼能知曉?”

  見她不像說謊,只好放了她,又派人去叫頌功。

  頌功也是一頭霧水,見孫媽媽威脅要打自己板子,把自己攆出去,忙招了:“小的也是聽說,真不真做不得准,好像自打江煙姑娘回來,爺就把身契還給她了。”

  “什麼?”孫媽媽簡直大吃一驚,她揪著頌功的衣領子道:“你小子可不要信口胡說。”

  “小的哪敢,這不是媽媽一直問一直問嘛。”頌功還挺委屈。

  孫媽媽鬆開他,有些撓頭,問:“你說的可當真?”

  “這種事,便是真的,也是爺交待給頌歌去辦。”

  可頌歌跟著孟遜出門了。

  孫媽媽帶人去搜江煙的院子,卻一無所獲,沒辦法,只好把希望寄託到翠脂身上。

  翠脂見到江煙時,儘管有心理準備,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她流的血實在太多了,這裡也並沒人真心實意的替她收拾,是以翠脂見到她時,第一直覺就是:流這麼多血,那人還能活嗎?

  她顫巍巍的將手探向江煙鼻息,卻見曲江煙迅速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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