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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疼?”軒轅逸抱著舒清的手一緊,原來就已經暗黑的臉色,因為舒清的這句心疼,更加雪上加霜。

  感受到身後這個男人不穩的氣息,舒清微微一笑,仍是淡然回道:“對,心疼!我從未見過一個人,對自己如此殘忍,所有的責任、苦難、心酸他都一力承擔。雖然我與他從未正式結為姐妹,但是在我心中,他就是我的妹妹。”

  “妹妹?”軒轅逸驚異,忘了剛才心中的不愉,不敢置信地問道,“你說商君是女子?”那個丰神俊朗,氣宇軒昂的商君居然是女子,如果是真的,還真是讓天下男兒汗顏。

  “他是。”商君的身份,本不應該由她來說,但是她若是不對逸解釋清楚,他怕是不會讓她去。轉過身,舒清看向軒轅逸深沉的眼,柔聲問道:“我不能看著自己的親人有危險,也不去相救。逸,你明白我的心,對不對?”

  他當然明白,舒清看起來清冷淡然,但是只要是她在乎的人,她必定是要護他周全。今天,他是攔不住她了。手輕撫著舒清日漸隆起的小腹,軒轅逸嘆道:“我是擔心你的身體。此去蒼月,路途遙遠,光是海上的風浪,你就受不了。如果一定要去,讓我替你去。”

  舒清抓住軒轅逸的大手,在自己的腹部輕柔地撫摸著,淡淡笑道:“按照笑笑信中所說,只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我會好好照顧自己,保護好你的寶貝,而且,不是還有你陪我去嗎?”

  看著舒清柔美的側臉,軒轅逸沉吟片刻,最後還是妥協地問道:“你想什麼時候出發?”清兒的柔順,是對他的尊重,而她的心,應該是在看見朗月的那一刻,就已經做了決定吧。

  逸終於還是答應了,舒清暗暗舒了一口氣,握緊軒轅逸的手,欣喜地笑道:“明日一早。不過,我要先進宮一趟。你讓炎雨、蒼素做好動身的準備。”

  進宮?想到清兒現在的丞相身份,要離開確實應該和西烈月說一聲。扶著舒清上了準備好的馬車,軒轅逸回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嗯。”踏入馬車,舒清心裡想的卻不是西烈月,而是秦修之。他回來,也是為了君吧!但他想要做什麼呢?

  御書房內,燭火繚繞,照得殿內,四下通明,一襲湛藍流金長裙將西烈月修長的身材襯托得越發挺拔。已經入夜了,她的髮絲低綰著,沒有梳起高聳的流雲髻,也沒有戴象徵著皇權的紫金釵,但是與生俱來的高貴和久居高位的霸氣還是讓她看起來威儀不減。

  眼前的人,早已經不再是羽翼未豐的太女了,她是海域最崇高的王。修之屈膝,單膝跪地,行禮道:“女皇陛下。”

  她一向是喜歡這個淡泊清冷的皇兄的,修之會回來,出乎她的意料。不管如何,心中還是喜悅的。扶著修之的胳膊,西烈月笑道:“修之,你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手上使了力道,修之似乎執意要跪著,這讓西烈月不解。據她對修之的了解,他不是迂腐之人。放開手,西烈月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明日,他就想返回蒼月,已經沒有時間寒暄迂迴,秦修之直言道:“我,這次回來,是為了求陛下一件事。”

  “你說。”什麼事這麼嚴重,讓修之這般長跪不起。

  “我想問您借三千精銳。”

  “三千?”西烈月輕挑秀眉,問道,“你要幹什麼?”區區三千精銳對她來說,完全是小數目。她只是好奇,一向無欲無求、清高獨行的修之為什麼要問她要人。

  秦修之有所保留地回道:“救一個人。”

  西烈月不容敷衍地追問:“誰?”

  秦修之緩緩抬起頭,回視著西烈月精明的雙眸,沉聲回道:“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他被囚禁在蒼月,我一定要救他。”若是能救出商君,他可以不惜一切。

  “蒼月?”西烈月錯愕,他竟是要帶兵出國嗎?雙手環在胸前,俯視著半跪在面前的修之,西烈月未應允也未拒絕,反問道:“你可知,調遣軍隊進入別國,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挑釁,意味著戰爭。秦修之沉吟片刻,嘆道:“我不需要軍隊,只要幾千精銳救人就好。”他的目的,只是救人而已。

  又是救人,修之要救的,到底是何人?正當西烈月暗自揣測之時,一道嚴厲的女聲自他們身後響起:“派兵出國豈是兒戲?”

  西烈月抬眼看去,能夠如此大搖大擺闖進御書房的,也就只有一個人。微微躬身,西烈月輕聲叫道:“母皇。”

  第84章 求援(2)

  秦修之心下一沉,她還是來了。低下頭,如平常人一般,行了一個大禮,聲音卻是平淡到毫無感情,“上皇。”

  上皇?他還是不肯叫她母皇,眼看這個她掛念了十多年的孩子,對她冷淡之極,西烈傾華的心如被針扎了一般痛。他有著和他爹一樣的絕色俊顏,溫潤脾性,卻比他爹更加愛憎分明。

  畢竟做了一輩子的王者,自知心中的苦痛,皆不能表現在臉上,西烈傾華不再看向秦修之,而是對著西烈月說道:“隨意興兵,皇兒如何向群臣交代,何以向百姓交代?”

  西烈月暗笑,明明心裡在意的要命,不然她老人家犯得著大晚上的從行宮匆匆趕來,現在卻一副為難修之的樣子。西烈月微微低下頭,不說話,等著看母皇演的是哪一出。

  西烈月嘴角含笑,默不作聲。秦修之沉思不語,許久沒人接她的話。西烈傾華只得輕咳一聲,繼續說道:“軍隊不可妄動。但是,從禁衛軍中,調遣一千精銳出國,倒是可行。只不過,禁衛軍的使命是護衛我西烈皇室成員。”

  原來如此,西烈月算是明白了母皇的意圖,她在逼修之承認自己的身份。果然,西烈傾華看向秦修之,冷聲問道:“修之,你,姓什麼?”

  秦修之始終低著頭。西烈月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袖間的雙拳緊了又松,鬆了又緊,心中的怨怒不言而喻,母皇這樣逼他,只怕物極必反吧!

  他不同意,她就不會借兵吧,她在逼他!若不是父親的遺願,他不會回來見她,他厭惡這個冰冷齷齪,相互傾軋的皇宮,更不屑於所謂的王子身份,但是商君,心裡默念著這個名字,他的心會暖,會痛,商君——

  片刻之後,修之終於抬起頭,眼中滿是冷漠,“三千,我要三千人。”

  “好,就三千!”西烈傾華也再賭,這次是她留住這個兒子的最後機會。

  “兒臣,西烈修之。”這個他早就摒棄的名字從牙fèng里擠了出來,也說明了他的選擇。

  “好!”修之的不情願誰都能看得出來。西烈傾華故意忽略,拉著修之的手,一反剛才的嚴肅,溫和地大笑道,“我兒快起來。”

  修之就範,西烈傾華心情大好,對著西烈月笑道:“調兵之事,皇兒以為呢?”

  母皇都已應允,她還能說什麼。西烈月對著身旁的貼身女官說道:“傳朕口諭,速調三千精銳,明日隨王子出海。”

  “是。”女官才走出幾步,西烈月忽然叫住她,“等等,儘量選男子。”

  “是。”

  修之感激地對西烈月說道:“謝陛下。”無論如何,他總算是借到兵馬了。

  “我兒記住,你既是王子,救人之事一完,應當立刻歸國,明白嗎?”

  稍稍別過頭,修之禮貌卻冷淡地回道:“兒臣,領旨。明日還要出海,兒臣先行告退了。”

  西烈傾華滿意地點頭回道:“去吧。”

  修之轉身,快步離開。遠去的頎長背影透著愁緒、失望。

  修之退下之後,西烈月搖搖頭,不認同地說道:“母皇如此逼他,又是何苦?”

  “若朕真要留下修之,他絕出不了海域。朕要的是他心甘情願留在這兒,這麼多兒女中,朕虧欠他最多,也希望能有更多的機會補償他。”每次看見修之的臉,她總會想到他父親,是她虧欠了他啊。

  這也算心甘情願?補償他難道就是困住他嗎?這就是身為皇族的悲哀。西烈月心中不愉,卻也不想為此與她爭執,緩緩背過身去。

  “朕回宮了,皇兒也早點休息吧。”年紀大了果然不中用了,才不過奔波了一點,她就如此疲倦,輕嘆一聲,西烈傾華轉身向外走去。

  “是。”

  西烈傾華才走出殿外,紫竹就迎了上來,在西烈月身後回稟道:“陛下,左相求見。”

  西烈月一怔,不禁失笑,今晚她這兒怎麼如此熱鬧?連這陣子躲她躲得急的舒清都來了。輕輕揮手,西烈月道:“宣。”

  片刻之後,舒清清瘦的身影出現在眼前。因為身上太瘦,肚子就格外明顯,不過三個月的身孕,看起來卻像六七個月一般。不是說軒轅逸一天到晚給她補嗎?怎麼還這麼瘦?

  “你不好好在家安胎,大半夜的來我這兒晃蕩什麼?”嘴上揶揄著,西烈月還是上前一步,扶著舒清到椅子上坐下。

  舒清淡笑不語,左顧右盼。西烈月奇道:“你找什麼?”

  沒有看見預期的人,舒清有些失望地笑道:“我以為修之會在。”

  “你也知道他回來了?”轉念一想,修之可能就是坐她家的商船來的,她知道也不奇怪,笑道,“他走了,你找他什麼事?”

  修之果然來找月了,這麼說,他這次回來,有可能也是為了商君。舒清微笑地搖搖頭,回道:“我不是來找他,而是來找你的。”

  “什麼事?”白天不能說,一定要這大晚上說?

  “我要離開海域一段時間。”看著西烈月驚訝的眼,舒清不怕死地加了一句,“明天就走。”

  “為什麼?”盯著舒清隆起的肚子,西烈月眉頭緊鎖,擔憂地說道:“你現在這樣子,走得了嗎?”現在不是出海的最佳時節,她這小身板,哪裡經得起海上的折騰。

  乖孩子,你陪著媽媽跳瀑布,浸寒潭都沒事,這次為了救君姨,你一定能挺過去的,對不對?手緩緩撫上自己微圓的小腹,舒清的臉上泛著淡淡的柔光,嘴上卻是堅定地說道:“我必須走。”

  清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西烈月真的被她搞瘋了,語氣也有些急躁,“給我一個理由?”

  舒清抬起頭,似笑非笑地回道:“和修之一樣,為了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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