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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在此之前,他得把太子的旗號打出來。話說容敬在京兆尹和禁軍之中都安插了人手,出其不意把太子帶出京城……跟上輩子一樣,容敬的手下做得十分完美。

  太子在馬車上悠悠醒來,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那愛好果然害人——太子不止宮中女子無數,宮外亦有數位知己,他就是在某位知己的住處忽然昏迷不醒的。太子被人從關外繞了一圈兒,才來到甘肅容敬的大營之中。

  此刻京城自然已經鬧開了鍋,太子失蹤虧得太子妃遮掩,否則聖上至少在太子失蹤當天都能得知。

  太子被人拐了,而容敬已經反了……聖上急命六皇子與北靜王回山西帶兵,只求邊軍能守住一段時日。

  聖上明白,容敬敢反,自然是拉了西狄一起進攻。等聖上這邊召集重臣,對此事有了初步的章程,容敬的檄文也發了出來:舉~國~一片譁然。

  因為太子站出來,他要清君側……因為對出入關口,包括陸路與海路都要仔細查驗,且收取商稅……太子說這是與民爭利,讓百姓艱難。

  而當初處置修改稅法的正是如今的首輔和次輔。這兩位閣老恰恰還給太子做過許多年的老師……不管是教徒無方,還是名字被寫在了檄文上,都夠二位老人家安黯然致仕的了。只是如今情況緊急,聖上必須安撫住著二位老人家,致仕也得平定亂局之後。

  林海為籌備軍餉而忙得腳不沾地。

  賈敏雖然為老爺擔心,卻心裡十分有譜,容敬並不扛打,因為他們糧食不富裕,更別提他還有個背後插刀的好夥伴……真正難對付的還是虎視眈眈的西狄~騎~兵。

  不過這場~內~亂看著緊急,實則只花了一年便被平定。

  這一世……似乎要更快一點。容敬可不想自己出多少力,只是讓西狄人沖在前頭。西狄人缺糧,不搶就別提進一步壯大了。再說親征的西狄大汗也想試試六皇子的“成色”……結果短兵相接了幾句,互有勝負。

  六皇子不是會為一時意氣失了分寸之人,發覺西狄人的確不好啃,他便下令閉門死守。於是西狄人再如何在關外叫罵,大梁邊軍也無動於衷。

  因為林海在陝西存滿了各地穀倉,六皇子收到林海密信,裡面還留下了幾個林海的後手……總之都是糧食。俗話說手有糧食心不慌,叛~軍~也是自己人,六皇子不願行太多殺戮之事,便想著先磨一磨對方再說。

  然而不管是容敬還是太子都想著先拿一場大勝壓住對方銳氣,想逼六皇子出戰其實也不難,派人糟蹋陝西正鬱鬱蔥蔥的田地就成……與此同時,拿了銀子的西南土司族長們也帶著自家兒郎攻向縣城:西南多山,找塊廣大的平地不容易,而一般的平地都建成了縣城。

  面對城下叫陣的三千手持長刀的~甲~兵,賈雨村看看身後百來個衙役,他果斷逃了。至於臨縣,薛桓亦是寡不敵眾,但他卻打開縣城中倉庫,還動用自家存下的糧食,動員百姓,誓與縣城共存亡……真不至於,但本縣裡都指揮使司不遠,撐一撐很快便能等來援軍。

  卻說賈璉此時已經升遷,成了個貨真價實的千戶,正帶兵巡邏之際得了緊急~軍~報和命令,他……先去救他媳婦的姑父一家。

  賈璉手中騎兵占了三分之一,三分之二都是步卒,騎兵遠比步卒快,趕到縣城城下,他氣血上涌,帶兵就是一個沖陣……賈璉見了血,總是會莫名武勇。城牆上的薛桓見他到來,也來個個裡應外合……趕跑了那群蠻兵,薛桓與賈璉相視而笑。

  唯一的缺憾,大約就是薛蟠再驚嚇間摔斷了腿。不過薛蟠她媳婦已然有孕,兒子如何薛桓也不那麼在意了。

  於是容敬早先“熱熱鬧鬧”的計劃實施至今,恐怕也只得他硬著頭皮親自上陣了。

  容敬手中原本的甘肅~守~軍論戰鬥力和精銳必然不如六皇子指揮的邊軍,得了命令,邊糟蹋莊稼邊搶奪百姓簡直樂此不疲,須知村落之中亦有士紳與大戶的莊子和家園……於是短短一個月弄得陝西與甘肅交界之處民不聊生。

  不得不承認,兵勇放縱起來,比異族為禍更甚。

  到這時候,容敬發現失策已經收不住了。

  而六皇子在忍無可忍,終於可以出兵的時候,也等來了聖上的密令:把太子帶回去。沒說死活。

  這可真棘手!

  常年刀頭舔血的邊軍與不常上陣的守軍終究不同,即使容敬手下頗有些真正見過血的精銳。

  也許是因為事發突然,容敬沒有細細考慮清楚便不得不反……實則做個無冕西北王無疑更適合他。

  以前因為是同胞,六皇子不願下狠手,但劫掠、危害一方的前甘肅若干守軍真地激怒了他。

  騎兵槍兵刀兵輪番上陣,容敬的前鋒就只剩下一半了,這一半是人數,但減員五成,士氣必然崩潰,於是戰場上就見將兵猶如沒頭的蒼蠅四散奔逃。

  六皇子把這番景象收入眼底,也只能長嘆一聲。就在六皇子決心硬碰硬殺下去的時候,他收到了二哥的信,信里神奇地告訴他容敬和太子都各自躲在何處,大致布防如何……六皇子由衷讚嘆,“二哥神機妙算!”

  什麼神機妙算啊?

  容敬反了,當然有真心實意跟著容敬反了的將領官員,但也有不少人是不得已,還有人……想著反戈一擊。

  而知道容敬和太子大帳所在,以及周邊布防……當然不是一般人。此時此刻,二皇子倚在榻上,女兒枕著他的腿,兒子則歪在他懷裡,陽光灑在身上,一切都是美妙極了。

  他微微笑著,手裡還捏著封簡訊:王子騰的投誠信。

  孫家、容家、再到二皇子,不得不說王子騰每次都在危急時刻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如此一來,這場透著倉促和莫名其妙的反叛,隨著容敬自盡和太子被押解回京而徹底落幕。

  六皇子沒回京城,而是帶著徹底騰出手的邊軍追擊西狄~騎~兵……西狄沒搶成大梁,但六皇子圍剿容家的時候,趁機從甘肅境內的關口襲殺而入,撈了不少糧食和金銀便迅速遠遁……六皇子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讓西狄人賠個底兒掉。靠著林海早就準備下的補給,六皇子一路北上,讓西狄的王帳不得不撤後將近一千里。

  戰果卓著,同時傷亡不小……邊軍之中的精銳~騎~兵傷亡超過三成,但至少換得了西北數年的安定。

  大軍凱旋,便是盛大的慶功宴。聖上看著精神奕奕,但整個人還是瘦了一圈兒。

  六皇子回到家裡,王妃、方側妃和三個人各自抱著或者領著兒子迎他回府。六皇子先抱過方側妃的兒子,又伸手領住長子的小手。至於寶釵的兒子,他也不忘騰出手捏捏兒子的臉。

  但終歸比不得其餘兩個,一個在父親懷裡紮根,另一個隨意地靠住父親的腿邊。

  話說太子……當時改叫廢太子,再回京城父子相見,不知他們之間說了什麼……總之聖上之後的幾天就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nn勢必人強,太子遇到比自己強的人和勢,都會順從。順從他這個父親,後來自然也會順從他那個岳父。

  聖上考慮了許久,還是沒有再立儲,卻不再讓六皇子離京,而是跟著他處理政務。

  聖上的意思誰又看不出來?

  因為太子容敬~造~反,二位閣老黯然致仕。戶部尚書的吏部尚書全部空了出來,林海任勞任怨苦哈哈地籌措兵餉之中,當了兩年多戶部侍郎,如今又一躍成為戶部尚書。

  林海剛好四十五歲。其實工部尚書年紀比林海還小兩歲,但那是鮮少能入閣的工部尚書。

  正是因為升任戶部尚書,林海便由聖上欽點入閣。此時周閣老也往前挪了兩位,直接成為了首輔:誰讓原本排名第三和第四的兩位老大人在該表態的時候,一個傾向於五皇子,而另一個則一直在看熱鬧。

  那麼論功行賞的時候,自然也輪不到這二位。敘功完畢,就該清算一下了。

  只說寧府因為涉及鐵~礦~走私生意,賈珍被除了爵。一家子不得不搬離已經居住了數十年的寧府,至於賈赦則因為心向廢太子而被勒令把爵位傳給兒子……如今赦老爺也成了白身。賈政當年不曾科舉便蔭封做官,去官後便也無甚功名,於是只判他交一筆銀子贖罪。

  最後這筆銀子還是賈珠出的——當時賈珠已經要帶著家小啟程,到江南做官,這個官兒他挺熟悉:泰興縣令。

  榮府的老對頭忠順王府也曾被波及,如今沒了官職只能關起門來過日子,比起賈赦賈政兄弟,也不好說究竟哪個更為鬱悶。

  立下“大功”的王子騰也如願以償地調離寧夏,而……轉任甘肅巡撫。箇中悲苦與無奈無須細表,王子騰也有自知自明,三易其主,聖上會喜歡他才怪。只是這一生縱然到此為止也不冤枉。沒了上輩子的順風順水,王子騰倒也挺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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