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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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的所有事情,都是有因皆有果的,不管你信與不信,你既成就了因,自然也要承擔後果。

  ——眉嫵

  她原本只是妖族貴族之女,自小在皇宮中長大,衣食無憂。

  但也自小調皮,從未有給家人省心的時候。

  因是妖族皇女,她自小的行動都受制於平日裡的皇宮中的各種條例,很難有說可以自己一個人到處瞎蹦達的時候。

  也正是因為這種禁錮,讓她自小就渴望一個人出去玩耍的樂趣。

  她時不時地偷偷出宮,也時不時地就被抓了回來,一跪就是在正殿跪個一夜,嚴重之時,還跪得站不起身。

  就算是這樣,她依舊不長記性,一想到外邊那五彩繽紛的生活,內心就蠢蠢欲動。

  就在她十六歲的生日宴會上,她又成功地出逃了。

  十六的眉嫵,論樣貌,她是妖族中長相最為妖艷的一個;但是修為卻也沒有同齡人的高,若不是因為偌大的皇宮戒備森嚴,鍛鍊了她一身逃跑的好技藝,她也不算出挑。

  好在,她這次一跑,殺了所有人一個措不及防。

  她只知道跑,連跑到了妖族與天族的結界時還渾然不知。

  「大膽妖族,竟敢擅闖我天族領地!」一聲沉穩的聲音從天而降,一支利箭正好刺中了她的尾巴。

  她哀號了一聲,化為人形,卻也沒有力氣再逃。

  一個身穿銀白色戰甲的男子來到她面前,看到她的面容時,頓時一愣,卻也還是冷漠地站在一旁,「沒有通關令牌,擅闖我天族領地者,罪不可赦!」

  她才沒有力氣去理他,只是哭著。

  他頓時無措。

  這個時候,又一個天兵朝他走了過來,作了一揖,「大將軍,這就是方才那個擅闖天族領地的妖族人?」

  「嗯。」

  他看著她躺在地上,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在哭,尾巴雖被刺了一箭,但也沒有刺到要害,沒有流血,傷勢雖輕,奈何這個女子羸弱,竟也躺在地上耍起無賴來。

  「品令將軍,這……」天兵也似乎意識到了這是個棘手的問題,頓時也愣在原地,想要聽聽品令的意見。

  「耍賴而已,不要理她,將她打回狐狸原形丟回去便是。」

  看起來就是人畜無害的狐狸,卻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子竟然到了天族來,活受罪了吧。

  他內心嘲笑,表面上卻還是一臉冷漠。

  眉嫵見狀,頓時就不滿意了,坐起來說道:「喂,你還是不是人了!」

  「不是。」品令轉過身來,鄭重地解釋道,「我是神。」

  ……

  話雖然有道理,但是眉嫵才不管這些,「刺傷了人還有理了!」

  「擅闖天族,你也有理?」

  天兵更是一愣,什麼時候冷漠寡言的大將軍也會調侃別人了?

  眉嫵氣得咬咬牙,「那也是你有錯在先!」

  「喲,」品令彎下腰來,臉湊到她的面前,雙眼正好與她平齊,「有意思。」

  「有什麼意思!」眉嫵被他湊得這麼近說話,頓時有些臉紅,「一點意思都沒有!」

  「有沒有意思可不是你說了算的。」品令示意天兵這裡有他,不需要他在這邊礙事了。

  天兵收到示意,立刻消失了。

  眉嫵頓時不懂了,「你什麼意思?」

  「你不是覺得我把你丟回去不是人嗎?」品令說著,一把將她打橫抱在懷裡,「既然這樣,本將軍就先收留你,把你的傷養好了再給你放回去。」

  「臭流氓!」眉嫵這還是除了自己的父王外,第一次被一個男的抱在懷裡,頓時有些手無足措,有因為品令已經飛上了天,她不敢徑直掙脫開他,也就嘴上罵著,身體還是很誠實地靠在他懷裡,生怕被丟下。

  「臭流氓?」品令細細品味著這個詞,似乎還從未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越想越覺得有趣。

  騰雲了約莫半個時辰,他才終於抱著她落到了地上,卻也沒有徑直將她放下,而是走進了一個小竹屋裡。

  眉嫵見狀,頓時大喊,「臭流氓,你要帶我去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妖族之女,你要是敢對我做什麼,我父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品令將她放在床榻上,又想伸手去幫她脫鞋。

  卻在這個時候,她一腳伸過去就想將他踢開,不料,他的手比她快了一步,率先將她的腳擒住了。

  「想幹嘛?」品令笑著看著她一臉想幹壞事又沒有得逞的模樣,問道。

  眉嫵惱羞成怒,「本公主已經跟你強調很多遍了,你今日若是想對我干點什麼,我定不會饒了你!」

  「哦?」品令鎖住她的雙腳,笑著問道,「那我倒要看看,今日我對你做什麼,你會不放過我。」

  眉嫵一隻腳受了傷,雖是沒有見血,卻也還是痛得厲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品令脫下她的鞋子,就準備去脫她的鞋襪。

  「你……混蛋!」她紅著臉,看著他略帶嘲笑的表情,說道。

  「我品令名揚天下,能看上你,就算是你的福氣了。」品令的笑意中略帶玩味,一時間叫眉嫵信以為真。

  眉嫵見他雖為天軍,脫起鞋來也是不緊不慢,好似並沒有想要將她吃干抹淨的意思。

  果然,品令只是脫下了她的鞋襪,並沒有再深入,查看了她的傷勢之後,他便出去了,出去時還不忘提醒她道:「外邊野獸多,你腳上的傷估計也要叫你痛幾個時辰,在這乖乖等著,別亂跑。」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眉嫵一人坐在床榻上,心跳得要緊。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品令拿著草藥回來了,眉嫵已經睡著了。

  若要說一張妖艷的臉上再帶著一點小孩子模樣的天真是什麼樣子,品令定是要說,地上沒有,天上也沒有。

  而他,也愣是動了心。

  品令不過剛動了她的腳,她便醒了。

  「可能有點痛,你得忍著點。」他提醒道,力道也儘量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

  但還是叫她哭得死去活來。

  等包紮好了之後,她也已經沒有力氣了,徑直躺在床上,任由他怎麼想。

  「你是在邀請我?」品令笑著看著她,眼角上還殘留著未乾的淚水。

  眉嫵看著他一臉壞笑,心跳更是急促,說出來的話卻也不經過腦子,「你想怎樣就怎樣吧。」

  「嗯?」品令像是被允許了一般,身子猛地一震,整個人隨後都僵硬起來,「這可是你說的。」

  眉嫵這才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我……你走開,臭流氓!」

  「還從未有人被我品令占了便宜會罵我的,你今天是第一個。」品令說罷,沒有了方才幫她脫鞋時的溫柔,反倒是有些禽獸嘴臉一般的撕開她的衣物,占有了她。

  **

  品令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之後,便必須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他看著她,摸著她的頭,眼裡儘是溫柔,「等我回來,我就帶你回令府。」

  「哼,你要是敢違約,我便上表天君,說你欺負我們妖族皇女。」

  「你這麼叫人心疼,」品令聽罷,不舍地將她整個圈在懷裡,「我怎麼捨得就這樣拋棄你。」

  「我也捨不得你。」

  **

  只是,她就這麼等著,等了一天,一月,一年。

  一年後——

  她苦苦等了一年,卻沒想到,等來的是他結婚的消息。

  「土地爺爺,品令真的要娶催雪嗎?」她不信,但是她卻分明看到土地笑著點了點頭。

  「姑娘,看來你也是迷戀品令將軍的其中一員啊,」土地以為,她應該也與其他女仙相同,在天族境內仰慕品令將軍的威名,聽到他快要結婚的消息,肯定也是很難過的,「不過你也不用難過,畢竟品令將軍與催雪公主兩人的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天造地設……」

  催雪公主……

  原來,就算她是妖族皇女又如何,妖族對於天族來說,本就不是什麼大族,就算身份再尊貴,也比不上天族的一個小小的公主。

  「是啊,你也不用難過,老身見姑娘的樣貌也算人中翹楚,定是能尋得一位好良君的。」土地說罷,也就歸入了塵土。

  倒是留下她一人,默默地走著。

  她不知道她該往哪裡走,一年未歸家,怕是父王再見到她,要叫她跪上一個月。

  她頓時蹲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內心是在為他拋棄了自己而難過,還是因為有家不敢回而恐懼,想著,她登時眼淚就嘩嘩地掉了。

  「品令你個大混蛋,欺騙我的感情……嗚嗚~」

  「姑娘,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這麼難過?」一個聲音登時在她頭上迴蕩。

  她抬起淚眼,一個模樣俊俏的男子正笑著看著她,四目相對時,兩人都有些羞澀。

  「我……」她想解釋點什麼,可是卻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難道說自己是被人拋棄了?

  「你想必是妖族人吧?」男子看著她,笑著問道,這笑很是溫柔,看得她心裡暖暖的。

  她點頭,「嗯,不過我好久沒回家了。」

  「怎麼不回家呢?」

  「我……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怕回去要挨打……」她嘆了一口氣,說道。

  「正巧我也要去一趟妖族皇宮,你家又在妖族哪裡呢?我送你回去吧。」男子笑意盈盈,叫她不忍心拒絕。

  她紅著臉,「好!」

  她雖是跟著隨行隊伍到的妖族皇宮,卻也眨眼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他本想自己去找她,卻奈何這個地方他人生地不熟,只好叫了幾位妖族的侍衛幫忙。

  自己先進了皇宮。

  妖族皇室的皇宮與天界的不大相同,今日他來,也是作為天族太子應該做的本分,也就是維繫天族和妖族兩族的友好而來。

  在凡間,維護兩國友好的前提就是聯姻,而天界自然也是如此。

  「天族太子大駕光臨,我妖族皇室也蓬蓽生輝啊~」妖王與妖后知道他到來的目的,因此在接待他之前,叫了所有膝下子女都打扮好過來了。

  「妖王妖后謬讚。」

  他輕掃了一眼眾位妖族子女,雖說個個都承襲了妖族人應有的妖艷,但他卻也始終只是想起那位剛剛才走丟的女子。

  「本王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來所為何事,這是本王膝下的七個女兒,太子殿下若是喜歡,也可以都一併帶走。」

  陣破樂輕笑,「都說妖王膝下有八女,怎麼今日倒只有七個女兒來,莫非這第八個女兒出了什麼意外?」

  「這……」妖王被問到了痛處,一時之間竟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名侍從從一側走到妖王一邊,側耳與他說了些什麼,妖王臉色一變,隨後吩咐了侍從幾句話,便也笑著對陣破樂說道:「太子殿下誤會了,本王的女兒的確有八個,這沒來的眉嫵,馬上就到。」

  「哦?」陣破樂只是想要再拖延一下時間,沒想到這妖王卻也如此順著他的想法來,倒叫他有些驚訝。

  很快,眉嫵就在不知情地情況下,與他再次相聚了。

  「是你。」

  「是你。」

  兩人幾乎是同時將這句話喊了出來,妖王頓時不明了,「怎麼,二位以前認識?」

  「一面之緣罷了。」眉嫵搶先說道,她不希望自己的父王憑藉著她的這個籌碼要她嫁人,雖然這位是天族太子,她的心意卻也不在他的身上。

  「一面之緣,便是有緣。」陣破樂隨後說道,「妖王,不知可否將你的這位公主贈與我陣破樂。」

  **

  她沒有辦法拒絕自己父君的苦苦哀求,只得坐上了前往天族太子府邸的騰雲。

  直到她大婚之日,她才終於又見到了品令,他亦不過是來賀婚的。

  明明是愛得交融的兩人,卻在那一天,仿佛是兩個陌生人的擦肩而過。

  她一顰一笑,皆與他無關,他冷漠祝賀,也不過是心痛。

  隨後,她見到了催雪,催雪不知道她與她的夫君的關係,自然是笑得要更燦爛些。

  她亦是對她笑笑,只是這笑,浸透了太多的嫉妒和仇恨。

  **

  她究竟是怎麼變得如此尖酸刻薄的呢?

  大抵就是真心被糟蹋的那一刻,那一刻起,她再也不是那個單純的小女孩,那一臉的妖艷更是成為了她最後的籌碼。

  你相信因果嗎?

  或者,直到眉嫵落入世界交界之地之後,她還是覺得這不是她的果,只是她的因罷了。

  當她再次睜開雙眼時,她亦是重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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