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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雲舒聲音清冽,像一潑涼水澆了上去,「百姓怎麼辦?戰爭和更替,遭殃的永遠是那些無辜的百姓!」

  四皇子看向蘇雲舒,滿眼不理解,仿佛剛剛聽到了一個笑話,「百姓?那些螻蟻有什麼好考慮的?天下,是強者的競技場,不是那些廢物無所作為的溫床!他們弱小,無辜,那又如何?是他們在自掘墳墓,和我有什麼關係?」

  蘇雲舒氣結,一時之間都不知如何反駁。

  沈墨忽然說:「你現在所做的一切,皇帝都知曉。」

  四皇子冷笑,態度極其傲慢,「知道又怎樣?他攔得住嗎?還不是眼睜睜等死?」

  沈墨卻依然冷靜勸導,「別自負,戎族不是好啃的骨頭。」

  四皇子眯著眼看沈墨,「你是誰?以什麼立場來勸我?你是個南疆人,戎族如何,大齊如何,和你有任何關係嗎?你有什麼資格勸我?」

  沈墨毫無氣惱,淡淡回答:「南疆巫皇,沈墨。」

  四皇子眼睛卻亮了,他有些好奇的問:「原來是大祭司啊!是不是從小當神當慣了,見什麼不順眼都要管一管?可我們不同,我從小就被當成魔頭,你說,我們的立場是不是該水火不容才對啊?」

  蘇雲舒搶話說:「可你不是魔頭,你只是被世人誤解。若你願意解釋······」

  話還沒說完,四皇子就打斷了,「解釋?為什麼要向那些廢物解釋我的意圖?你如今發現我被人誤解,會來幫我嗎?你還不是在幫二哥六弟那些蠢材?他們只知道唯命是從,跟著狗皇帝屁股後面轉。呵,我真為我體內流著和他們相似的血液而感到噁心和羞辱。」

  蘇雲舒無奈的提醒,「那畢竟是你爹和你的兄弟。」

  四皇子的眼裡像是藏著深不見底的黑暗,他的聲音冷血無情,「妄作人君,妄作人父,除了殺他,我真找不出什麼辦法面對他。至於兄弟,那就麻煩你告訴他們,藏好了別出來,還能保一條命。」

  說完,轉過身,看向沈墨,邪邪笑著,「我對你倒是更感興趣,有時間一起聊聊?」

  沈墨點點頭,面無表情的說:「好,那就今晚吧。」

  蘇雲舒驚詫的看向沈墨,剛想開口,四皇子就說:「白闕公子,你就別留了。我這兒不歡迎你。」

  ······好一個四皇子,把他的路堵得死死的。

  沈墨走到蘇雲舒身邊,低聲道:「沒事,你把六皇子看好。」

  蘇雲舒看著沈墨那淺色的瞳孔,滿腔的話語都化作一聲嘆息,他點點頭,走了。

  第23章

  晚上,四皇子拉著沈墨一起喝酒,這次沈墨倒也沒有推脫。四皇子沒有了需要針鋒相對的對象,便會變得陰暗卻哀傷。

  沈墨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自己先問:「你的毒是誰下的?」

  四皇子陰陰的笑,「小時候不懂事,把砒霜當糖吃。」

  沈墨凝眉,四皇子看他表情,笑的更誇張,「你是不是特別不理解?從小生活在光芒下,怎麼會明白我這種人的心思?」

  沈墨看著他,問:「你和戎族的計劃是什麼?」

  四皇子像看傻子一樣看他,「為什麼要告訴你?」

  沈墨嚴肅的說:「我是想提醒你,不要反被戎族利用。」

  四皇子嗤笑,「其實,這天下最後歸誰,我都無所謂。不管你信不信,我只不過是想攪攪渾水,把亂子鬧得大一點,你不覺得這樣更好玩?」

  沈墨忽然問:「你是想黑吃黑?」

  四皇子稀奇的驚嘆:「喲,大祭司都會這種話?真是不得了,大齊果然是個大染缸,再聖潔的人進了這染缸里,都會變變顏色。」

  沈墨嘆了口氣,「你會沒命的。」

  四皇子癲狂的神色全然收斂,換上一副絕望又自傲的面容,「我最不怕死了。想死死不成,才是最痛苦的。閒著也是閒著,給你講個故事吧。」

  四皇子頹然的緩緩道來:「有個小孩啊,一出生,就享受著無上的榮耀。他母系權大勢大,輝煌的很,母憑子貴,恩寵空前。可皇帝不是仁慈的父親,他玩弄的是皇權術數,是人心,他開始忌憚小孩的母系背景,折辱酷刑,全部施在那個可憐的母親身上,一個女人,活活被逼瘋了。小孩還沒長大,身上就背著殺兄弒弟的名頭,壞事做盡,臭名遠揚。小孩解釋,沒人相信,他們都覺得小孩壞透了,是個魔頭。小孩都想到以死明志,可硬是被人救回來了,他忽然想明白,既然大家都那麼覺得,索性就做個魔頭。於是,順理成章,所有髒水都往小孩身上潑,那些骯髒至頂,喪盡人倫的交易,小孩都擔了。所有人都怕他,唾棄他,背后里不知使了多少陰招想害他。可他依然完好無損,甚至越來越得皇帝的青睞有加。沒人知道原因,他們只覺得小孩手段陰毒,雷厲風行,頗有皇帝年輕時的風采,可沒人想到,從根兒里就壞透了的是那個皇帝。孩子長大了,不想認命,不甘於受那些欺辱,他開始和皇帝斗,可外人看來,全是那孩子謀權奪位,誰又曾想到,那孩子只是在拿回屬於自己的尊嚴。哼,一幫蠢材,局勢壓根就看不明白,還總異想天開拯救蒼生,到頭來,卻在加速滅亡。」

  沈墨問:「為什麼告訴我?」

  四皇子悽然嘆道:「若此戰身死,我不想一個能懂我的人都沒有。再瘋狂的人也需要一點認可。我是魔頭,為害四方,可能這世上,唯一願意聽我幾句真心話的就只有神了吧,你說呢,大祭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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