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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說!”蛸田八郎瞪大眼說道,“那不簡直就像說是我與貝本會面嗎?”

  “就是那樣。是你與貝本會面,然後殺了他。”

  “無聊!有什麼證據?”蛸田的臉像章魚般發紅。

  “從你放煙糙的袋中掉落的紙條便是證據。我後來拾起來重新拼湊,在那紙上寫上了數字,是電話號碼?不、不對。根據調查的結果,那是銀行的帳戶號碼,而且登記名字是貝本。為什麼你拿有這東西?答案很明顯,你被他命令把錢存放入這個帳戶中,藉此交換海苔子的秘密。”雖然蛸田像是想說些什麼,但終於還是說不出話來。臉色紅紅的,相對之下,海苔子的臉在發青。

  “那麼,所謂海苔子的秘密又是什麼?”鯨冢戰戰兢兢的問道。

  “那是,在以前海苔子到東京的時候,曾與貝本發生了關係。不、不僅如此,還曾經打掉腹中的孩子,我也查問過當時的婦產科醫生。”

  “呀!”開口的是魚澤鰭子。

  “胡說八道!”蛸田像呻吟般道。

  “不要!不要!不要!”海苔子哭著叫起來,可是仔細看卻也不見有眼淚掉出來。

  “但在第二宗事件上,蛸田卻有不在場證明啊。”我望著手帳說道。

  “那當然了。”天下一說道,“因為第二宗事件的兇手並不是蛸田。”

  “說什麼?”

  “這第二名兇手在知道了第一宗事件的時候,想出了一個計劃,那便是乘順風車、把對自己有防礙的人殺掉。可是為了要讓搜查人員誤認為兇手是同一人的緣故,這二宗事件最好是存在共通點,而給利用的就是那首搖籃曲。第二名兇手在貝本的屍體被發現的隨後、在圍觀的人群還沒聚集前的期間做了手腳,把饅頭塞進屍體的口中。”

  “原來如此,難怪目擊者說在發現屍體時口中沒有饅頭。”我拍打雙手、用力點頭然後對天下一說道,“那麼,這第二名兇手是?”

  “便是這人。”偵探指著的,是魚澤鰭子。

  鰭子發呆了一會兒後,瞪大了眼,“呵呵呵”的大聲笑了出來。

  “怎麼回事?怎麼說是我呀?真是奇怪了。”

  “裝傻也沒用,在那之後你殺了海老原,因為她知道了鍋男的秘密。”

  “什麼?又有秘密?”我不禁驚得倒仰起來。

  “是一些特殊的癖好。”

  “癖好?”

  “雖然很難說出口,但無奈也只得說了。”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邊呼出來一邊說道,“鍋男對女童抱有強烈的關懷。不、若然只是關懷還好,那、那、那個可以說是凌辱。”

  “女童癖?”我大聲問道。

  直到現在還安靜地坐在母親旁邊的鍋男,像哭著臉的說道:“媽媽……”發出了可憐的叫聲。

  鰭子握著兒子的手並瞪著天下一,眼中充滿了血絲。

  “那個、那個、那個……證據……在哪裡?在哪裡?在哪裡?”

  “那是海老原的女兒說的。現在正寄住於東京的親戚家中,已是中學一年級了,雖然要回憶過去的不幸很辛苦,但總算對我說了。我到東京便是為了要確認這個。你一直擔心海老原會否把這事情公開,所以利用這個機會殺了她,還按照搖籃曲預備了被窩和枕頭。”不知是否找不到反駁的言詞,鰭子沉默下來。

  蛸田八郎咳了一聲後說道:“那是你乾的麼……”

  “那麼第三宗事件是?”我問道。

  “那是蛸田。”天下一回答道,“發生了第二宗事件後、同時也注意到與搖籃曲吻合的蛸田,想必在內心偷偷的笑著吧。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但也已經把事件搞得混亂並且對自己有利,於是蛸田再把剛好在那時對自己有威脅的另一個人消滅,那人便是大磯。大磯以前也與海苔子發生過關係,而且還利用她的裸照來要脅蛸田。”

  “那麼……第四宗事件則便是……”

  “便是魚澤的所為。乘著事情混亂,接續再殺多一人。濱岡的女兒也曾被鍋男凌辱過,而鰭子每個月都要支付大額金錢作為保守秘密的代價。”

  “至於第五宗……”

  “那是蛸田的所為。”或許天下一已感到厭了,稍微不耐煩的說道,“港川也曾經是海苔子的戀人,擁有海苔子親筆寫下的婚約書。”

  “那麼,第六宗則輪到魚澤?”

  “猜對了。高波來是海老原的親友,也略知鍋男的癖好。”到了這個時候,以後所發生的事情大概都已了解吧。便這樣的,蛸田八郎和魚澤鰭子反覆交替地去殺人,說起來,兩人都是乘便而導致事件變得曖昧不清。

  說明了第九宗案件是蛸田的所為之後,天下一的解謎終於結束了。

  我一邊打量著蛸田父女和魚澤母子、一邊說道:“怎麼?有什麼想說的?有反駁的話嗎?”

  最初抬起頭來的是蛸田八郎。還以為他想駁斥天下一的推理,但看來卻不是,他盯著坐在對面的魚澤母子說道:“哼,原來是那樣!竟然想把那麼變態的兒子推給我女兒?”

  聽見這話後的魚澤鰭子大概不會沉默吧。

  “什麼?你的才是,不要臉!”

  “說什麼!你這個皺皮老太婆!”

  “怎麼!大肚子烏龜!”

  兩人開始互相糾纏起來。

  叫了警員來幫忙把他們兩人制止住,在扣上了手鐐後,兩人都像發情貓似的在吁吁聲叫。

  鯨冢夫婦與我及天下一一起離開蛸田家。

  “怎也好,總算是完美的推理啊。在童謠殺人的背後,竟然存在著那樣的真相。”鯨冢村長從心底佩服出來。

  “其實最重要的只是注意到有乘便的可能性。既是那樣,不在場證明便變得無意義了。”心情極佳的天下一回答道。

  “啊,原來如此。總之,乘便的只是一個人還算好。”鯨冢說道,“因為縱使有其他人利用乘便而模仿搖籃曲去殺人也不奇怪。”

  “那個,是的。簡直就是。”天下一說道。

  我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大河原君?”天下一回頭問道。

  “確實是還剩下歌謠的第十段。”

  “嗯,是那段‘一個小孩童獨自生活,結婚之後誰也不剩了。’那又怎樣?”

  “那……”

  有不祥的預感。

  這個預感不幸應驗。翌日,在這島上的各處地方都發現了殺人事件,而各宗事件都沒找到有其他的共通點 、除了一項是全體一致的。

  那就是,全部的屍體都給穿上了結婚禮服,手中還拿著三三九度杯!

  我重新理解到這篇小說的標題,然後便嘆了一口氣。

  (原文初發表於“IN POCKET”1994年10月號)

  第十篇 不公平的樣品——推理小說的守則

  “警部,殺人事件啊。”當我正在書寫著桌上的文件之際,部下猛然的沖了過來。

  我伸手拿起了外衣然後問道:“地點在哪裡?”

  “XX町姓大黑的家中,主人一朗被殺。”

  “大黑一朗?他豈不是一位名人?好,立即趕去。”一邊把手穿過衣袖、一邊站了起來。

  大黑一朗是在日本屬中下級的大黑製藥公司的董事長,公司雖然曾在某段時期衰落,但據我所知最近又再好轉過來了。

  與“大黑莊”這名字給人的印象完全相反,這是一座牆壁鋪設了純白色瓷磚的建築物,從二樓圓拱型的露台上,甚至還會有像迪士尼電影中的什麼公主登場吧。只是放於大門旁邊的廢物袋,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

  出來迎接我們的,是一個看來五十歲前後的瘦削女性,她自我介紹說是女傭、名叫紺野綠。從那顫抖的聲音便可以知道她是非常的驚慌。

  “被害人在哪?”

  “這邊。”

  跟隨女傭到達寬闊的大廳,在沙發的貼鄰有一名男性倒下,旁邊有一個中年女人和一個年輕男人,還有一個看似是醫生、穿著白衣的男人。那中年女人把面埋向沙發、正在不斷的抽泣著,而那年輕男人和醫生則露出沉痛的表情在坐著。

  自我介紹過後,我便去確認他們的名字。在哭的女人是被害人的妻子、叫大黑野舞子。那個年輕男人是他們的兒子次郎。醫生的名字則是……算了,什麼也好吧。

  屍體穿著淺藍色的長袍,也不知是否由於痛苦而扭動的緣故,敞開了衣襟。

  “是毒殺,應該不會有錯。”醫生望著屍體斷言道。

  “那些是……”那樣說的我指向桌上,在那處攤放了一個扁平的箱子,裡面並排著一些巧克力。

  “好像是今早送來的。”兒子次郎回答道。

  我問那醫生道:“那些巧克力有毒?”

  “多半是了,剛在這裡開始吃這些巧克力。”醫生指向地上說。那兒還有半片巧克力掉落在淡紫色的絨氈上。

  我點了頭,然後叫了鑑證人員前來。

  在現場檢證進行期間,我在一朗的書房內向有關人等問話。首先從次郎開始。

  “沒想過父親會成為誰人殺害的對象,因為也沒有想起曾做過什麼令人怨恨的事情。”次郎皺著眉頭、以沉重的語氣說道。

  那種人即使做壞事也視作等閒——這句話我沒說出口。

  接下來的便是那女傭人。我詢問了送來巧克力時的情況。

  “主人特別喜愛吃巧克力,一邊說著記不起送禮人的名字、卻一邊大塊大塊的吃,我做夢也沒想到竟然被下了毒藥,正打算走入廚房泡紅茶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呻吟聲……”說到這裡便只變成了哭聲。

  死者的妻子野舞子還沒回復到可以問話的狀態,還在自己的房間內休息。除此以外,在這家中還居住了次郎的妻子高子、被殺的一朗的弟弟和夫,和名叫櫻田的司機。

  “喂,不能隨便進入!你是什麼人?”從大門那邊傳出來的聲音,像是我部下的。

  走過去一看,一個頭亂蓬蓬、穿上皺巴巴外衣的男人,被我的部下抓住了衣襟。

  “什麼?那不是天下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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