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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珠這套粗~暴~的手段使下來,二房上下風氣為之一肅。元春得空回家來誇了他大哥好幾回……不過最近的這次回娘家,元春不止有丈夫和丫頭左右“護法”,她自己乾脆已經扶著腰緩步走了。

  她一進門家裡便是片片道喜聲。賈母欣慰得不得了,元春留在祖母等一眾女眷這邊說話,賈珠則把妹夫拉進了書房。

  這二人擔負著往西北送消息的重任,寫信之間他們還是會“串~供”一下的,其實是核對一下,儘量把一件事兒說得周全些。

  總之賈珠回來這一年,寶玉見到父親賈政未必跑,但見到大哥卻是只想溜的。

  而王夫人為寶玉說親,依舊四處碰壁:她看得上的人家根本不搭理她。她原本跟賈珠抱怨過幾次,不僅不管用,賈政還很不耐煩,但跟兒子賈珠抱怨一下……賈珠問道:“寶玉與史家表妹不是自小一起長大,感情親厚嗎?”

  王夫人急道:“湘雲父母雙亡……”

  賈珠輕聲道:“但史家兩位表叔一個二品一個三品。母親替寶玉相看,可有官家太太與母親攀談?”論拔除爹娘的幻想,賈珠絕對是把好手。

  王夫人無語。

  賈珠明年春闈中了進士,寶玉的行情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因為所謂出身看的是父祖,沒有看哥哥的。

  王夫人無可奈何,只得求助於元春。元春早讓大哥說服,深覺寶玉湘雲也是良配。

  王夫人猶不甘心再找上賈母,賈母比兒媳婦務實得多,話里話外不過是“知根知底才有好處”。

  林海夫婦安心在西北“種田”,一年多下來成果斐然,收成比前年增長不到兩成!說起心得不過兩件,多幹活,少貪錢……有個盡職盡責又明智勤奮的上司,一眾官員未必開心,但結果喜人,每人的資歷都添了厚重一筆,這個時候總算有點皆大歡喜的意思。

  於是林海在春闈之前便被聖上叫回京城,擔任戶部侍郎……這時林海已經四十出頭了,這個二品侍郎就不再惹眼。

  林海這一路~官~途,其實也就是從道台升任暫代布政使靠了點運氣,但他在放倒孫家的過程中立下足夠功勞,又有二位欽差皇子和兩位座師背後出力,自然坐穩了布政使之位。

  浙江加陝西布政使一共坐了小六年,這才回京做官,算起來這叫穩妥,而跟幸進一點關係都沒有。真要說官運亨通,王子騰才算。別看這麼多年,跟林海幾番暗鬥沒占上便宜,但他在許多人眼裡也是簡在帝心的典型人物。

  要說戶部侍郎目前來說……也挺棘手,因為戶部如今正在次輔,也就是昔日排名第三的那位閣老手中。

  聖上把林海放進戶部,不用他跟次輔對著幹,只要該幹什麼幹什麼,戶部的動靜多聽多看而已。

  等林海到戶部衙門上任,春闈也要開始了。賈珠趕考,賈敏帶了黛玉和珝哥兒姐弟四個一起相送。

  元春挺著大肚子也來了——她在婆家也會受點繼妃的氣,不過她都不放在心上,只關心入口的飲食和貼身的衣著。尹澤從郊外大營回來,只會更愛元春幾分。

  寶玉賈環探春此時跟抱著蘭哥兒的大嫂李紈一起,坐在大姐的馬車裡,遙遙望著大哥踏入禮部貢院大門。

  賈政和王夫人倒是沒來。賈敏微微一笑:大約是羞於見到她這個妹妹吧。

  春闈一共三場,每場三天,一連九天下來,考完出來的賈珠蓬頭垢面,回家倒頭就睡。醒來的賈珠也不忙去向長輩們請安,而是先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換了衣裳梳好頭,才依次拜見賈母,父母,又去隔壁大伯出轉了一圈兒,然後就精神抖擻地叫上媳婦兒子一起往姑父姑媽家趕。

  看著賈珠意氣風發的模樣,林海和賈敏也徹底放下心來。

  林海在戶部還算舒坦,領著聖上和座師給他的任務,先翻了翻這些年賦稅的帳目,尤其在江南那一目多看了好幾天。

  四月,賈珠進宮殿試……結果出來得了個二甲第七,入閣要看老天的意思,但至少這成績夠他做到二品封疆大吏了。隨後賈珠考入翰林院,準備先用心學習一年再謀求外放。

  順帶一提,賈珠的座師也是周閣老這一系,不然林海也不許他考這一科。

  之後日子過得依舊挺順意,偶爾不快也是些許小事。

  第二年春,黛玉及笄……本想請方家姐姐做她的贊者,無奈一紙聖命,方姑娘就要嫁給六皇子為側妃了。

  即便如此,方姑娘也說雖然備嫁,但時間來得及,她還是會來做這個贊者。

  消息傳來,六皇子妃倒穩得住,但已經回到京城的寶釵卻大失所望,她生了兒子,也沒等來誥封!以前相處的姐妹進門……還壓了她一頭……但寶釵終究不敢抱怨。

  其實這個時代,幼兒又有多少能長成年?寶釵家世不顯,寵愛也一般,縱然得子想得誥封也得等孩子再長大一點,最起碼也得是孩子讀書的時候。

  賈敏也因著黛玉及笄,又見到了前世幾乎獨寵~後~宮的方妃,小姑娘面色不錯,但賈敏隱隱發覺,她對做側室,哪怕是皇子的側室,也都不大情願。

  總之黛玉及笄禮剛過去,妙玉的信就到了,半車的禮物,然後……她說她定親了。

  這可有點突然。

  妙玉她娘也給賈敏寫信,上封信里真是一點口風都沒露。黛玉把信遞給母親,“竟是……姓水。”妙玉姐姐還說過要跟她做妯娌……賈敏接過信來一瞧,妙玉的未婚夫婿竟是北靜王的堂兄。

  黛玉還解釋道:“以前妙玉姐姐還跟我說過為個人煩惱……”

  賈敏笑道:“你如今有沒有為誰煩惱啊?”

  黛玉回京,繼續她在水利和農事上的興趣,自家在京城的田莊因為依山傍水,丈量過土地,又悶頭在家算了兩天,黛玉才畫了圖紙,最終在莊子邊上修了個水壩,還借著莊裡的地熱泉眼修了個溫泉莊子。

  不過黛玉既然出門,總是要遇到些相識……剛到西北的那一年是例外,隨後六皇子和北靜王每年年底都要趕回京中過年。於是今年春天可不又……遇上了。

  林海和賈敏冷眼瞧著,女兒雖沒明說,但她心裡應該樂意。北靜王不止在兵事上有見解,對農事算學也頗有建樹。

  兩個人很容易就能聊到一處。

  如今黛玉及笄,他們夫婦也要看看北靜王府的態度。於是三天後,一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又恰逢林海休沐,北靜王府的親戚,太常寺少卿的夫人主動山門。

  這位太太將門出身,保媒也是乾脆利落,問起黛玉並無定下親事,鬆了口氣又立即道,“北靜太妃前兒把我叫了去……我這不就來問問您這邊的意思。太妃和王爺全都滿意得不得了。”

  賈敏倒是有心推諉一下:女兒這就要嫁人了!她還想多留女兒幾年。可想起前世婚事上黛玉吃了多少苦頭,賈敏也痛快道,“我可不好立即給您准信兒。得回頭問問我們老爺。”也問問我們黛玉。

  午後黛玉還沒回來,林海先到家了。

  他邊擦臉邊道:“北靜王竟然央求了我一路。”

  賈敏聞言頓時失笑,把太常寺少卿太太那番話說給老爺,還感慨,“這是雙管齊下。”

  夫妻倆說笑一會兒,黛玉歸來。等黛玉梳洗妥當,再來請安,賈敏便問,“北靜王府打發了人過來,先跟娘說合,再跟你爹歪纏……你究竟是什麼心思?”

  黛玉默然半晌,直到臉色緋紅地點了點頭。

  於是這門婚事就這樣成了。只是先定親,想成親怎麼也得黛玉十八~九了。但當晚,北靜王還是興奮得一夜沒睡。

  卻說黛玉這邊定親,也徹底打消了榮府那一絲幻想。沒過多久,寶玉也訂了親,未婚妻正是常年在榮府借住的湘雲。

  這也算皆大歡喜了。

  卻說林海還以為容家怎麼也得再積攢些力量再“行險”,怎知陝西邊軍例行查驗商隊貨物時,發覺車轍遠比其他馬車要深,正抽刀劃開遮蓋貨物的油布時,十餘把機弩和數十長~刀~長~槍對準了這支邊軍……這支小隊幾乎全滅,只剩了個小兵渾身是傷地回到大營報信兒。

  第二日晚上,容敬的堂弟直接跪在了哥哥面前,只交代了一半就挨了哥哥的窩心腳:那商隊拿著的路引可是容家辦下來的。

  走私鐵礦石都不至於讓聖上不顧一切的剿滅,西南之事即使聖上已經查到了太子身上,也依舊隱忍不發;但走私機弩……這回真是不反都不行了,因為聖上只要腦子還能動,就絕不會姑息。

  參照一下孫家的下場……容敬自然是果斷之輩,一不做二不休。甘肅已經讓他經營成了個小鐵桶,身後的寧夏巡撫王子騰也是自己人,西狄大汗又與他早有約定,西南的幾位族長也能用銀子收買……怎麼算這勢頭都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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