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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默默黑線,對於其他人那啥啥啥的目光和仿佛藏在水面下明明存在卻怎麼也分辨不出其中內容的竊竊私語。

  ……

  “櫻井桑…”懦懦的聲音。

  我轉頭將注意力集中過去時,卻發現原來是————

  “藤原,桑——”我眯著眼點頭,有些驚訝她居然還敢混在冰帝人群中。

  藤原今日子身側的女孩子們滿臉不以為然,藤原今日子稍微動了下腳步,她身邊的人就有意無意避開,剎那間包圍四周的人牆很突兀的空了一塊出來。

  “今日子?”跡部景吾似乎有些詫異。

  “是祖父讓我過來的。”藤原今日子小心翼翼瞟了眼周圍,唇梢微往上彎,笑容顯得有點淒楚落寞,“嚴先生。”

  她對著嚴望日微微鞠躬,姿態優美。

  起身後,藤原今日子水眸緩緩彎起,“櫻桃…我聽說你和嚴先生即將訂婚,恭喜了呢~”神情嬌怯怯的,仿佛怕我出言不遜般。

  “他們說你們是一見鍾情,好浪漫~”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藤原今日子越眾而出,目光象是滿懷不解繞來繞去,小小聲,卻是用周圍的人可以聽清楚的音調說道:

  “怪不得你會拿掉孩子,換了誰都不會願意生下來歷不明的…”

  “啊——”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仿佛才明白過來的樣子捂嘴驚呼,“對不起——我不是有意——”

  眼圈泛紅,神情滿是失言的愧疚與自責。

  138、給犧牲者的鎮魂歌 之二十二 …

  周圍的人表情出現幾秒鐘空白,轉瞬之後又象是猛的醒悟過來,投she到我身上的眼神五花八門,變幻莫測,一時間外露的情緒中什麼樣心思都有。

  藤原今日子一副誠惶誠恐模樣,目光閃爍,四處掃視一番,“櫻桃…”

  她眼神迷茫似乎不知道該繼續道歉還是先補救,半晌,低下頭,垂落在身前的雙手十指慌慌張張地絞在一起。

  ……

  為了能用這具破敗身體安然渡過後半生,我必然是要保持淡定的;情緒驟然波動,暴怒或大喜大悲過後極容易腦中風,不利養生————(此乃度娘解釋)。

  “藤原…”長吸一口氣,三十度角歪了歪頭,面不改色的輕聲道,“你在等什麼?”

  藤原今日子聞言抬頭,回視的目光中明顯帶著錯愕,“什麼?”

  用眼角掃了下不久前放置在邊上茶几的飲料杯,我慢吞吞地伸手點點自己的嘴角,好整以暇微笑,“你在等我喝下去的東西發作嗎?”

  剎那間身側無端端捲起一陣涼風。

  向日岳人快步衝過起抄起我用過的空杯子,回首間水晶藍瞳眸已燃起燎原大火,“藤原!你在裡面放了什麼?!”

  “向日君請不要跟著無禮取鬧。”藤原今日子表現得很平靜,眉稍甚至有些懵懂的憤怒,“我什麼也…”

  說著她將目光轉了過來,“櫻井,解釋一下你莫須有的指責好嗎?”

  我笑而不語。

  邊上眾人將目光不住的在我們幾位當事人身上流連,神情由莫名其妙轉為更深的疑惑;其中最為刺目的那道視線屬於跡部景吾所有。

  他幾乎是陰沉著臉,左手正搭住眉宇,透過指間fèng隙那雙鳳眸目光犀利,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內里劇烈翻騰著噴礴欲出。

  寂靜中,日吉若朝著向日岳人伸出手,曼聲開口,“向日學長,把杯子給我。”

  向日岳人走回來將手中的飲料杯遞過去,做此番舉動時他的視線瞬也不瞬釘在藤原今日子身上,目光如刀似箭。

  眾人的注意力俱被日吉若吸引,我悄悄地扯住同樣欲上前的嚴望日對他呶呶嘴,示意他盯住宴會廳某個方向。

  日吉若湊近空的飲料杯嗅了嗅,另一手尾指探入划過杯子內壁,之後抬手將指尖含入口中舔吮…下一秒握著杯身的手掌五指驟然收緊,指間關節泛起青白。

  他猛地抬眼,神□言又止,俊秀眉宇間屬於黑暗的狠戾先行蔓延開來。

  藤原今日子腳步微不可察地動了動,象是禁不住恐懼想後退卻又生生忍住。

  “日吉?”向日岳人輕聲問道。

  日吉若雙唇微微一動尚且來不及回答,我淡聲開口搶先一步解開疑惑,“氯胺酮﹑甲基苯丙胺混合物。”

  “嗯~~當然,那是學術名稱…”嘆息著上前伸手掰開日吉若幾乎僵硬的指尖,將空的飲料杯拈進手心把玩,我把目光滑向一旁愣住的藤原今日子,“統稱軟/性/毒/品。”

  “可以令人不自覺很Happy。”日吉若接過話,暗金瞳眸緩緩的眯起,“兩種混合興奮狂亂效用翻倍,很快會失去理智。”

  空氣開始沉悶起來,日吉若沙啞的聲音里蘊藏著血腥與陰霾,後來他垂落身側的手指尖一動象是要…

  迅速出手制止日吉若,不讓他把手探向身上藏匿軍火的位置,我斜眼飛快睨了他一下,“女人的戰爭,男人別插手。”

  我知道他為何這般難以抑制殺機,可當著在場這麼多人…

  “日吉君。”

  我加重語氣中懇求意味,掌心觸及的身體一僵,隨即他鬆弛下來。

  於是言歸正傳————

  “藤原你等不及藥性發作,所以故意刺激我,想看我當眾醜態百出嗎?”

  混合在飲料中的致幻劑,除了會讓人失去常性瘋狂外,往深層意圖想————戒除毒癮的身體禁不起再一次引誘。

  反覆成癮不但難以根除,更可能會要了我的命。

  就真是這般恨之入骨?櫻井櫻桃究竟如何對不起你?或者哪裡礙了你的路,以至你沒有永絕後患就坐立不安?

  沒有人說話,只是瞬間附近的氣場變得極其古怪。

  藤原今日子手足無措般張望著周圍,“我沒有!你胡說!”

  “拜託,別再擺出這種姿態。”我用空著的手揉了揉額角,萬般無奈“冰帝的藤原姬怎麼可能驚慌失措?”

  “你希望被人小看嗎?”你露出這種計劃敗露卻強自掩飾模樣,想讓我誤會你是一般心思惡毒卻胸/大無腦的女配麼?

  “我聽說你很小就接受精英教育,我還在街上胡作非為的時候,藤原你已經旁聽甚至參與跡部集團高層決策。”

  商場歷來風雲詭譎,你的心機即便達不到算無遺策也該是謀劃周密;否則,針對櫻井櫻桃展開的那些行動,又是誰肩負將策劃者的謀略在冰帝學園內實施的重任?

  “這樣優秀的你…對付我這種笨蛋已經綽綽有餘,你還要讓別人認為是我欺負你,不覺得過份嗎?”

  眨眨眼再眨眨眼,擺出畏縮神情,聲音懦懦的;我努力為自己塑造‘止不住憤怒卻又被教訓得連反擊都不敢’的姿態。

  “我承認一年級的時候是我一時衝動才搧你巴掌,可我已經得到教訓,你報復那麼多次也該夠了吧?能不能饒恕我呢?”

  人的認知雖然習慣先入為主,判斷時卻會潛意識傾向弱勢一方;通俗點說就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悄悄的用眼角掃過表情各異的眾人,特別注意觀察了那些女孩子們眼中流露的情緒,不著痕跡收回目光。

  當然,即使我確實高估了藤原今日子,我也會盡力把她打造成為言語間敘述那般聰慧;一旦訂下印象,旁聽的眾人日後自然會把它發揚光大。

  就如同她們當初對待櫻井櫻桃那般:

  櫻井櫻桃是情/婦的孩子,所以她一定品行惡劣;她性格孤僻一定是心思陰暗,成績不好一定是在外面鬼混,必須與之劃清界限免得被污染。

  最後…看,櫻井櫻桃不正如傳言所說?不良﹑惡毒﹑磕/藥﹑濫/交?

  ‘三人成虎,眾口爍金’,我也會用。

  有瀧荻之介整理上傳的貼子做引,再下幾味調劑,新版[藤原姬]就可以出爐了。

  將來得罪她的人可要如履薄冰喲~

  之前的櫻井櫻桃與如今的我都是活生生血淋淋例證。

  象是被說得呆怔住,藤原今日子沉默下來,良久,眉目間的倉惶之意慢慢沉澱消散,神情變得鎮定而從容。

  “即使如此,又如何證明不是你自己濫用藥物卻意圖嫁禍他人?”

  她的語氣平和且公式化,如果再身著職業套裝,就仿若商界精英階層,都是那般居高臨下的俯視姿態。

  即使是詢問也帶著指責意味。

  “飲料里混有安非它命,服用了它…”頓了頓,她微皺起眉頭 “會產生嚴重思想障礙吧?你剛剛對我的指責,該不會也是症狀之一?比如說多疑的幻覺。”

  藤原今日子淺抿嘴角,語氣變得溫和且帶著安撫意味,“櫻桃,忍足君家族的醫院保密守則很完善…”

  “嗯~分析得很精彩。”將飲料杯順手扔到一邊的向日岳人懷裡,我抬手輕輕地鼓掌,讚賞的感嘆道,“不但善意的提醒我就醫,甚至連事後聲名受損問題都顧慮到了,藤原你真是體貼入微。”

  “承蒙關懷…”低頭,左手略略探入右手臂的袖管,感覺指尖觸及純棉後將其勾住,慢吞吞退出,帶出袖管內纏繞在前臂的那塊布料。

  將指尖拈住的棉布擰乾張開,然後將它當眾抖了抖,讓他們看清楚白色棉布被飲料浸染的淺淺污漬。

  我迎著藤原今日子淡然的目光,微微一笑,“我無意再與你爭論誰是誰非,查看今晚宴會廳內的安全監控就知道。”

  致幻劑不會無差別投放,你們沒那麼笨也沒那種財力,自然必須等到確定將被我食用才會摻進去。

  “飲料到我手中前,你曾經接近過端著它的侍應生吧?我味覺有障礙可眼神卻是不錯的。”

  被藥物殘/害的身體感官都多少有些失靈,成為櫻井櫻桃之後我很清楚那些遺留禍患,無法辨別安全我不可能將東西入口,無論是誰拿給我。

  “怎麼樣?要和我一起去調看影像嗎?”你敢嗎?!

  也是直到此刻,藤原今日子的神情才出現極細微變化;如同平靜的水面驟然投入石子泛起漣漪般,表情中的從容不迫淡開,瞳眸掠過幾絲疑惑驚懼。

  而隨著所有人目不轉睛的注視,藤原今日子周身的鎮定漸漸化為張惶;如同潛意識行為她迅速回頭望了望身後某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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