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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我。”狄秋鶴被他哭得無措又心疼,不明白一向心態樂觀成熟的他怎麼會突然情緒崩潰,忙抱緊他小聲安撫的哄著,急道,“都怪我,你打我好了,我保證不還手。”
賀白聞言果然打了他兩下,力道卻都不重,只哭聲越發大了。
心裡壓著的那口氣就這麼通過哭聲發泄了出去,哭到後來賀白累了,迷迷糊糊的就要睡過去。
“先別睡,這樣眼睛會腫的。”狄秋鶴小聲哄他,然後獲得了一個愛的後腦勺。
狄秋鶴見狀又好笑又心疼,心軟的不再喊他,小心把他放到床上,然後起身幫他扯了扯被子,去洗手間弄了塊溫毛巾回來給他敷眼睛。
眼睛被蓋住,賀白的睡意消去,拉開毛巾直愣愣看了他一會,突然抬臂圈住他的脖子,直起身抱住了他。
“怎麼了?”狄秋鶴把他抱到自己腿上坐著,摸他的後腦勺,笑著問道,“還要繼續哭嗎,那能不能先等我去換件干睡衣?”
賀白正滿心柔情呢,被他這一句話逗得破了功,忍不住埋頭啃了他一口。
“牙口真好。”狄秋鶴寵溺的笑笑,抱著他靠到床頭,然後扯過被子把兩人蓋住,摸他的腦袋,溫聲問道,“小白,可以告訴我你這幾天在難過些什麼嗎?我們是伴侶,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願意和你一起分擔。”
體溫靠著體溫的感覺十分妥帖,賀白想起這人一直以來的溫柔包容,心裡突然升起一股衝動,嘴張了張,收緊抱著他的手臂,低聲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我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嗎,就是算命之類的……”
“當然記得,你說我中年有劫,要遠離女人。”狄秋鶴不疾不徐的摸著他的脊背,聲音帶著笑意,“你算得很對,要想擁有你,我確實需要遠離所有女人。”
“說正經的,別鬧。”賀白又啃他一口,心情被他這麼一鬧,變得輕鬆了一些,突然覺得夢裡那些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於是繼續說道,“其實我根本就不會算命,跟你說的那些,全都是我……是我以前夢到的內容,那夢斷斷續續的,到最近才做完整。”
狄秋鶴想起他幾次給出的危險預警,微微皺了皺眉,表情嚴肅了一些,聲音卻依然溫和,問道,“什麼夢?看來是夢到關於我的內容了,嗯,我猜猜,是不是夢到我們千里姻緣一線牽了?”
“不是!”賀白沒好氣的拍他一下,徹底放鬆了心情,翻個白眼回道,“最開始是夢到你被人推下樓墜亡了,當時的你才三十多歲,卻已經是個得了好多獎的大影帝了,還成立了和皇都不相上下的華鼎,特別厲害。”
“那你呢,我死了你怎麼辦?”狄秋鶴眉頭皺得更緊了,抱著他的手也緊了緊,倒是完全不關心“夢裡”的他到底是被誰推下的樓。
“我?”賀白一愣,坐直身看著他,見他皺著眉拉著臉,突然笑了,伸手戳他的眉心,回道,“夢裡的我也三十多歲了,是一名風景攝影師,和你並不認識,但我在巧合之下拍到了你被人推下樓的畫面,跑去報了警,幫你伸冤了。”
狄秋鶴懵了,“我們不認識?”
“嗯,不認識。”賀白微笑的看著他,覺得命運是如此神奇,居然讓兩個上輩子毫無交集的人在這輩子纏在了一起,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臉,慢慢說道,“夢裡的你沒有參演《成家軍》,我也沒有去聖象,我們像是兩條平行線,各自為了自己的未來努力著。你理所當然的成功了,但狄邊和秦莉卻沒有早早的受到報應,你也沒有和外公相認過……”
一個完全沒有賀白參與,只剩下勾心鬥角和算計的未來漸漸鋪開在了眼前,狄秋鶴擁緊賀白,眼神慢慢沉鬱了下去,心裡發涼。
幸好,幸好他沒有像賀白夢境裡那般與賀白錯過,那樣一個完全沒有溫暖的未來,他一點都不期待。
賀白對上輩子的狄秋鶴了解得不多,所以只短短几句話就把“夢境”說完了。沉重的情緒隨著講述慢慢消散,身體被暖暖的抱著,安全感十足。困意回籠,他趴在狄秋鶴身上,不自覺閉上了眼睛,聲音也低了下去。
“那……”狄秋鶴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把他整個困在自己懷裡,啞聲問道,“你呢……你報警之後怎麼樣了?找到了能照顧你一輩子的人了嗎?”
“……我也死了啊。”賀白睡意朦朧的嘟囔,埋頭在他肩膀處蹭了蹭,稍微打起了一點精神,抱怨道,“狄春華要給你下毒,我湊巧和你碰到,喝了你的果汁,報案後就藥效發作變傻了……所以都怪你,死得感覺真是太難受了……結果最後你還是死了,我白給你擋災了,你真是沒用,還得靠我給你伸冤送證據……”
狄秋鶴只覺得腦子裡“嗡”了一下,無法把懷中人與死亡聯繫在一起,喉結動了動,確認問道,“你也……死了?”
“嗯……”強撐起的那點精神再也扛不過困意,賀白的聲音再次低了下去,“所以你欠我一條命……辣雞狄三歲……不長命百歲我揍你……”
懷中的身體徹底軟了下去,均勻的呼吸噴灑在脖頸處。
狄秋鶴動了動,低頭把臉埋在他的肩頸處,閉上了眼睛,“對不起……對不起。”夢裡的他怎麼能那麼混蛋,明明都已經遇到了,為什麼要擦肩而過,如果當時能立刻纏上去……若小白成為他福星的代價是要承受這種夢境,那他寧願自己一直倒霉下去。
第105章管家公
第二天,狄秋鶴親自去學校接了牛俊傑幾人過來,並從范宅喊來了許姨等幾位阿姨過來做幫手。
吃完早餐後,眾人在客廳坐定。
牛俊傑瞄一眼正在廚房和幾位阿姨一起處理食材的狄秋鶴,又看一眼窩在電視機前專心裝遊戲的賀白,嘖嘖搖頭,“二十四孝二十四孝啊,當初我是一點沒想到,這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狄少爺,最後會被小白調教得這麼聽話。”
“那不是調教,是對小白的愛和尊重。”陳杰翻著許姨送來的烤全羊做法,曲起胳膊撞身邊的王虎,“老大,這個你會弄嗎?”
正無聊翻看影集的王虎聞言回神,湊過去瞄了一眼,點頭,“會吧……我幫家裡做過烤辱豬,和這個操作應該差不多?”
“那試試?”
“走。”
王虎放下影集,興致勃勃的和陳杰走了。
被拋下的牛俊傑懵了,扭頭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提高聲音吼道,“你們就這麼跑了?不是才剛吃完早餐,這麼早就去弄烤全羊,你們是豬嗎!”
“其實他們這個時候做正好。”拿著一份文件從樓上下來的刑邵風微笑著坐到沙發上,自來熟的隨口解釋道,“烤全羊弄起來慢,加上醃製的時間,小隻的羊大概要烤三個小時,大一點的五個小時,秋鶴準備了兩隻,中午的這隻雖然較小,但也起碼要三個小時才能弄好。”
牛俊傑聽得一懵,然後立刻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朝走遠的陳杰兩人追去,邊追邊吼,“不許跑!我也要做!小白你也快來,今天我要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剛裝好遊戲的賀白聞言回頭,卻只看到了牛俊傑消失的背影,頓時無語,“嘗你的手藝我怕是要中毒……”說完見刑邵風正看著自己,有些尷尬的咳了咳,揚了揚手裡的遊戲手柄,問道,“要玩遊戲嗎?賽車的。”
刑邵風臉上笑意加深,十分自然的起身走過去接過他手裡的遊戲手柄,坐到茶几旁的地毯上,回道,“玩,開始吧。”
本只是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賀白稀奇的看著他此時完全不符合平時行為風格的姿態,興致被挑了起來,忙拿起另一個手柄,邊選擇模式邊說道,“那咱們先玩基礎關,適應一下,一會可別說我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