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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誕生於人類之中,卻又單獨獨立於普通的人類社會之外,於這片土地上擁有一套單獨的歷史。

  最初的巫師也許的確是誕生於人類社會並延續了人類社會的善惡論,但是經歷了漫長的時間過濾,巫師社會自身也分裂出了純血派與平等派之間的爭鬥,但是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依然無意識地依靠著最古老的那一套善惡論來分析自己與他人的所作所為。

  ——比如阿不思·鄧布利多。

  他被譽為迄今為止最偉大的魔法師卻也經常被一些狂熱拍指責,這與他喜愛麻瓜與麻瓜出身的巫師不無關係;但是他某種意義上也沒沒有擺脫一名傳統且強大的巫師特有的束縛:他看待那些麻瓜的態度並非平等,而是更加類似於俯視的慈悲,那源於力量者對於弱小者的本能庇護與憐憫,這份態度造成了他這個人的矛盾之處,他只是夾在雙方之間,用“平等的態度”作為自己平衡魔法界與人類社會之間的標準,誠然這會贏得不少人的愛待與尊重,但也會得到極端主義的詛咒和詆毀。

  莎法爾注視著阿不思·鄧布利多,透過那雙半月形的眼鏡,直視著他即使蒼老也沒有失去銳利的湛藍眸子,“你是個很有趣的人,鄧布利多。”

  阿不思悄悄地收緊了下巴,原本慈祥和藹的態度也斂去了幾分。

  她的十指交疊搭在下巴處,似笑非笑的瞧著他,冰涼的目光從那雙藍寶石似的眼睛裡透出來,正如深淵的凝視,她欣賞著這副蒼老皮囊之下的靈魂,用商人估價一般的冷漠態度計算著他的價值與即將可能達成的成就。

  ……與其說是一個老成的女孩,不如說是披著少女皮囊的怪物。

  她現在不是他的學生了,坐在那把紅木椅子上的漂亮女孩更像是遠勝於他誕生以來遇見過所有最可怕對手的總和——說不定還要在那之上。阿不思收攏了手指,他沒有去碰近在咫尺的老魔杖,他在半月眼鏡後眨著眼,思考著為什麼西弗勒斯短暫地觸碰到了真相之後又推翻了自己所有的預想。

  “因為西弗勒斯是個可憐的孩子。”

  莎法爾輕飄飄的回答道,她用甜軟的嗓音輕描淡寫的回答著阿不思鄧布利多內心的疑問。

  “——父親的家暴、母親的遺棄,青梅竹馬的不理解以及學校所有人的孤立,他擁有魔藥的才華卻因為年紀和出身無法被大多數人接受,西弗勒斯對魔藥的熱愛一來是源於他的才華與天賦,二來也是由於這是一種需要極高控制度才能完成的工作。”

  女孩豎起一根蒼白的手指,在半空中搖了搖。

  “……他想要控制點什麼,魔藥滿足了他的要求……當然,‘奧菲利亞’也是,某種意義上他不需要真的辨認出來他的妹妹是否被掉包,他的潛意識裡只要‘奧菲利亞’還是那個能滿足他控制欲與塑造欲的孩子,那麼就還是他的奧菲利亞。”

  “……哦。”

  阿不思靠在座椅上,手指習慣性的疊成了尖塔狀。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你在操控人心一樣。”

  “人心是很有趣的東西,阿不思。”莎法爾這會開始親昵的叫著他的名字了,“既然之前我們談論到了有關愛的話題,不如就此直接問下去——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你對里德爾教授似乎……並不是那麼滿意。”

  對此,阿不思只是語氣矜持的回答:“我沒有在他身上感受到‘愛’,小姐……那對於一個人來說是非常可怕的,他如果沒有愛,也就沒有辦法理解,再加上那孩子的資質和領導力實在是太好,哦……他喜歡霍格沃茲,喜歡當老師,我給了他這個職位他也許得到一時滿足,但我無法保證當這份滿足感被他揮霍一空之後,他會做什麼。”

  “所以你是覺得,他是‘惡’嗎。”

  阿不思的鬍子抖了抖,想了個較為委婉的回覆:“……我只能說,內心裡沒有愛的人,是可怕的。”

  莎法爾若有所思。“但是他們只需要做出正確的選擇就沒關係了,不是嗎?窺探內心的事情對於大多數人來說是沒有必要的,至於對於你們這些喜歡鑽牛角尖的傢伙來說,只要他們不做錯事,就是和平的象徵。”

  老校長對此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而女孩抬起頭,對他微笑。

  “——你想要一個救世主嗎,校長先生?”

  阿不思的手指尖點了點,有些遲疑:“……你要去‘教導’里德爾教授嗎?”

  “當然不是。”

  人間的魔王如此笑著回答。

  “我只是想試試善與惡是否真的那麼不可逆轉不容置疑,如果我成功逆轉了一名‘惡人’的定位,那麼我現在的想法就能初步證明是正確的。”

  是誰教導的愛的定義。

  愛和惡就一定是相反的嗎?

  誰界定了正確和錯誤的區別,是滿足了人們心中對於所謂美好的幻想就是成功,還是說讓人失望的結果就是應該被拋棄的錯誤?

  這個定義是誰下的?

  這個界限是誰要求的?

  沒有人規定什麼樣的人生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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