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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還想繼續痛飲,司徒靖明已伸出手來,輕輕一牽,摟著趙殺一同往床褥上倒去。

  趙判官在硬木床上摔得隱隱作痛,措不及防之下,腦袋裡空白一片,借著三分酒意反手一抱,急急問了句:“怎麼這般不小心,摔痛了不曾?”

  司徒靖明此時正壓在趙殺身上,聽見這句話,慢慢輕笑出聲。

  隨著煌煌燭光撲朔跳動,他沉寂眼眸中,也隱隱有光華轉過。

  趙判官看他一笑,頓時面紅耳赤,剛要顧左右而言他,多斟幾杯美酒,陡然發現眼下情形有些不妙。

  自己不過好心敬了一杯酒,為何會到了榻上……?

  趙殺這樣一想,試探著伸手一推,那人卻堅如鐵石。

  未等他動手掙扎,司徒靖明已經俯下身來,認認真真地同他嘴唇輕觸,軟舌勾連。

  等兩人再度分開,唇間銀絲未斷,趙判官臉上像是著了火,雙手又開始抱住了司徒判官腰身,那窄腰細如一握,肌肉卻緊實有力。

  趙判官心神蕩漾地摟了一瞬,身上衣衫便不見了大半。

  趙殺嚇得尋回兩分神志,憤憤道:“說好的喝酒……”

  司徒靖明只好重新淺親細吻,才過了半炷香的工夫,朱色官袍就橫在榻上,翅翎跌落地面,紅花解成半匹紅綢。

  趙判官再要提酒,司徒靖明便伸手一探,將酒罈勾在手裡,往趙殺赤裸胸膛上倒了些許。

  趙殺霎時又有許多斥責不滿,正正經經地訓道:“靖明,被褥漿洗不易……”

  他這般無趣聒噪,司徒靖明卻聽得分身怒漲,時不時地去親趙殺薄唇,將酒罈猛地一傾,清冽酒液從趙殺胸膛一路淌向平坦小腹。

  等趙殺怕得噤了聲,他這才放下酒罈,低了頭,把趙判官身上甜酒慢吞吞舔了幾口,而後持槍入了巷。

  趙判官自是熱脹難捱,正要斥責,司徒靖明就把他亂發攏在手中,一面在唇間細問,一面密密抽送。

  院外不知何時響起瀟瀟雨聲,趙殺所在的第一殿,雖由秦廣王分出日夜,賜下雨雪,但真正下雨的時候仍是少之又少。

  趙判官得了淋漓雨聲遮掩,更是強忍悶哼,捺硬低喘。

  只是此時此刻,他忽然聽見司徒靖明含糊問:“你說的四大喜事……原來是同一樁事嗎?”

  沒等趙殺細問,司徒判官便輕聲續道:“金榜題名後,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雨……這不是同一樁事嗎?難怪我心裡這樣歡喜。”

  趙殺聽到此處,依稀猜到“金榜題名”說的是司徒靖明揭了榜,往天庭赴任一事,但後幾句話的意思卻是雲裡霧裡。

  他一邊劇喘,一邊匆匆細想,腦袋裡靈光一現,登時板起臉來,紅著臉訓道:“君子重廉恥,往、往後不許這般下流。”

  司徒靖明聽得微微一怔,長發一半繞著肩背,一半在趙殺身上輕劃撩撥,隔了片刻,才重新重重一頂。

  趙判官被肉刃磨過,渾身一顫,自己先泄了一回。

  第五十四章

  趙判官一時軟在榻上,喘了好一陣,正要催促司徒靖明做快一些,也同他一般早早泄出精水,陡然看見斗室漸明,窗外透著朦朦朧朧的一絲亮色。

  趙殺不禁道:“怎麼天亮得這般早?”

  說完一想,才想起司徒靖明原本就來得極晚。

  趙判官半撐起身子,原本打算振作精神,陪司徒判官再續春宵,左右有三日短假,不必辛勞點卯。

  然而司徒靖明只抱著他,身形久久未動,肉刃還深深楔入趙殺後庭。

  趙殺忍不住雙手摟住了他,擦了擦臉上熱汗,輕聲哄道:“怎麼啦,要本官自己動?我……我如今實在是沒有力氣。”

  他說完這句,臉上難免有些發燙,只是等趙殺再一打量,才發現司徒判官雙眼合攏,長睫微顫,似乎掙扎著要從夢中醒來。

  趙殺看得一愣,而後才想起來,天一亮,司徒靖明也該醒了。

  他想到此處,嚇得血色退盡,一身熱汗涼透,匆匆忙忙像過去一般,拼命拽過衣袍,往身上披衣著衫。

  可這一回,趙判官剛套上外袍兩個袖管,便面色古怪地頓了一頓,足足過了半盞茶的工夫,方僵硬著往身下看去。

  只是天不如人願,兩人此時抱作一團,趙殺再如何轉動頸項,也只能看見司徒判官鴉羽長發,動人睡顏,耽擱道最後,只得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去,往股間一摸,又嚇得得猛地縮了回去。

  他後庭脹痛得厲害,那柄傲人肉刃果然還楔在那裡。

  趙殺一時慌得眼冒金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正打算硬著頭皮一拔一推,穿衣了事,但真要動手時,趙判官又開始手心冰冷,眼中儘是傷心落寞。

  他想起方才問這人的話,他問:你為何會夢遊呢?

  縱然司徒靖明不肯說,但趙殺心裡未必沒有猜測。

  這人在夢裡,悄悄對他說過那麼多情話,他為何還怕他醒來?

  眼看著司徒判官眼皮下眼珠滾動,眼睫輕顫,趙殺終於把心一橫,穿上半截的衣衫一脫,重新躺回榻上。

  到了這個時候,趙判官仍是大氣不敢喘,腦袋裡嗡嗡作響,遲遲想不到裸身相抱,相見後頭一句,要跟這人如何招呼。

  等司徒靖明當真睜開眼睛,趙殺已經將頭一偏,雙眼一閉,不顧老臉,坦胸露腹臥在榻上,裝出酣然熟睡的模樣。

  反正他打死不認,只當是睡著了……這人如今是發愁是驚愕,到最後如何招呼,怎樣遮掩,統統與他無關。

  趙殺閉著眼睛,於心裡暗暗誦讀《陰符經》,連誦了幾遍,那人才動作僵直地動了動,挪開半分,與趙殺不再胸腹相貼,

  他這一動,趙判官便凍得打了個哆嗦,多虧他意志堅韌,臉皮……臉皮亦是極厚,才能繼續佯裝熟睡。

  可他這樣一抖,司徒判官居然又遲疑地貼了回來,舉止僵直如傀儡,連雙手亦是攬在原處。

  趙殺雙眼緊閉,分辨不出周遭光景,光知道司徒靖明去而復返。

  他心神激盪之下,忍不住就想睜了眼睛,興沖沖與他相認,可就在此時,司徒判官那柄碩長肉刃突然慢慢往外抽出,帶出些許後穴嫩肉。

  趙判官心中微涼,只道他還是要走。

  然而下一瞬,那肉刃已經用力捅了回來,直直沒入甬道深處。

  趙殺這一下腦袋裡白茫茫一片,差一點便悶哼出聲。

  沒等他回過神來,司徒靖明已姿勢生疏地緩緩抽送了起來,氣息極沉,仿佛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刺激,有無邊春色撩撥,堪堪抽插了數十下,便把精水一股股灌滿趙殺後庭。

  趙判官雙眼緊閉,心裡愈發忐忑,以這人持久精深,竟是就此泄了,當下更不敢貿然睜眼。

  他眼前一片漆黑,只知那人又摟了他好一陣,這才撐坐起來,而後衣袍簌簌有聲,環佩叮叮作響。

  待司徒判官穿好衣衫,推門而出,腳步聲往院中去了,趙判官忙不迭睜了眼。

  他想到種在院裡的桃花,心中惴惴,剛想披衣下床,那腳步聲竟然又踱了回來。

  趙殺一顆心幾乎跳了出來,前腳躺平,將頭一歪,司徒判官後腳就推門進屋,手裡端著盛滿清水的水盆巾帕,細細為趙判官擦身。

  趙判官心裡不禁暗嘆,為這人的溫柔細緻……為這人的粗枝大葉。

  院中有雨後桃花,爭相吐蕊,他不曾細看;自己頭歪手斜,與方才躺得不同,他也不曾發現——似乎有什麼要事,叫這人心緒難平,目不斜視,一顆心滿滿在此。

  司徒靖明照顧完趙殺,又在床沿坐了好一陣,而後才怔怔自語道:“我……為何如此?怎會在此?”

  趙判官卻以為自己裝睡被人看破,司徒判官是在問他,當即睜了眼,訕訕道:“靖明,你忘啦,你一直有夜遊之症。”

  司徒判官萬萬想不到他會醒轉,驚得一下子站了起來,連水盆都撞翻在地,兩頰紅粉如霞。

  趙殺這才知道自己會錯了意,臉色也有些發燙,強作鎮定道:“你不聽醫囑,早早斷了藥,剛一入睡,就從天庭夜遊下來,來尋本官啦!”

  司徒靖明聽得再退了一步,薄唇緊抿,臉色通紅。

  趙判官說到興起,殷殷把自己先前的推測也說了出來:“前世你我偕老,一生不見隱疾,唯獨這一世得了病……靖明,本官一直在想你為何會夢遊,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人在夢裡分明說過,才過了半日,就相思入骨……那先前的百年、數百年,這人卻要如何消磨時日,如何虛度光陰?

  難怪人間初初相見,當夜便患上了夜遊之症!

  司徒判官聽到此處,紅著臉,神色極為兇狠,怒道:“一派胡言!”

  說罷,再往後退了數步,眼看要落荒而逃,趙殺生怕他走了,慌忙哄道:“那就當是我吧,都怪我。是我日夜所思,於是夢見了你……”

  司徒靖明一愣,腳下難免停了一停。

  趙殺頓時喜上眉梢,試探道:“靖明,我們好好說一陣話?”

  司徒判官果然未動,趙殺心裡大石落地,這才道:“我探過崔判官口風,應該還是叫你官復原職,重新當個武判官。只是你牌位原本供奉在地府,受陰間香火,後來調入天庭,被天庭除名,要想再辦一回籍貫,只怕層層硃批,還要多等幾年。”

  司徒靖明又隔了許久,方低聲嗤道:“你我鬼軀凝實,不過是少受幾年香火,少吸幾年月精日華,這點小事……”

  趙殺沉吟許久,側身拾起自己的外袍,一件件穿好衣衫,往袖囊里摸了摸,尋出數年前,他托黑白無常帶回的一對小小木牌。

  司徒靖明遠遠看見,目光一時悲喜難辨。

  趙判官拿指腹細細摩挲了一陣,才將其中一塊木牌遞了過去,嘴裡絮絮叮囑道:“這是我陽間祠堂里的牌位,你一個,我一個,如今祠堂倒了,好不容易才尋了回來。你且收下你這塊,回第七殿復職時,可交給泰山王,放入閻羅殿裡受些香火,等正式的辦下來,再、再扔了……”

  司徒靖明看著他,眸中光華隱蘊,顧盼間似有情意,唯獨不肯說話。

  趙殺卻不知道,只一個勁地舉著手,作勢要給,僵持了許久,剛要癱軟下來,就有人上前扶了他一把,取走了趙殺手中一塊木牌。

  趙判官不由得笑了一笑,低頭再看,卻發現司徒靖明拿的不對,拿走了自己那塊牌位,忙道:“錯了!”

  司徒靖明卻冷著臉道:“你收著我的,我收著你的,沒錯。”

  趙殺聞言怔忪。

  司徒靖明攥緊了手中木牌,隔了好一陣,才問:“你一直帶著……?”

  他並沒有把話說完,就噤了聲,抱臂而立,目光落在別處。

  趙判官定定打量他面上神色,見事情並無迴旋的餘地,這才改了口,同他商量起來:“那也要有個魂魄托生的地方,哪怕是尋個什麼花、什麼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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