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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年, 清理國民政府衛生檔案,由《湖南常德鼠疫報告書》得知日軍曾使用細菌戰。

  1952年韓戰中美軍公然違反國際公約, 違背人道主義實施細菌戰。

  通過戰地醫生的防疫工作, 中朝兩方贏得反細菌戰鬥爭的勝利。

  1955年10月,段因參與“兵變案”。

  台灣陸海軍軍事法庭對其作出‘削除黨籍、終身囚禁’的判決。

  1958年9月15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聲明:“中國政府聲明, 直接威脅廈門、福州兩海口的, 為國民黨軍隊所占據的金門、馬祖等沿海島嶼, 必須收復。”

  第二次台灣海峽危機爆發。

  1966年5月,文化|大革命爆發。

  大|躍進時期, 李鴻章其遺體被革命群眾掛於拖拉機後遊街,直至屍骨散盡。

  1978年12月18日,中國共|產黨召開十一屆三中全會, 決定把黨和國家的工作中心轉移到現代化經濟建設上來。至此,提出“和平統一、一國兩制”的方針。

  1979年元旦,大陸停止炮轟金門。

  兩岸關係得到緩和。

  1986年初春,田川結衣六次來華謝罪,六次尋訪無果。

  1988年1月19日,台灣第一批探親團抵達北京。

  一宅院落,兩把藤椅。

  木槿樹下,閒度時光。

  燕雀靈活如梭地穿梭在木槿花之間,灑下一片芬芳的陰涼。

  已是古稀之年的李君閒手中握住一爐紫砂壺,閉著眼睛躺在藤椅上,而一旁兩個孩子繞著藤椅上的老人追跑打鬧著。滿頭銀絲的燕兒招呼著兩個圍著石桌打鬧的孫子,慈愛地笑道:“別打擾你們爺爺,他正在休息呢!奶奶煮了糯米湯圓,快過來趁熱吃!”

  就在此時,大門被人敲了兩下。

  燕兒蹣跚地看過去打開門,見到門外之人,驚喜地笑道:“啊!隨風哥,我弟弟來了。”

  李君閒長長地嗯了一聲,睜開眼望過去:“哦,是豆包兒啊。”

  豆包朝他們一笑,露出豁口的門牙,還有滿臉歲月留下的褶子。他朝著自己姐姐飛快地比著手勢,然後又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後的青年,神情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燕兒眯著昏花的眼睛看過去,只見到門口站著一個長身玉立的青年,他身上背著一個大包裹,帶著副金絲鏡框,文質彬彬的模樣比起自家的小兒子還要俊朗幾分。那人見到老太太的目光,不禁上前朝她溫和地一笑,說道:“大娘,您好,我姓孫叫仲華,您叫我仲華就好。”

  豆包又是激動地‘啊啊’兩聲,手勢打得飛快。燕兒上了年紀,看不清也記不住他的手勢,更加不明白豆包想說什麼。此時,李君閒杵著一根拐棍走過來,眯著眼睛打量著孫仲華:“聽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小伙子,你到這裡來做什麼?”

  見李君閒精神矍鑠的樣子,孫仲華一喜,連忙從上衣的口袋中小心地拿出一張被保存得還很完整的老照片,雙手遞給他,恭敬問道:“老人家,請問你認得照片上的姑娘嗎?”

  燕兒湊過來,眯著眼睛看著黑白照片上巧笑嫣然的少女嘶了一聲,誇讚道:“嘶,倒是個很好看的姑娘。”豆包聽了她的話,整個人急得不得了,但無奈口不能言,說不出什麼來。

  李君閒怔怔地看著青年手裡照片中的女子,眼眶猛地紅了一圈。老人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抬起頭,雙手杵在拐棍上,狠狠地吸了一口氣:“你找她做什麼?”

  他當然清楚這張照片是誰的,因為這是很多年前他跟那個飛揚又俊朗的少年一起給她照的相。

  他尤記得,那個少年哥哥總是花著心思去討自己姐姐的歡心。

  “你認得她?”

  孫仲華驚喜地睜大眼,他裹緊了背上的包袱,激動地再次問道,“那老人家,您、您能帶我去找照片上的姑娘嗎?我真的有很重要很重要的東西要交給她。”

  燕兒終於想起來了,一拍大腿:“啊,這不是落旌姐嗎?”一旁的豆包終於笑起來,滄桑的皺紋順著嘴角延展,而缺了兩顆門牙的笑容帶著生來的淳樸,卻又透著幾分心酸。

  李君閒緩緩掃了孫仲華一眼,杵著拐棍說道:“想見她的話,那你跟我走吧。”

  青年想要扶他一把,卻被他推開,“我還走得動,不需要人攙著。”孫仲華訕訕地一笑,不知道這一趟找人居然會這麼難。

  他跟在李君閒身後,只聽老人問道:“給你照片的那個人還在台灣嗎?”

  孫仲華搖了搖頭,語氣低落:“……早就不在了。”

  李君閒沉默著,背彎得更加深。他的腳步加快,帶著孫中華爬過幾個小丘又翻過兩個山頭。臨走時還是上午大好的天,而現在已是落日昏沉。李君閒回頭見孫仲華吃力的樣子,不禁搖頭一笑:“年輕人,你應該多加鍛鍊了!”

  孫仲華抬了抬眼鏡,喘著氣訕訕一笑:“老人家,沒想到你這麼能走。”他摸摸後腦勺,努嘴說道,“我是我家裡最小的孩子,母親四十多歲時才勉力生的我。而我出生前,我父親就總是對母親說讀書好。母親生下我後,便總說我是應了父親的話,自己就長成了一個書呆子。誒,老伯,我們這是到哪裡了?”

  青年看著這一片略顯荒涼的山坡,不禁狐疑地問道,“老伯,那個照片上的姑娘呢?”

  “她,就在這裡。”

  李君閒這樣說著,孫仲華轉過身才看見了後面的墳墓。墓碑後一棵木槿樹長得很好,已經有隱隱開花的跡象,茂盛的葉子和粗壯的枝幹擋著石墓,以生來就是保護的姿態。

  青年抓緊背包帶子,更加吃驚地睜大眼:“墓碑上面沒有字?”

  李君閒緩緩地眨眼,蒼涼一笑:“對啊,上面沒有字。”

  因為她的姓氏和名字,也因為她那身為國民黨將軍的丈夫。

  “那我怎麼知道,自己找的人就是她?”

  孫仲華皺著眉,狐疑地看著平靜的老人,“老伯,你不是騙我的吧?那你倒是說說,我找的那個人姓甚名誰,又有什麼信物憑證?”

  李君閒也不惱,雙手扶在拐杖上,緩緩開口:“你找的人叫李落旌,木子李,落日旌旗的落旌;找她的人叫段慕軒,據我所知,他留給我阿姐的,只有南京的一套房子、一紙婚書還有一枚勳章。那青天白日勳章是抗戰時,國民政府獎給他的,在他們分開的時候,他把那枚勳章留給了我姐姐。”

  孫仲華啞然了半響,才不無感慨地說道:“原來她已經死了。”年輕人脫下身後的包裹,從裡面拿出一瓷骨灰罈鄭重地放在了墓碑前,又拿著一大包泛黃的信件,對著落旌的墓碑磕了三個頭,眉目輕觸地說道,“段叔叔,你的心愿終於了了。”

  一塊無字碑,一瓷骨灰罈。

  一個傷心者,一位後來人。

  李君閒仿佛老了很多歲般坐了下來,吧嗒吧嗒地抽著菸袋子:“他……在台灣過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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