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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避開朝廷的耳目,歸雁徊和葉籽一路輕裝簡行,也沒有多帶什麼隨從。

  走了一路如今已經到了和碩地界,歸雁徊聽說溫珩在這些日子裡已經將安慶府三面包圍。可渡江之役,場場都是硬仗,溫珩那邊打得並不輕鬆,歸雁徊這邊也就絲毫不敢懈怠。

  「怎麼了葉籽?」近些日子歸雁徊有些心急,導致他和葉籽趕路也趕得太急了,現在歇息下來歸雁徊才發現葉籽的臉色不太好。

  「沒事,沒事……」葉籽有點尷尬地笑了,他摩挲著包裹裡面不知是什麼東西想得出神。

  歸雁徊打量了葉籽幾眼,沒再深問:「沒事就好,大概明天就會到和碩都城了,辦完事情我們就回去。」

  「歸監正。」雖然現在歸雁徊已經被溫珩提了侍郎,但葉籽還是習慣叫他「監正」,「你以前來過漠北吧?」

  葉籽一句話歸雁徊也怔住了,但他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繼而問:「怎麼這麼說?」

  「只是覺得歸監正對漠北很熟悉。」搖曳的火光之下,歸雁徊的臉顯得曖昧不明,葉籽手中摩挲的,歸雁徊不知道,溫珩也不知道,那是他臨走時元功鴻給他的兩瓶毒藥。

  臨行之前,元功鴻叫住了他:「歸雁徊這個人不可信。」元功鴻那時對他說:「但是陛下被他迷得像被灌了迷魂湯,根本就聽不進這些。」

  「你此去和碩,盯他盯得緊一些。這是雙生。」元功鴻說著將那兩瓶藥塞到葉籽手上。

  雙生,葉籽聽了心裡一震,這是一種宮內的毒藥,藥有兩瓶,兩瓶皆是毒藥,沒有解藥。第一瓶喝下去,不會立刻死亡,在接下來的幾個月中都會不住咳血,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直到最後死去。如果不想讓那人在幾個月中被症狀折磨,就給他喝第二瓶,喝下去之後他便會立刻在睡夢中安靜地死去。

  「元將軍您這是幹什麼?」當時的葉籽完全不明白元功鴻為什麼要懷疑歸雁徊,更不明白為什麼會把這毒藥塞給他。

  「當然是以防萬一。」元功鴻道:「如果他真的背叛陛下,你再動手。漠北之路本來就遙遠艱辛,路上染了什麼病也是很正常的。」

  葉籽本來以為元功鴻是太過敏感,可一路跟歸雁徊走來,他的確是發現了一點問題。

  「漠北的路不比中原,很多地方都是草原,而且我們都是完全不知道漠北王庭在那裡的。」葉籽緩緩道:「可……歸監正好像找起來並不費勁?」

  「因為我以前經常來這邊。」歸雁徊面不改色地答:「你知道我家裡以前是商人吧?」

  「哦……」葉籽點了點頭。

  「以前小的時候,天南海北的跟著父親走了很多,所以才會對這邊相對熟悉些。」歸雁徊答。

  有了歸雁徊這個答案的葉籽心情一下放鬆了下來,他對著歸雁徊笑笑:「唉!是我多心了,我這就去給歸監正弄點吃的去。」

  「謝謝葉公公。」歸雁徊答。

  他看著葉籽出了門,漠北可以落腳的客棧並不多,客棧外呼嘯而過的北風,比南疆的要猛烈得多。聽到外面沒有了聲音,歸雁徊臉上的那點笑瞬間收了起來,他起身輕步走到葉籽包裹前,打開來看,便見到了兩個青瓷小瓶,一個上面插著紅色栓頭,一個上面插著青色栓頭。

  歸雁徊認得那兩個藥瓶,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但他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沒有將藥換掉,在把葉籽的包裹恢復原狀後,歸雁徊復坐了回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慢慢看著手中的書。

  作為溫珩使臣的文書在抵達和碩大都後的第二天由葉籽代歸雁徊遞了上去,很快的三天後,歸雁徊和葉籽接到了答覆:和碩皇子將在今日與溫珩的使臣歸雁徊和葉籽見面。

  作為第一次來和碩的人,葉籽著實是有些心虛,在一個個大帳之外,騎著馬走過的和碩人面目黝黑,頭髮也不似他們這般整齊,在歸雁徊帶著葉籽進來時,甚至有人衝著他們吹著響亮的口哨。

  「蠻夷!」葉籽小聲嘀咕了句。

  歸雁徊則舉著溫珩的節杖靜靜站在那裡。

  大約等了三刻鐘,從那個大帳之內,終於走出人來了。

  歸雁徊一看那個人,渾身都僵住了,是……三皇子耶律盛,那個當年將他們一家擄走,又在他面前強暴了他的姐姐的人。

  耶律盛見到歸雁徊先是笑了笑,接著他的視線在歸雁徊與葉籽之間打量了一遍,道:「燕國的使節,請進。」

  「二皇子呢?」歸雁徊問。

  「怎麼?我一個和碩三皇子不配迎接燕國的使節嗎?耶律旻視察和碩的部隊去了,」耶律盛說著狡猾地沖歸雁徊笑了:「如今我和碩的隊伍兵強馬壯,必然能一舉踏平江南。」

  歸雁徊知道,這是耶律盛在威脅他,可今日他是代表溫珩來與和碩和談的,事已至此他不能再推脫。

  「那便有勞三皇子了。」歸雁徊道。

  「好!」耶律盛聽言大笑幾聲,他快步走到歸雁徊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這江南的水土就是養人,把你養的這般細皮嫩肉的。倒是比你姐姐更入眼了。」

  歸雁徊聽言怒火像失了控一般在眼中熊熊燃燒,他恨不得就此將耶律盛剝皮抽筋,但葉籽就在他身後,歸雁徊只能咬著牙對耶律盛回:「我是大燕的使臣,三皇子還請接節杖吧。」

  沒錯,歸雁徊就是在提醒耶律盛,如今他是代表著燕朝的利益來與和碩和談,而不是他們兩皇子爭權奪利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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