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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再先話音還沒落呢,就有一三十多歲還未結婚的女教師嗆聲道:“梁先生,你和大家打什麼啞謎呢!你直說那人是你不就成了嗎?我相信在場諸位絕沒有人會反駁你。”

  梁再先瞪了說話的女人一眼,既而忿忿道:“婦人之見,滿嘴胡言。”

  在兩人吵起來之前,鴻漸站了起來,他道了句:“諸位,一會還走課,我先走一步了。”

  冬天的天黑的早,安如將辦公桌前的課本全改完才發現外面已黑沉沉的一片,她下意識想去看眼時間,才驚覺手錶早已被她捨棄。

  她抿緊唇晃了晃脹痛的腦袋,頭頂的電燈泡閃了幾下,她早已習慣了電燈泡忽閃忽滅的怪脾氣。

  之前也有人同校長反應過,不過換了個燈泡後情況並沒有有所改變。她估摸著是電路太舊導致線路短路了。

  反正是指望不上學校將老舊的電路換新,所以大家只好將就著這不太靈光的電燈。

  辦公室里的人全走光了,只剩她一個人,她剛起身,電燈閃了幾下後終於徹底暗淡了下來。

  整個世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只余晦暗的銀暉撒在地上,使得地上閃著盈盈地光。

  屋外寒風仍舊在咆哮,吹得樹枝亦沙沙作響,似鬼哭,又似狼嚎。

  有影子拖長了倒映在窗外,這一切變故驚地安如心底一陣陣發寒,她靠著桌子向前慢慢摸索著,小心地避過那些障礙物,可還是碰到了一張凳子,凳子哐當一聲倒在地上,原本移動的影子亦停了下來。

  她咽了一口唾沫,喊道:“誰?”

  回應她的只有呼嘯地風聲,沒有人。

  定定站在了原地半晌,直到影子消失,她才鬆了口氣,可轉而她眼中的驚恐愈盛了。

  辦公室的裡面的門鎖是壞的,只能從外面才能鎖上。就這樣那扇門從外面被輕輕的推開了,門吱嘎的聲音仿佛驚魂曲一般在她耳邊迴響。

  門口站著一好大的身影,安如後退了一步又碰到了那個才被她擺正的椅子,她心裡咯噔一下,大聲質問以為自己打氣。

  “是誰在哪!”

  “安如,是我,辛楣!”說完後他側身將寒風隔絕在門外。

  有一抹火光亮了起來,在火光中安如確實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她怔愣了有一會,那雙緊緊握住的雙手不自覺地鬆了下來。

  “辛楣,你也還沒回去嗎?”安如禮貌且疏離著。

  “嗯!”辛楣從喉嚨里發出一絲悶哼聲。

  這氣氛莫名壓抑,安如覺得自己呆在這方空間裡喘不上氣了。

  她站直身體生澀地道:“天不早了,我先走了。”

  說完她借著打火機中傳遞出的餘光沿著桌沿慢慢過去。可是辛楣就堵在門口,她只能請他借過才能將門打開。

  “辛楣,請你讓一讓”,安如低聲道。

  辛楣紋絲不動地站在那,沒有絲毫要讓開的意向。

  安如失了耐心,加重語氣道:“趙先生,麻煩你往旁邊站一站,我要出去了。”

  她眉頭緊皺,仰頭同他閃著火光的眸子對視上,兩人對峙了幾秒,火光啪地一聲滅掉了,只是眼中的那一抹火色還未褪去。

  表白

  人的影,在雪夜裡恍恍惚惚,安如瞥開與辛楣對視的眸子,嘆息一聲,輕道:“你到底做什麼?”

  暗夜裡,安如注意不到的地方,辛楣的手死死握著,又鬆開。他鼻間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

  過了一會,他舒了一口長氣,對上了那雙盛著細碎星光的晶亮眸子,鄭重地道:“安如——我喜歡你!”

  安如呆呆立了一會,嘴唇微張,藏在衣袖裡地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著,“你說什麼?”

  “我喜歡你!”

  他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使這四個字蒙上一層魔力。

  有些難以啟齒的話一旦說出口,再脫出口便顯得那麼理所當然。

  安如先是不可置信,後又覺得一股怒氣泛上心頭,她眨眼諷笑道:“趙辛楣,你把我許安如當什麼了?隨你心情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地寵物——你高興的時候,就喚過來耍一耍;不開心了,就一腳踢開。對不起,我還真沒那麼下賤。”

  說著,眼角不覺愈發酸澀,淚水已蒙上眼睛,安如強忍將眼淚逼退回去,以使自己在他面前不太狼狽。那長久已來的無法疏解的怨氣也終於隨之傾瀉而出。

  辛楣亂了心神,安如的話句句刺刺在他心尖上,使他心神驟痛。倏忽間,他已將安如攔入懷中,毫無徵兆,只輕輕一帶。

  安如呼吸一滯,許多慌亂一下湧上眉梢,使她行為全沒了章法。

  “趙辛楣,你混蛋,放開我。”

  辛楣緊住雙手,牢牢鎖住了在他懷裡胡亂掙扎的安如。

  他低下頭湊到安如耳邊沉聲道:“安如,對不起。我知道我的反覆無常該死,但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這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在放手了。”

  辛楣最後那句話似在對她說,又似在對自己地宣告。

  聞言,安如停下一切動作,此時的她冷靜得嚇人,“趙先生,你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你有控制自己情感的權利,同樣,我也有選擇愛與不愛的權利。放手吧,我累了!”

  她眼前有蒙蒙亮,窗外樹影婆娑,沙沙聲,呼呼聲……

  同譜寫了一首不知名地交響樂,她的心事隨著這樂曲的節奏一點點沉寂。

  辛楣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安如就此將他推開,開門的動作乾脆迅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她迎著寒風,額前的幾縷碎發被吹地四散,然後義無反顧地踏進風霜里。

  寒風肆虐,她的身影在雪地里漸行漸遠,他的指尖尚殘留著少女發上清香。

  辛楣閉目,雙手握拳打在堅硬地牆壁之上,血肉之軀又如何能拼地過鋼筋水泥,手上擦破皮裂開了一條血口子,他卻感覺不到痛似的。當睜開眼之時,眼中的惶惑不見了。他亦離去,順著安如離去的那條路繼續走去,不緊不慢地墜在她身後不遠處,不靠近,亦不離遠。

  目送心上人進屋以後,辛楣才轉了個道,他沒回自己房間,而是繞遠路去了鴻漸那裡。

  敲門聲響了好一會,鴻漸才裹著一床被子來開門,見是辛楣,他沒好氣地道:“天怪冷的,你沒事到我這裡做什麼?”

  辛楣進了屋,鴻漸屋裡沒燒火盆,怪冷的,難怪他要時刻待在床上,在床的一角上攤著一本書,看名字不會是什么正經書。

  辛楣順手將他那本書撿了起來,順手一翻果然是本小說無疑了。

  正要接著往下翻去的時候,卻被鴻漸一把搶過去了,他將書揣在懷裡,抱緊全身的棉被問道:“你把蘇文紈送走了?”

  辛楣嗯了一聲。

  鴻漸見他將床上的位置占了,便自覺地坐到長凳上去了,邊挑著燈芯,邊道:“蘇文紈走了好啊,她走了,我終於不用受她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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