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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感覺到了一種,整個身體由向外,更加源自於心理作用的不舒適的感覺。格瑞沒有辦法描述那種感受,他的腳步不由地加快了些——它們對元力耗盡的身體來說負擔更重了。

  黑金向上彎曲著的嘴角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拉平,變成了一個更加中性地不具有情感的表情,他站在原地,黑色的箭頭密集到讓他看上去不像是站在冰面上,而像是直接站在了深淵之中——

  它們全部都徹底縮到了金的身邊,沒有收受到任何攻擊,沒有被任何其他力量壓制住,僅僅是因為金本身,不希望它們觸碰到此時自己面前的那個存在。

  格瑞伸手,擁住了金。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是金的生日啦!!!所以……會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禮物~~不過,不是賀文……那個徹底卡住了……QAQ

  第12章 插pter 12 同行之人

  ——寒冰湖東部——

  觸手所及之物,硬而冰冷至極。

  原本因為黑色元力的原因,格瑞並未能看清金的狀況,而此時真正接觸到,他才發現,黑色的元力之下,那件原本就沒有多少避寒功能的連帽衫,竟然已經結上了冰。

  金掉進過湖裡,而他的全身上下都被冰冷的湖水徹底浸透過。

  他向下握住金的手,是冰冷的。

  黑金狀態後,陷入沉睡的金的體溫總是低一些的,秋姐說過那並不礙事,但是凹凸大賽不是雖有沉重苛稅卻只有一些不那麼強的魔獸的登格魯星可以相比的地方,而這裡也沒有那個可以讓金安心休養的,靠近森林的合住的小屋。

  更何況,一天半前,金才剛剛從黑金狀態中恢復過來,還在恢復之後,陷入了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更要漫長的昏睡時間。現在,再繼續處於這種狀態,肆意揮霍著元力,又是在這個危機四伏,寒冷無比的地方……

  格瑞知道,首先必須要讓金從這種特殊狀態下清醒過來,但是——

  他做不到。

  格瑞還記得那個時候,當自己擁住了屠盡全山魔獸的金的時候,伴隨著仿佛夢魘般纏繞多年的血腥味,那些黑色的箭頭全部退了回去。

  但是金卻沒有恢復正常。

  那個莽撞地,接近像是默認的擁抱安撫住了年幼的暴走著的金,但是被安撫住的金卻依舊深陷於黑色元力連續暴走著的狀態,格瑞只能安撫住金,卻無法真的喚醒他。

  最後,是察覺到了什麼,匆忙趕來的秋姐喚醒了金。

  格瑞不知道為什麼打敗鬼狐之後的金能夠順利從黑金狀態中解除——秋姐離開後,金也曾經出現過幾次黑金狀態,都是在危急的時刻,但是自己的金髮發小就像是在姐姐離開後就突然成長了一般,再不需要使用力量的時候便能夠自如地解除黑金狀態——

  因此,現在金應該可以自己恢復才對,而事實是,黑金狀態還未解除。

  格瑞想起了在金第一次爆發黑金狀態,陷入沉睡的那個晚上,秋姐問他,“格瑞,要來試試搭積木麼?”

  自己的弟弟還昏睡著,而在昏睡前陷入了絕對異常的狀態,而秋卻在那個時候發出了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邀請。

  格瑞記不得當時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也記不得兩人之間是不是有過更多的對話,但是,他最終卻是如秋姐所願,用金的那一套積木——邊角都被磨蹭地圓滑了,還未到要繳稅的年紀,又熱愛玩耍的金,恐怕沒有少玩它。

  格瑞搭了個最簡單的城堡,左右對稱,選用了最簡單的方塊加三角,他搭得很快,卻不是十分粗糙,或許那時候的自己,已經隱隱意識到了秋姐並非只是簡單叫自己搭個積木吧。

  然後,當格瑞完成積木的那一刻,他現在依舊記得秋姐那時候的聲音,非常地低沉,因此顯得格外莊重——

  “推倒它。”

  剛剛創造出的城堡,就這樣,又徹底坍塌。

  而在推倒積木城堡的那一刻,格瑞忽而意識到,即使是在聽從著秋姐的囑咐,這個城堡的確是由自己所創造的,而自己的造物卻又被如此輕易地毀滅……

  他感覺到了,並不舒適地,甚至是異樣的感覺。

  如果,創造太過簡單,是不是毀滅也將同等肆意?

  “金經常會自己搭積木,然後又自己推倒它。”

  格瑞記得秋姐接下來的話,他也記得自己的回答,“喜歡搭積木的話,這樣很正常。”

  他覺得自己隱約懂了秋姐的暗示,但是卻又覺得那暗示與金的本性相差甚遠。但是特殊狀態下的金卻又是一個全然陌生的領域,他還是金,卻……太過強大,也太過放縱濫用那份力量的權力。

  那個時候,秋姐沒有接著那個話題,只是溫柔地笑了,“我趕到的時候,金已經停下來了吧?總之,真是太好了。”

  過於強大的,肆意的,被放縱著欲望的濫用著的力量,會因為執念而停下,執念越強,它們便更受控制。

  格瑞又輕聲喚了一聲金的名字,他的髮小依舊陷在被黑色元力纏繞著的狀態之中,因此只是毫無意識地回了一聲‘格瑞’。

  堇色的雙眸微微轉沉,格瑞不知道自己能否像秋姐那樣喚醒金,但是,現在,直覺告訴他,不能再繼續拖了,必須要喚醒金。

  他得賭一賭。

  ***

  ——寒冰湖東部岸邊附近——

  能夠以落雷遠距離偷襲到的地方——自然不可能貼著寒冰湖岸邊,但也絕不可能太遠。因此,那一點點距離,對於移動速度極快的嘉德羅斯來說,幾乎不算是什麼。大賽第一就是大賽第一,元力的量以及使用技巧,力量以及速度,都自然是最強的——或許速度不是,但是綜合起來,卻絕對足夠強大,因此幾乎沒花什麼時間,嘉德羅斯就來到了先前雷獅偷襲的地方——

  並不存在任何情緒波動上的驅動,就只是因為足夠強,以及足夠快而已。

  這裡是一塊較之周圍稍高些的斜坡,積壓著白雪的樹木提供了一定在這冰天雪地間的掩護,而稍高的位置則給了原本在這裡偷襲的雷獅更好的施展雷擊的空間。

  而現在,雷獅已經不再這裡了。

  從覆雪下方被翻卷而出的黑色泥土染髒了此處純白,過於凌亂的痕跡暗示著這裡曾經有過短暫的交鋒,並沒有任何血跡——雷德是機械人,他並不會受傷,但是——

  幾塊碎裂的零件,現在正孤零零地躺在黑白混雜地,顯得十分髒亂的雪地之上。

  嘉德羅斯盯住它們,覺得有一點兒……困惑。雷德和祖瑪至少在初次覲見自己時,能夠站起膝蓋說話,而即使僅僅是淺嘗輒止地交手過幾招,雷獅的實力,嘉德羅斯也能大概約估出範圍。

  他絕非弱者,但是雷德也並非是可以輕鬆碾死的蟲子,嘉德羅斯並不覺得雷德會在還要一邊打雷的雷獅手上連這麼短的時間都撐不下來——他覺得這便是自己困惑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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