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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保慶問:…跳廟破關’許不許換日子?”

  二鼻子說:“不許換。”

  張保慶說:“那就簡單了,土匪頭子馬殿臣給他兒子‘跳廟破關’,是陰曆四月十八,當天發生了變故。”

  二鼻子點了點頭,不知陰曆四月十八出了什麼禍事,宅子裡的人全消失了,一轉眼過去了六十幾年,空屋變成了荒宅,東西原樣不動地放著沒動,可憑他們倆人的腦子,實在想像不出當時發生了什麼,難道是有催命的閻王要命的小鬼找上門來

  張保慶問:…跳廟破關’許不許換日子?”

  二鼻子說:“不許換。”

  張保慶說:“那就簡單了,土匪頭子馬殿臣給他兒子‘跳廟破關’,是陰曆四月十八,當天發生了變故。”

  二鼻子點了點頭,不知陰曆四月十八出了什麼禍事,宅子裡的人全消失了,一轉眼過去了六十幾年,空屋變成了荒宅,東西原樣不動地放著沒動,可憑他們倆人的腦子,實在想像不出當時發生了什麼,難道是有催命的閻王要命的小鬼找上門來?菜瓜怕這屋裡有鬼,總覺得身後冷颼颼的,見張保慶和二鼻子站在那胡亂猜測,說了半天還沒說完,她想儘快找到皮襖,趕緊離開荒宅,當即往前走了幾步,經過擺放神牌的供桌時,突然發覺帷幔下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腳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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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瓜驚出一身冷汗,急忙往後退,她這一動,把那倆人也嚇得不輕,二鼻子接過她手中的火把,往下這麼一照,看見帷幔下伸出一隻人手。

  張保慶和二鼻子瞪大了眼看過去,見那隻手乾癟烏黑,好像並不會動。

  大屋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火把舉在手中,照不到腳下,供桌上鋪有帷幔,裡邊可能是個死屍,乾枯的手伸到外邊,一動也不動,剛才菜瓜走過去,一腳趟到那隻手上,屋裡黑燈瞎火的,她以為腳脖子讓鬼扯住了,臉都嚇白了。

  張保慶說:“妹子沒事兒,你哥哥我在這兒呢,誰敢動你,我給他腦袋擰下來!”說這話也是給他自己壯膽,嘴上發狠,卻不敢往前湊。

  二鼻子是深山老林中的獵戶出身,畢竟膽大,一手握住柴刀挑起幔布,另一隻手拿火把要往裡邊看,供桌幔布上也積了厚厚一層灰,一挑開嗆得人睜不開眼,只好往後閃躲,等到灰塵落下去,幔布下露出一具枯骨,這人死了很久,頭髮還在,皮裹枯骨,已經看不出長什麼樣了,腦袋扣了一頂三塊瓦的狗皮帽子,身上穿鹿皮襖,不知為何躲在供桌下邊,又是怎麼死的。

  張保慶聽二鼻子口中所說的馬殿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土匪頭子,在大牢中等待處決也不在乎,不至於這麼慫躲在供桌下邊,活活嚇死了。

  二鼻子說不是馬殿臣,此人兩隻手長反了,是馬殿臣的結拜兄弟土頭陀。 一個人兩隻手長反了,左手長右邊,右手長左邊,以往迷信之說,這是上輩子被人大卸八塊,二輩子投胎做人,司王爺一疏忽,給他安反了。當然是胡說八道,不過反手之人並非沒有,只是很少很少,馬殿臣身邊也不可能再有第二個反手的人,死在供桌下的這位,是土頭陀不會錯。

  土頭陀一生下來,就被扔在墳地,常年住在墳洞古墓里,膽子不是常人可比。張保慶和二鼻子離得老遠看了兩眼,也看不出是怎麼死的,他們惦記馬匪大宅中的財寶,這個念頭一起,可就走不動道了,六匹騾子八匹馬也拽不回去,對於馬殿臣一夥土匪的生死下落,只是出於好奇,並不想追根究底,也怕找上麻煩。

  三個人沒敢動土頭陀的屍身,又將供桌帷幔原樣放下來,繼續往宅子深處走。後邊不僅有住人的屋子,也有屯穀倉和庫房,但是除了堂屋供桌下的土頭陀,再沒看到其餘的死屍,也沒找到馬殿臣的財寶,他們翻箱倒櫃,找出幾件土匪穿的皮襖,箱子中撒過舊時的防蛀防蟲藥粉,為了抵禦寒風,也顧不得有股子嗆人的怪味兒,胡亂穿在身上。

  一路穿門過戶,不覺到了盡頭,跟堂屋規模相當的一間大屋,門戶洞開,屋中沒別的東西,只有一條很深的洞道,洞壁鑿痕宛然,裡邊用木柱做了簡單支撐,隔幾步放一盞油燈,不過也已油盡燈枯,沒有一盞點得起來,深處冷風颯然。三人相顧失色,原來土匪不只躲在天坑裡,還在此地找到了金脈,也許是這個洞挖得太深,引出地底大蜈蚣,大宅里的人全讓它吃了!

  4

  三個人為什麼首先想到蜈蚣,而不是別的東西,那是之前看見大門上畫了蜈蚣,自然不免先入為主。

  張保慶和二鼻子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只在堂屋死了一個土頭陀,別處沒有任何爭鬥或逃命留下的痕跡,馬匪們個個有槍,到得生死關頭,絕不可能束手待斃,如果洞中真出來一條蜈蚣,大到能把所有人都吃下去,這麼個龐然巨物,一定會撞壞洞中的支柱和油燈;要說危險在洞道深處,住在大宅中的人,不止是馬殿臣和他的手下,還有妻兒老小,即使洞道中發生了意外,也不至於全跟進去送死。

  張保慶說:“生來反手的土頭陀沒準會妖法,馬殿臣一夥土匪分贓不均,全死在了此人手中。”

  二鼻子說:“馬殿臣和土頭陀的為人,我也只是聽說,反正按老輩兒人所言,此二人不會反目成仇。別看馬殿臣是土匪,可是很夠義氣,他跟土頭陀是一個頭磕到地上的拜把子弟兄,什麼叫拜把子結義,那就得跟劉關張一樣,不求同生,但求同死;土頭陀也不會妖法,只是跟個盜墓偷墳的師傅,學過看風水,馬殿臣在山裡挖出的金子,皆是土頭陀指點,你想想他如果是貪財的人,怎麼會將金脈指給別人?”

  張保慶說:“有句話之前我就想問,既然土頭陀會看風水找金脈,為何還跟他師傅住在墳洞裡,衣服都是穿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那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二鼻子說:“那你是有所不知,都知道東北金多,可是到老金溝里下苦的人,或是幹活累死,或是半夜讓狼掏了,或是途中讓土匪打了悶棍,枉死的不知有多少,發財的可就那麼幾個。會看金不等於找得到金脈,還得有運氣,當年土頭陀帶馬殿臣逃出大牢,二人為了躲避官府追捕,一同躲到老林子裡,無意當中看到了金糙,順地勢挖下去,挖出了一條金脈,金有河金山金之分,山裡的金脈是山金,挖順了挖出來的全是狗頭金,一個一個的大金疙瘩,馬殿臣打那開始發了橫財,從山上下來之後,改名換姓當了幾年地主大戶,不成想被人認了出來,不得已再次進山為匪,此人跟土頭陀是結拜弟兄,同過患難,共過富貴,不大可能自相殘殺。”

  倆人說了幾句,不得要領,無法確定大宅中的馬匪失蹤之事與挖掘金脈的洞道是否有關。二鼻子發財心切,執意要進去找馬匪的財寶或金脈,哪怕隨便撿到點什麼,也夠他這輩子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忍飢受凍到老林子裡打獵。菜瓜攔不住二鼻子,又擔心他有什麼閃失,只好跟隨在後。

  張保慶站在洞道跟前,只覺得全身寒毛豎起,好像面對張開大口吃人的魔物,不由自主的發怵,可他又想起那麼句話,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別因為一時膽怯不前,錯過了馬匪的財寶,過後還不把腸子悔青了?

  張保慶看到二鼻子兄妹走了進去,他也來不及多想,橫下心進了洞道,是死是活聽天由命。 沿途多綁了幾根火把備用,三個人每人手持一根,一個挨一個往裡走,看馬匪當年挖金掏出的洞道漆黑陰森,但見兩壁鑿痕累累,裸露的岩層中金光熠熠,尚有殘餘的岩金,但是成形的狗頭金早讓人挖沒了,他們走了很久還不到盡頭。

  說話已是半夜三更前後,火把只能照明身前幾步,周圍好像已被無邊無際充滿死寂的漆黑吞沒。二鼻子縱然命硬膽大,走到這會兒心裡也是沒底,越走越慢。張保慶更是揪著個心,兩條腿拉不開栓,正猶豫著要不要掉頭折返,腳下踏到一個黑色的瓦罐,他低頭這麼一看,發現洞道兩邊還有不少同樣的黑色瓦罐,奇道:“怎麼有這麼多骨灰罈子?”

  他尋思當年的馬匪沒準是用骨灰罈埋金,說著話往前湊,想看清楚裡邊有沒有東西。二鼻子驚呼道:“你快給我回來,裡邊的東西不能看!”

  第六章 地底發出的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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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保慶看見馬匪挖金的洞道里有不少骨灰罈,以為是埋金的罈子,急忙蹲下身看,心想裡邊即便是骨灰,那也沒什麼可怕的,總不會比供桌下土頭陀的屍骸更嚇人,倒讓二鼻子一聲驚呼嚇了個手足無措,他一隻手握住火把,另一隻手剛揭開其中一個罈子,硬生生停下來,沒再往前湊。

  此時張保慶也看明白了,這罈子里全是漆黑的火藥,硝磺氣息嗆人,哪裡是骨灰罈子,分明是馬匪用來炸岩石的土製炸藥。一罈子一罈子的堆放在洞道中,多虧二鼻子叫住了他,否則他手持火把湊到跟前,一個火星子飛進去,他們仨都得被炸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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