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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笙眉頭越皺越深,“為什麼哪?”

  他勾起唇一笑,氤氳的水汽中透出難以言喻的風華來,朝她半戲謔半認真地說:“我被你感動哭了。”

  這話不知是真是假,她雙頰驀地通紅了一片,伸手搡了他一把,啐他道,“誰信。”

  蒸騰的水汽中她面上的紅暈像兩株含羞帶怯的桃花,他忍不住低頭吻她的唇,一下,又一下,接著便漸漸加深,伸出舌頭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她被他吻得腦子一團漿糊,忽然感到身上一涼,這才驚覺衣物不知何時已經被剝離開了。她大驚失色,一隻手捂著胸一隻手慌不迭地推他,“大白天的,叫人看見怎麼辦!”

  她想遮擋,無奈胸前風光太豐美,小小的手掌根本就什麼也遮不住。她的指甲上染著絳朱的蔻丹,趁著白瓷般的肌膚,反而顯得格外撩人。他看得下腹燥熱,伸手毫不費力地撥開她的柔荑,“誰敢進來麼?這麼漂亮的身段,不許遮。”

  他在水裡托著她的俏臀分開她的雙腿,她羞得幾欲死去,口裡溢出一陣難抑的呻吟來,“別這樣……”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聲喊了句等等,“衣裳里有很重要的東西呢!”

  嚴燁的耐心所剩無幾,他皺眉,垂眸看她,“什麼東西?”

  她連忙掙開來,急忙將被他扔到池壁上的衣裳取過來,伸手從裡頭摸了半晌,最終掏出了一個精緻的香囊包來。

  妍笙小臉一垮,難過不已道,“都怪你,全濕了!”

  他蹙眉,伸手從她手裡將香囊接過來,看了看道,“這是誰的香囊?”

  她面色不佳,惡聲惡氣道,“我一針一線親手繡的!”

  嚴燁哦了一聲,將香囊湊到鼻間嗅了嗅,眉頭微微挑了起來,又朝她揚了揚手裡的香囊,曼聲道:“給我的麼?”

  她面頰又漲紅了,彆扭道:“誰說是給你的,不是!”

  這否認沒有絲毫的說服力,他頓覺心情大好,垂下眼細細地端詳那香囊包,“做得挺好。”

  聽見他這麼說,她方才的火氣驟然消下去了大半,勾了嘴角朝他靦腆道,“這就算是我給你的信物了,我打小女紅就不好,做得很用心也很辛苦,你一定不能把它弄丟哪。”

  他心頭大為動容,頷首嗯了一聲,含笑道:“你做的香囊,我一定片刻也不離身地帶著。”說完將香囊放在了衣物上頭,忽然想起一件極重要的事來,因朝她沉聲道,“卿卿,這次出征我不能堂而皇之帶你走,只能委屈你一下。”

  她一愣,顯然沒明白他在說什麼,只道,“什麼意思?”

  他抱著她,又道,“我尋了個死囚,替你一死,到時候大梁就再也沒有般若貴妃了。”

  ******

  再度醒來已經入了夜。

  妍笙睜開眸子坐起來,環顧四周,是在寢殿中。身旁沒有嚴燁,唯一有的只是一點昏暗的燭光,洞開的窗扉吹進來絲絲秋風,拂得那點微光東倒西歪飄飄搖搖。

  她捂著滾湯的面頰穩了穩心神,喊了聲音素,接著便見珠簾被人從外頭打起來,走進來一個清麗動人的宮娥,朝她道,“娘娘,奴婢在。”

  她道,“廠公走了麼?”

  音素應個是,又抬起眼朝她道,“廠公說今晚有事要料理,不會過來了,吩咐奴婢伺候娘娘早些歇著。”

  聞言她微微頷首,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問音素說:“你可知道近日朝中各位臣工有什麼動作?”

  音素回她,“奴婢聽桂嶸說起過,如今漢南來犯,鬧得舉國上下雞犬不寧,目下司禮監忙得腳不沾地,廠公要掛帥出征,只能將披紅這頭的差事暫且挪權給八王爺。”

  妍笙聽後面上惘惘的。漢南發兵攻梁,朝廷下令嚴燁掛帥,這無異於自尋死路,這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他自然不可能真的抗敵。加之嚴燁之前用計謀來了虎符,即便今後朝廷有所覺察,也無法再調兵遣將扭轉乾坤了。

  她嘆息了一聲,扶額半晌無言。其實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成定數,再多想也用,誠如嚴燁所言,大梁給芸芸眾生帶來的只有無盡的苦難同煎熬,與其這樣苟延殘喘,不如一次做個了斷。

  正思索著,忽聞外頭傳來陣腳步聲,玢兒在外頭通傳道:“娘娘,桂公公來了。”

  這個時辰,桂嶸怎麼來了?妍笙心頭不解,卻仍舊整了整衣衫下了地,沉聲道:“讓他進來吧。”

  接著便見桂嶸貓著腰從珠簾後頭走了過來,朝她見禮,恭謹道,“奴才給娘娘請安。”

  她嗯了一聲,又道,“桂公公來,可是廠公有什麼話要你帶給我?”

  桂嶸因道,“娘娘,廠公命奴才來請娘娘,往硯慧齋去一趟。”

  妍笙心頭一沉,隱約猜到了幾分,只望著桂嶸沉聲道,“這麼快麼?”

  小桂子朝她揖手,“回娘娘,這都是廠公的意思。”

  嚴燁這麼做,必然有他的道理,她既然已經願意全心交付,就不會對他的話有任何質疑。妍笙微微頷首,神色忽然變得凝重起來,朝桂嶸淡淡道,“你先出去,替我將玢兒叫進來。”

  桂嶸應個是,復躬身打起珠簾走了出去,少頃,玢兒又提步走了進來,朝她道:“桂嶸說娘娘找我,怎麼了?”

  陸妍笙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湧上來的淚意,伸手將音素同玢兒拉到身邊,啞聲道,“你們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今日,我有一事相求。”

  兩人一頭霧水,皆不明所以,只是道,“娘娘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奴婢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她 眼中流下淚來,握著兩個丫頭的手哽咽道:“多的我也不能說,只能告訴你們,今次一別,再見不知是何日。廠公已經答應了我,無論如何,都必保你們二人周 全……”說完她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淚簌簌地落下來,續道:“今日我想求你們,不管將來生出任何變數,都替我好好照顧我母親同父親。”

  兩個丫頭聞言俱是一驚,玢兒駭然道,“主子要去哪兒?不能帶著我們麼?”

  “我也不想同你們分開,只是情勢所迫。”嚴燁要帶她離去,自然不能將這兩個丫頭帶在身旁,否則只會招人疑心。她心中萬般不舍,卻又無奈,只能抽噎道,“答應我,無論如何,替我好好照顧我的父親同母親。”

  玢兒哭成了淚人,拉著她不住道,“小姐你要去哪兒,不要丟下我,我們從未分離過,我不要和你分開……”

  玢兒喊她小姐,勾起了無數過往的記憶,從小到大,比親姐妹還深的感情,如何也割捨不得。陸妍笙一把將她抱得緊緊的,死命咬牙忍住眼淚道,“我向你保證,我們一定會有重逢的一日。答應我,好好照顧自己,也替我好好照顧我的父親同母親。”

  音素是嚴燁安放在她身旁的人,對他們的計劃早已有所知,她心底也有萬分不舍,面上卻仍舊強自鎮定。上前幾步拍拍兩人的肩,朝陸妍笙沉聲道,“娘娘,您吩咐的事奴婢都記住了,您放心。”說罷看了眼外頭的天色,又道,“娘娘快隨桂公公去吧。”

  妍笙徐徐抬起頭來,伸手替玢兒拭去面上的淚,吸吸鼻子道,“別哭了,又不是再也見不著。我要走了,你們一定要好好兒的,知道麼?”

  兩個丫頭點點頭,她這才穩穩心神,提步隨桂嶸一道出了永和宮。

  立在宮門口抬頭望,今夜無月,夜色漆黑如墨,她長嘆出一口氣。桂嶸拎著宮燈在前方引路,恭謹道,“娘娘,隨奴才來吧。”

  她頷首,沿著宮道朝硯慧齋去了。

  ☆、第88章

  秋日的夜,風中夾雜了幾絲寒烈的意味。一地的落葉被席捲得漫天翻飛,她披散在耳後的青絲飛舞起來,披風揚起,遠看就像是一隻振翅欲飛的蝶。

  硯慧齋同永和宮距得不遠也不甚近,暗紅色的宮轎停在御花園附近。陸妍笙打眼望過去,只見幾個抬轎子的人全是一身廠臣打扮,玄色的錦服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她又回過身看桂嶸,沉聲問,“為何這樣匆忙?”

  桂嶸朝她長長揖下去,悶聲應道:“回娘娘,今日內閣們將廠公出征的日子定了下來,就在三日後。”

  聞言妍笙也不再多想,上前幾步到宮矯前,一個廠臣過來給她打轎簾,她因彎身上了轎。桂嶸甩了甩手中的拂子給幾個抬轎的遞了個眼色,吊著嗓子喊,“起駕硯慧齋。”

  幾人抬起轎子往前走,桂嶸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都給我小心著點兒,大晚上的黑燈瞎火,咱們別抄近道,這段日子到處都不太平,從大路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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