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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胥抵住她的額尖,溫聲道:“好了,我們明天就離開徐州,暮暮要是不喜歡,我們這就返回長安。”

  “那天晚上,我應付陽飛燕太累了,回來之後,隨便找了間房就睡了,第二天才聽說你受傷的消息,昨日我本來想再試探你的態度,我還幻想著,暮暮哪天也肯為我衝冠一怒一次啊,可是……”

  盛遲暮反省了一會兒,自己遇事就逃,好像確有成人之美的那麼點意思,任胥心裡對陽飛燕真是逢場作戲,那肯定是冤枉他了,他心裡也不好受,便有些愧疚,道:“我是不是讓你失望了?”

  “沒有沒有。”任胥握住她的手,親吻她的手背,溫柔地微笑,“是我不好,就不該指望暮暮真的橫眉冷對別人,還跟一個來路不正的陽飛燕爭風吃醋,不過,我可是連她的手都沒拉過,你就原諒我一次?”

  他對陽飛燕一直沒有主動親昵過,只是一直不作為等著自己出手呢,任胥心裡怕是真的很期待自己同陽飛燕槓上?

  盛遲暮微微坐起來,雙臂摟住他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任胥,“你才是嚇到我了……”

  滾燙的水濡濕了他的頸窩,宛如燭淚滴在身上,又痛又暢快似的,任胥也圈住她的腰肢,好像又瘦了,最近受傷了卻沒怎麼用膳,都是他的錯,不該拿這個來胡鬧,既讓陽飛燕得寸進尺,又讓暮暮差點棄他回長安了。

  任胥輕輕拍她的背,“傻暮暮,你怎麼真覺得我會喜歡陽飛燕,你忘了,上輩子我身旁一個女人都沒有是為了誰?就算沒有你,也不會有別人。”

  盛遲暮腦中嗡嗡地想到一句話:一孕傻三年。

  好像真是這樣。

  上輩子的任胥活了三十歲,那麼年長了,哪個大臣不想巴結他給她送美人,他自己又走遍三山五嶽,環肥燕瘦,何種風情的沒見過?那時都能守身如玉啊……盛遲暮和他比真是慚愧,太慚愧了。

  只是不甘心,她倔強地回了一句,“男人都是得而不惜的,也許是你得到了,就又得隴望蜀,不知道珍惜了。”

  “這話誰說的?”

  “……”

  “一定是齊嬤嬤。”

  “……”

  任胥覺得盛遲暮跟前的那個“軍師”實在是太不靠譜了,額頭又疼了下。

  盛遲暮忽然破涕為笑,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鼻樑上輕啄了一下,柔聲道:“我可以去了斷了陽飛燕的心思,不過皇上要配合我。”

  “嗯哼?”任胥眼睛一亮。

  “銀修。”

  好久沒這麼喚了,任胥心痒痒的,低聲道:“等一會兒再去?”

  他的呼吸太燙了,盛遲暮坐在他的腿上,怎能察覺不出變化,臉頰微紅,羞赧地點頭,“嗯。”

  反正離陽飛燕回府還有很久,任胥放下盛遲暮,去掩上了門。

  齊嬤嬤也自覺離遠了點兒,詫異皇上這麼早就哄好了娘娘,依照盛遲暮的脾氣,要是任胥有心納妃,這會兒早不該如此平靜了,難道事有反轉?

  齊嬤嬤若有所思地琢磨起來,然後,屋裡就傳來了一些羞人的動靜。

  第74章 番外:雲遊記

  銅鏡前, 任胥抱著盛遲暮,讓她坐在菱花鏡前梳妝,盛遲暮的臉頰上有晶瑩細密的汗珠, 哪能上妝, 任胥便道:“那梳頭好了。”

  盛遲暮微微咬牙,握住木梳的手都在顫抖, 好容易舉起右臂,被他一弄, 又掉下去了, 梳子鏗鏘地砸落在木几上, 任胥彎腰拾起來,薄唇微彎,“嗯, 我給你梳?”

  盛遲暮“啊”一聲,低聲道,“你不會。”

  任胥笑,“不試試怎麼知道?”

  事實證明, 他的手也很靈巧,只是有好幾次雙釵掛住了髮絲,扯得她頭皮疼, 但是不敢動,一動就是災難,怕自己真忍不住叫出聲,任胥似乎沒有察覺, 盛遲暮一直屏住呼吸,良久良久,她輕聲道:“出去好不好?”

  任胥抱住她的腰,“不好,說好了等他們回來了再去。”

  “不是那個……”

  任胥裝傻,故作不知,盛遲暮無奈地低頭。

  青絲被他盤成了髮髻,留下細細的一綹散下來,更添婉轉明麗,盛遲暮的眉纖細淺淡,宛如月牙似的,不用描便是一副好風情,任胥撫了撫她的嘴唇,溫柔地抱起她,“暮暮,不要咬嘴唇。”

  他都怕她咬破了。

  任胥抱著她到書桌旁坐下來。

  這種事以前他就老愛玩,盛遲暮只得配合,只是抱著在房間裡走便很難受,盛遲暮輕輕地哼著,直至他們坐下來,任胥將她放在腿上,書桌上有一張鋪開的白色宣紙,筆架倒懸著一溜的毛筆,都是上等狼毫,任胥道:“挑一隻?”

  盛遲暮看到那支最粗的毛筆,心理陰影便上來了,上回他就用這支筆……盛遲暮挑了一支最細的。

  任胥笑起來,“那還要研墨呢。”

  盛遲暮渾身一激靈,見他手要去拿硯台,忙傾身上前奪了過來,任胥“嘶”一聲,好像碰痛了哪裡,盛遲暮抱著硯台不撒手,也不吭聲,好半晌,才悄聲說,“不許畫在我身上……”

  任胥哈哈大笑,“不會,我教你畫在紙上。”

  盛遲暮的丹青也不差,但是任胥就喜歡教她,他自己也沒多少長處,就指著幾幅墨寶過活,任胥耐心地抓住她的柔荑,用紙鎮壓好宣紙,研墨,蘸墨,松香裊裊暈開,筆下沁出漆黑的墨漬,盛遲暮雙唇輕顫,在畫紙上走筆,運出一條濃墨的痕跡。

  第一筆就毀了。

  任胥反而得意忘形,“嗯,暮暮現在畫得了麼?”

  畫不了,任胥太壞了,每次她動筆,他就動自己,自己怎麼能保持平衡,更不要說提起作畫了。

  “銀修,你欺負人。”

  他就喜歡聽她嬌嗔,心滿意足地抱起嬌妻,斂唇道:“我欺負你了?暮暮,你摸摸自己的良心,我幾時欺負你了?我一向是——”他動了一下,盛遲暮咬唇顫抖,卻聽到了他的耳語,如此溫柔,“最愛你的啊。”

  盛遲暮不敢吭聲了。

  任胥再抓起她的筆,溫柔地指引她提筆勾勒,墨水揮灑,素宣上浮出了窈窕的輪廓,遠遠一望,宛如淡煙里行吟而來的妙齡女子,盛遲暮驚訝地看著筆下生花,被他一路引導著,描摹出引人遐想的霧水中的美人,竹枝三兩,旁逸斜出,畫中女人一襲長袖襦裙,絲絛繾綣,打扮得端莊溫婉,鴉發如藻,身姿婀娜……

  “好看麼?”

  盛遲暮點頭,“好看,銀修很厲害了。”

  好像連帶什麼一併誇了,任胥笑得亂顫,盛遲暮便撐著手靠著桌上,雙臂微微抖動。

  這時候,窗外傳來了女人的聲音,“皇上,我聽下人說您身體不適,我煮了——”

  陽飛燕已經推開了門,她沒有規矩地闖入,手裡托著一隻藥盅,大把金色的陽光拋灑而入,陽飛燕呆呆看著書桌後的兩個人,任胥抱著他的皇后在作畫,衣衫雖說完好工整,可那兩人的臉色卻全不只是作畫那麼簡單,陽飛燕傻立了一會兒,進退不得,眼淚幾乎要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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