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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子一臉被雷劈了的表情,我驚愕的不知如何是好。

  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和包子慢慢長大,關係卻是越來越微妙,好吧,其實不是微妙,因著爹爹娘親明顯的偏袒,我倆的關係有些僵。他越來越不待見我,可我對他的負疚越來越深,對他的感情也越來越深。

  每一次犯錯,不管是我的緣故,還是他的緣故,我都會挺身而出的承擔過錯,但每次被罰的,都是他。我的辯解在能言善道的爹爹面前顯得蒼白無力、我的解釋在思維活躍的娘親面前顯得不合邏輯;於是辯解不似辯解,更像是抹黑;解釋也不像解釋,更像添油加醋。

  忘了從何時開始,他不再叫我大圓子,而是改叫,哼。

  一次爹爹、娘親一道外出,青鐸哥哥去了蒼峨山,紅毛窮奇就不提了,自從跟姒媇好上以後,很不成樣子,常常流連在外、夜不歸宿。只有我和包子兩個人看家。結果,就是這麼的不湊巧,出了大事。

  爹爹從雲霧山抓回來後,一直養在後山竹林裡頭的那隻“鷹”,它變身了。彼時,我和包子都不曉得其實它不是鷹,而是未開化的蒼鸞,屬於一種極為稀有的神鳥。既是神鳥,脾氣自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小。讓我鬱悶的是,爹爹和娘親在家的時候,它那般老實,好像自己真的就是一隻鷹,爹爹娘親一走,它就原形畢露了,眼見的不是個善茬兒。

  我和包子在門前的空地上與它對峙,包子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我靠近一些安慰他,“別害怕,駱,姐姐不會讓它傷害你,待會兒我撲過去的時候,你就趕緊跑,跑到屋裡頭藏到爹爹的大土罐子裡,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別出來,死死扣住蓋子,知道了嗎?”

  包子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手裡的短劍是爹爹做的,我覺得應該不怎麼鋒利,用來耍耍花腔還行,用來殺變了身的老鷹,十有八*九是不行的。這畜生可能餓壞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倆,我覺得必須為包子爭取時間,算來我已活了很久,雖然活的有些斷斷續續、不明就裡,但我家包子還是個小孩子,絕不能葬送在這飛禽嘴裡。

  “包子……快跑!”我大喊一聲,握劍撲了上去。其實,我也只是個孩子,縱然有一顆成熟而略嫌蒼老的心,卻只有一具比包子大不了多少的身子骨。此時此刻,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算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

  我閉眼胡亂劃拉,一邊劃拉一邊大喊,“快藏起來……包子!”感覺有一雙小手,緊緊拉著我背後的衣擺,怯生生地說,“姐姐,我不能丟下你獨自逃命,最壞也就是一起死。”說罷,緊緊抱住了我的腰。

  我七分生氣,三分感動,不對不對,說反了,是七分感動,三分生氣。我睜開眼,拍拍包子肥嘟嘟的小手,“別怕,不管怎麼樣,姐姐先去填它的肚子,它吃不下你的,到時你再伺機逃跑,總要有人告訴爹爹娘親發生什麼事啊。”

  背後傳來嚶嚶聲,包子哭了。

  我已做好英勇赴死的準備,可面前哪裡還有什麼蒼鸞,連跟鳥羽毛都沒有。我有些回不過神,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短劍,看樣子,爹爹在劍上做了什麼手腳,竟把它給嚇跑了。爹爹真是了不起,不愧是我的男神。

  頭一次見包子哭,我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抱著他輕聲哄;可惜完全不管用,他緊緊抱著我的腰,沒命似的嚎哭,嚎得我耳膜疼。這愁人的熊孩子呦。不過打這以後,我和包子便十分相親相愛了。

  很久、很久以後,一次娘親無意中透露,其實那天他們並沒有走遠。蒼鸞本是爹爹抓來想馴化了給我或者包子當坐騎的。但為了徹底改善我們姐弟的關係,永絕後患,爹爹劍走偏鋒出了一個那麼餿的主意。娘親說,她氣得差點把爹爹給休了。我覺得,這正經是個好主意。

  番外二

  崑崙山有點偏又有點高,再加上爹爹做的結界很厲害,一般的人,上不來。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我的夥伴就只有小包子一個人。這其實是件挺無趣的事,自蒼鸞事件以後我倆相親相愛了,日子更是無趣。能來崑崙做客的,也都不是一般人,比如兩位帝君、比如蓬萊的坤若神君、再比如瑤台的錦炎上神……縱使我有一顆熊心豹子膽,卻是不敢向這些不一般的人下黑手啊。

  於是,紅毛窮奇就成了我的目標。他時常下山,時常夜不歸宿,娘親對他格外寬容,但以他對娘親的忠心耿耿,一定不會答應帶我下山,我得想個必殺技,一擊必中。這日他在午歇,我躡手躡腳的進了他的房間,可惜還沒等我做什麼他就醒了,要說我的腦子好使呢,我一下子撲過去,直接將他撲倒在床上,他驚呆了,不知道是嚇的,還是高興的。

  “帶我下山玩。”這麼近距離的看他,還是第一次,他長得還挺好看。

  “不行。”他冷著臉回我。

  “窮奇,你敢欺負姐姐,我把爹爹娘親都叫來。”包子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指著窮奇義正嚴詞道。

  我扭頭看包子,用眼神告訴他,夠意思!小包子!

  他用眼神回我,必須的!

  於是,我心滿意足的跟著窮奇偷偷溜了出去。只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窮奇是這麼耿直的一個小伙子,他竟然帶著我去幽會。所以說,後來我不顧一切的要拆散他和姒媇真的不能全怪我;他長得這麼好看,平日裡又乖巧,姒媇這丫頭,配不上他。

  懵懂的初戀無疾而終。其實算不得初戀,我後來細想過,不顧一切想拆散他們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為姒媇挫了點兒;若換成別的女子,比方說西海深淵的素磬姐姐,我會真心送上祝福的。他最終沒有娶姒媇,我覺得多少算個安慰。

  但不管怎樣,這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可謂滿城風雨。西海龍王氣得不行,明面兒上客套,背地裡可以說是同我們劃清了界限,因為西海的海味從此在我家的飯桌上銷聲匿跡了。為此,娘親還關了我的禁閉。窮奇再見到我,頭不抬,話不搭,仿佛我倆不認識一般。

  為此,我惆悵了好長一段時間。

  我喜歡的第二個男人,得從新任玉帝的禪位大典說起。那次,是爹爹娘親第一次正式帶著我和包子出席重大的宴請,我和包子都已五千歲了。由此可見,我家的家教真的不是普通的嚴,根本不似坊間流傳的那樣。

  禪位大典的氣氛有些肅穆、有些壓抑,我和包子只能眉來眼去的互訴衷腸以解苦悶。宴席開始前,歇息了一段時間,新任玉帝領著眾位仙家參觀天宮,我覺得甚為無趣,住不上的房子我不願看到它的精緻,於是便去後花園逛了逛。

  那麼巧,當時他站在噴泉邊上,似在擺弄一株海棠,一頭紫色長髮以束帶固定在背後,我深深的被吸引了。我覺得,那是我見過最好看的背影。起先,我以為是元戎帝君。我見過帝君幾次,除了一頭十分迷人的紫色長髮,我好像從未留意過他的長相,我努力想了想,卻是想不出他的樣子。我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打個招呼,雖然,剛剛才從紫金寶殿出來。

  他忽然就轉了過來,看著我笑了笑,“你是瑤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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