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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上的事不能強求。他好不容易考取狀元,但是來路不正,遲早也要被人揭穿。南雲狼子野心,若是答應了他無恥的要求,這一生都要被他欺負污辱。大不了舍下一切,同他拼到底。只是他一心還想看秦戎向他賠禮,沒了這身行頭怕是不可能了。

  想到這裡季君陵不由自主嘆了口氣。他同秦戎鬥氣,可是那人卻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他回揚州都這麼久了,那人也不示弱也不求饒。這身官衣對他來說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既然那人也不將他放在眼裡,他又不能逼著秦戎低頭,不如就這樣算了。他還是做他的窮書生,秦戎繼續過他流連花叢風流放蕩的生活,兩個人老死不相往來。

  只是這麼想著,心裡卻酸得幾乎流淚。

  「說得好!」有人用力推門進來,大聲稱讚道。

  季君陵和南雲齊齊向門口看去,來人不是旁人正是秦戎。

  「你跑來搗什麼亂?」南雲罵道。

  「你來做什麼?」季君陵許久不見他,此時乍一看到心裡說不出什麼感受。又是歡喜又是生氣,又是難堪又是放心,每次自己總是在這樣狼狽不堪的時候遇上他。

  「我不來,你還不要被這小色狼欺負死了。」秦戎指指南雲,伸手摟住季君陵,「你這個沒良心的小東西。我對你這麼好你卻要十倍百倍千倍的報復我。現在我來了,你準備怎麼動手啊?」「你對我哪裡好?」季君陵見到他,心裡說不出的委屈,「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將我變得,變得離不開你……」「我自然要將你變得離不開我。」

  「你果然承認了。」季君陵扭過頭,不爭氣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

  秦戎摟緊他,在他耳朵邊吹氣調笑道:「我對你這樣喜歡,若你動不動就一走一兩個月,可叫我怎麼活?自然是要將你變得離不開我才好。」南雲見兩個人親親我我,突然之間跳了起來,「季君陵你這個書呆子,原來你和秦戎早就有了那風流事,虧你還在我面前裝出一副不識人事的模樣?」「誰在你面前裝?」秦戎護短將季君陵攬在懷中回頭問南雲,「你現在已經知道他是我的,還敢對他動歪腦筋?」南雲得意洋洋道:「秦戎,你這蠢才。現在我知道了你們兩人的jian情,季君陵又偷我的銀子才進的京,你在小爺面前橫個什麼勁?你就不怕我將你們的醜事抖出去,害得這新科狀元郎一無所有,聲名掃地?」秦戎聽了連連搖頭,「果然真是一肚子壞水。南雲公子啊南雲公子,看你長得斯斯文文,誰能想到你居然這麼多壞主意?」季君陵抬頭瞪著南雲,反手握住秦戎的手掌,面上露出堅決的神色,「你要說儘管去說,我才不怕你。」秦戎見他主動握住自己,似乎已經將最在乎的名聲拋擲到了腦後,心中禁不住一陣狂喜,於是將他樓得更緊,炫耀地看著南雲,「你呀你,真是個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我也懶得跟你廢話。你與其在這裡想餿主意整別人,不如好好的替自己想想,怎麼樣才能逃脫自己的天魔星。」南雲聽他講得篤定,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慌,不由自主往門口偷看,見那裡空無一人頓時又得意起來,「小爺才沒什麼天魔星,你少來嚇唬我。」秦戎哈哈大笑,沖門口大聲道:「韓兄,你還不現身。真等著你這一肚子壞水的小混蛋嚇壞我家小書呆嗎?」「剛才在門口看兩隻花狗打架來得晚了,南雲驚擾季公子了。」說話的人是秦戎的好友韓嘯城。

  季君陵只見南雲一聽到韓嘯城的聲音,就如同一隻老鼠見了貓,嚇得腿都軟了,哪裡還有剛才的半分囂張?

  「快把他帶走吧,剛才你在外面可聽清楚了。他可說了他沒什麼天魔星。」秦戎非常卑鄙的在一旁火上澆油。

  韓嘯城沖季君陵和秦戎抱了抱拳,「在下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南雲明顯心有不甘,但是卻拗不過韓嘯城,最終被拉了走。

  花廳里只剩下秦戎和季君陵兩個人,秦戎拉開一些距離仔細端詳季君陵,見他穿著一身官服,戴著官帽,給俊俏的容貌添了幾分英挺,不由嘖嘖出聲讚不絕口,「果然當了官就是不一樣。你穿這身官服可更是勾得我心痒痒。」季君陵心理說不出對他是恨意多些還是思念多一些,唉了一聲拔腿就走。

  秦戎如影隨行跟著他,和他一同進了房間。

  「你想要考官,我就讓你去考了。南雲欺負你,我也找來他的克星把他帶走了,怎麼還在生氣?」「我哪知道你現在幫我是為了什麼下流的念頭?」季君陵坐在椅子上垂下眼臉,「你對我又幾時打過好主意?」秦戎唉聲嘆氣,「天地良心,你雖然不諳世事,迂腐如同一塊榆木。可我對你卻一心一意。你留書出走,我明知道你回來要找我尋仇,也不加阻止。這不全是為了順你的意,哄你高興?」提起秦戎不管不顧任自己吃了許多苦頭的事,季君陵只覺得生氣,「你對我一心一意?你若是對我有一絲絲情意,也不會任我一個人孤身在外,半點也不掛心。你現在對我說這些甜言蜜語不過是因為見我當上了揚州地方官,你擔心我找你麻煩,才過來服軟罷了。」秦戎搖了搖頭,「我就知道我來找你你一定是這樣想我,所以忍耐到現在。要不是怕南雲找你麻煩,我何必跑過來熱臉貼你冷屁股?你只當你做了官別人都要巴結你。我秦戎和那些無知小民又怎麼會一樣?實話跟你說,別說你現在當個揚州地方官,就是管著整個江南的官,我秦戎也不放在眼裡。」「那你何必來找我?」季君陵捂住雙耳,「你既然不怕我對你報復你就走吧,幹嘛還留在這裡看我笑話?」秦戎看他羞憤交加,眼圈都有些微紅,忍不住更加起了逗弄他的念頭,「不行啊,你拿了南雲的銀子還沒還給人家,那是韓兄送給南雲的聘禮,我得替他討回來。」季君陵氣得站起身翻箱倒櫃的取出銀兩堆在桌子上,「拿去拿去,全拿去。」秦戎見他真生氣了,伸手摟住他,「南雲那小色狼都知道不要銀子要美人,難道我還不如他?我要這些東西幹什麼?和你鬧著玩,誰讓你盡說些掃興的話?」季君陵瞪著他,雙目赤紅,「你說你心裡喜歡我,那我去了京城,你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還留在揚州風流快活。你就是這樣喜歡我嗎?你的用心連守二門的小廝都看出來了,偏偏我還絲毫察覺不出。要不是我無意聽到他們嚼舌根,只怕還一直在做夢。」秦戎撫摸他的烏髮溫柔問他,「做什麼夢?」

  「以為你……以為你對我有些喜歡才對我這麼好的白日夢。」「這不是做夢,是事實。」

  季君陵搖了搖頭,「我才不信。你我都是男子,你又怎麼可能會真心喜歡我?你那麼討厭我迂腐的個性,不過是見色起意對我有yín心才對我好。你如果真心喜歡我,又怎麼可能幾次三番去找歌姬喝酒?你要的不過是將我調教得yín亂不堪,離不開男人。你只管你自己快樂,哪管別人死活?」秦戎忍無可忍,「我本來實在不想在你面前邀功。可是你這樣說冤枉我,我實在受不了。你說我沒去京城看你。那我問你,你考取狀元那天騎的是不是一匹黑色駿馬?馬頭上掛著一個大紅繡球?你那天穿的一身湖藍衫,暗底花紋是古字吉祥對不對?你衣服領口繡的是雲紋是蘇繡,那件衣裳不是旁人送的正是你住店的那家掌柜拿給你的是不是?」季君陵聽他講的絲毫不差,不由點頭,「你怎麼知道?你去了京城?」秦戎接著搖頭,「何止。你在京城大病一場,每天掌柜都派人侍候你湯藥,給你請的大夫是京城名醫孫三吉。你胃口不好掌柜特意請人給你另外單做揚州菜,你就不覺得那菜的味道吃著熟悉?」「你,你……」季君陵顫著手指,心裡突然閃過一個極不可能的念頭。

  「你每天晚上都要喝一碗燕窩,你難道不奇怪掌柜怎麼會知道你在秦家的習慣?你以為那店小二每天領著你東轉西晃,不是有人叫他這樣做,他敢這樣不務正業?偏偏有人還想去看什麼胡人歌女,真是一點也看不出來,這哪裡還像個老實斯文一天到晚非禮勿言非禮勿聽的書生?」「原來你一直跟著我!」

  秦戎嘆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你什麼事都不懂,隻身一人只想著上京趕考,要不是一路上都是我跟著,只怕你早就被人哄去賣了,或者被吃得渣都不剩下,還能這樣平平安安的站在這裡?」「你明明跟著我為什麼不說?」

  「誰叫我偏偏喜歡上一個不開竅的書呆子呢。你既然這樣想考取功名,那我只好讓你去考。要是你知道我一路上都在幫你,萬一你又鑽進牛角尖里不出來,覺得我還在使陰謀詭計怎麼辦?我只想讓你得償心愿。等你看透了官場風雲變幻莫測,絕不是你處理得了的那時候,你自然會念著我的好,乖乖留在我身邊。為你做這些事又有什麼值得多提?要不是你今天逼我到這種地步,我還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在你面前表功。」「你這樣的厚臉皮也會不好意思?」季君陵心裡又是酸麻又是甜蜜,問他,「那我問你,你看到我被南雲欺負,你怎麼不出來阻止?」「我和韓兄趕到的時候,只看到南雲頭破了點皮暈在那裡,你跑得連人影子都不見了。你打傷了人、搶走他的包袱還說被人欺負,你這書呆子也學會不講理了。」秦戎笑著捏他,「不過這小色狼的確是欠教訓,打得好。」季君陵側過頭靠在他懷裡,還有些不信,「你真的為了我做了這麼多事?你不是哄我吧?」「哄你?你從客棧逃出去的時候我就一路追了過去。看你慌不擇路腳都跑破了,我不是叫張六護送你進京了嗎?我怕你沿途住的客棧小二掌柜不周到,所以把店全都買下來,你啊,良心被狗吃了。還一天到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倍的想著報復我,枉我對你一片痴心。」季君陵被他講得說不出話,見他氣呼呼的仰天長嘆,趕緊哄他,「我又不知道你對我這樣上心。我還當你根本不管我的死活,自己在揚州風流快活,所以才生氣。誰叫你不讓丁管事跟我說實話?害我以為你要麼對我無情,要麼就是個冷血的人。」「現在你知道我對你有情,那你對我呢?」秦戎握住他的手,輕輕放到唇邊印了一吻,「你老實說,你心裡對我難道半點也不曾動心?」季君陵雙頰赤紅,眼含春水,伸手摟住他的脖子,「當著南雲的面我不是都說了。」「你說什麼了?是我說的,我說你是我的人。」季君陵低下頭後頸連耳朵通紅一片,可愛至極,聲音輕得如同蚊吟,「你這樣說,我,我也沒反對呀!」秦戎凝神聽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樂得哈哈大笑。用力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色眯眯地伸手撫弄他的腿間,「怪不得你把我往房裡引,原來你早有這個自覺。」季君陵按住他的手慌亂道:「誰有這個自覺,你這秦獸又下流。」秦戎嘿嘿一笑,將他壓在床上用力吻他,「我不下流怎麼襯得出你季書生,哦不,季狀元的清高?再說我好久不曾聽你大叫『非禮』,現在可不就要好好聽上一回?」兩人小別一場思念若狂,再加上剛才訴說了情意,正是烈火乾柴的時候,被秦戎按住狂吻,季君陵的身子軟軟的半點力氣也使不上來,就算拒絕了也不過是半推半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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