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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皇就這樣戰戰兢兢、疑神疑鬼的過了一段日子,他本就誰都不信,如今更是變得砍誰都像是要殺了他的劊子手,充滿了警惕與惡意,等某日他把自己關在房間後,終於迎來了他真正的死亡。

  誰也不知道那扇門裡發生了什麼,只知道有僕從聽說教皇在彌留之際還在念叨著:“只要主再我一點點時間,只要一點點,我就能讓那不勒斯公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位野心勃勃的教皇就這樣帶著不甘與對死亡的恐懼,永遠的閉上了他的眼睛。當僕從第二天進去時,他的屍體已經僵硬了。

  奧古斯特聽著來人繪聲繪色的描述,心中有著只能與拉斐爾分享的暢快。

  自己真的是個惡毒的人,奧古斯特如是想,並且,他不介意變得更惡毒一點。

  喬樞機也接到了消息,來自他的弟弟,他已經整裝待發的準備前往羅馬接任教皇了。因為他當公爵的弟弟和重新慢慢崛起的家族,已經為他把控住了羅馬城大大小小的機關要塞,至少他弟弟以為是他把控住的。

  喬樞機最近感覺自己走路都是飄著的,這真的是人在家中坐,冠從天上來。

  喬樞機不可置信的一再追問朱莉:“我要當教皇了?我真的要當教皇了?”

  “是是是,恭喜你,我的教皇大人。”朱莉不耐煩的扇著手裡的絹扇,她最近不愛大羽毛扇子,改喜歡刺繡絹扇,這就是流行,喜新厭舊的程度比一個渣男換情人的速度可快多了。

  “我要當教皇了!”喬樞機興奮的搓手,準備干一番大事業,好比先花他個三千萬,來大肆慶祝一下。

  “……”奢侈敗家如朱莉,都覺得喬樞機這個思路貌似有點問題,但具體哪裡有問題她又實在是說不出來,畢竟她已經受僱於喬樞機,要為他舉辦連續十天的慶祝舞會了,最終她只能說,“別忘了調查伊莉莎白小姐的去向,你知道的,奧爾最近因為這事已經好久沒有合眼了。”

  提起伊莉莎白小姐,喜悅的氣氛就難免要被沖淡了不少,喬樞機垂下頭:“我知道,如果真的是裁判所或者是中央里那些老傢伙做的,我一定會讓他們後悔生在這個世上!”

  喬樞機對朋友除了大方以外,就是義氣了。他肯定不會讓自己朋友的家人白白死去。

  “記得去找陛下告別的時候別提起來這事。”朱莉不得不再次提醒喬樞機,這傢伙除了一張臉能看以外,平時真的不太過大腦。

  “我知道,我知道,我幹嘛要舊事重提,勾起他的傷心事?”喬樞機自我感覺沒那麼傻。

  沒想到,奧古斯特卻主動提了起來:“我從未求你做過什麼,喬,只有利茲,你能答應我嗎?不管對方是誰,你都會為利茲主持公道。”

  “我會親自書寫吊死他們的命令!”喬樞機離開羅馬太多年了,他本身就對那裡沒什麼感情,更多的記憶只有愛他的親友在政治鬥爭中被迫害而亡,以及他當年不得不離開時差點求告無門的窘迫,“我對你發誓,奧爾,不管是誰,我都會弄死他,不惜一切代價。以及,求你別說什麼做完這件事咱們就兩清了,為你做多少,我都心甘情願,你在我最害怕的時候收留了我,這份恩情我會記一輩子。”

  當年拉斐爾有句話說的很對,瞞著還只是個傻乎乎的小公爵的奧古斯特,收留他那麼一個教皇之位競選失敗的人,這事確實不太厚道。

  雖然喬樞機覺得以奧古斯特的性格,哪怕他知道了真相,他一定會收留他,但他當時沒有把利害關係和奧古斯特說清楚也是事實。讓奧古斯特以為只是窩藏個白菜,但其實藏起來的是白粉,這完全是兩個量級的事情。

  “約翰會和你一起走。”約翰在沃爾特和安妮結婚後,就重新從倫敦回到了巴黎,如今,奧古斯特決定讓約翰護送喬樞機前往羅馬。

  “你、你的意思是……”喬樞機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不許對他動手動腳!”奧古斯特只是怕喬樞機有個什麼意外。

  拉斐爾倒是很直白的對奧古斯特說了,他希望能藉由約翰去監視、控制喬樞機,誰也不知道當對方當上了教皇之後,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但這個計劃被奧古斯特否定了,喬樞機是那麼的喜歡約翰,不管未來如何,這份傷害不能是來自約翰的。

  約翰可以不喜歡喬樞機,但他不能借著喬樞機喜歡他就利用這份感情。

  拉斐爾長嘆一聲,還是如了奧古斯特的願,並沒有給約翰強加除了保護喬樞機以外的任務。

  喬樞機再一次蔫了下來:“我知道了,我不會強迫他的,但如果他也喜歡了我,那你就不能干涉我們了。”

  奧古斯特對喬樞機至今還保有這樣的幻想不置可否,人嘛,總是需要一點希望的。

  在送走喬樞機、朱莉還有約翰的時候,奧古斯特送了喬樞機一個紅色絨料、用金色系帶的袋子,可以佩戴在身上,走起路來會發出金色的碰撞聲,因為裡面真的裝滿了金幣。沉甸甸的,亮閃閃的金幣。

  “你沒辦法當一個嚴肅的教皇,那就試著當個人人喜歡的太陽王吧。”

  喬樞機這輩子都不可能當一個有壓迫感的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優勢,不管他做了什麼都讓人情不自禁想要原諒他。

  作者有話要說:  喬樞機的原型利奧十世,在歷史上確實是喜歡隨身攜帶著一個裝滿金幣的紅袋子,看誰順眼就給誰一把。恩,一個特別神奇的教皇。

  第130章

  喬樞機動身前往羅馬城的第二天, 奧古斯特就也與拉斐爾一起踏上了返回倫敦的旅程。國王出行, 騎士在側,僕從隨侍,插著三角旗的車隊浩浩蕩蕩,仿佛一眼望不到頭。

  奧古斯特總覺得他就像是移動的人形大靶子,王冠上寫了七個大字——有本事你來殺我啊。

  拉斐爾是毫不猶豫的否定了奧古斯特白龍魚服、一切從簡的主意的人, 理由很簡單, 他當初就說了好幾遍, 如今也不介意再說一遍:“你是法蘭西的國王, 全歐洲都知道, 僅法蘭西恨不得你死的人隨便一招呼就能組成十個騎士團,你覺得這種恨意,能只是因為你換了個低調的方式出行就解決嗎?”

  一言以蔽之:電視劇看多了吧你!

  那種一國之主微服輕車出行的段子,看看也就得了, 誰當真誰傻逼。畢竟國王的容貌可以要印在錢幣上的,哪怕略有失真, 知道國王到底長什麼樣的還是大有人在, 至少被僱傭來殺國王的人一定知道他長什麼樣。更不用說路上還有可能有別的安全隱患,好比半路殺出個愣頭青什麼的。

  國王沒死於刺殺, 死在一個單純只是想要搶劫的人手上,那可就更尷尬了。

  所以,到底是國王帶著幾苗人走羊腸小道安全,還是國王前呼後擁重兵保護安全?這個問題的答案連三歲的孩子都知道。

  奧古斯特上輩子在YouTube上看過介紹美國總統出行的常規車隊配置,前前後後幾十輛車, 荷槍實彈的保鏢、特工以及警車護衛,甚至還跟著專門的救護車、反飛彈車、信號檢測車、開道車等名字特別直白的特殊車輛,如今,在中世紀他也有幸體驗了一把這樣的待遇。雖然中世紀科技和工業都不發達,但國王的排場卻絕對要比美國總統大。

  “照這個行進速度,我覺得我完全可以把斑比帶上。”奧古斯特最近很沒有安全感,總感覺只要誰一不在他的視線內,誰就要出事。

  毫無疑問的,這是伊莉莎白出事後對奧古斯特的影響之一,哪怕他拒不承認也是一樣的。

  拉斐爾體驗的最為直觀,他幾乎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要出現在奧古斯的可視範圍內,奧古斯特不會打擾拉斐爾的工作,但他是一定要看到拉斐爾才會安心的,哪怕是睡覺,都有可能後半夜起來個兩三次,盯著拉斐爾看上一會兒,摸一摸,才能再次睡去,直至下一次不安的驚醒。

  奧古斯特已經在極力克制了,可心理問題之所以被稱之為心理問題,就是哪怕你明知道自己有病,並且在積極配合治療,但你依舊治療不了。

  被這麼近乎病態的隨身攜帶,大概也就只有拉斐爾能夠安之若素,甚至有些開心的。

  兩個變態相遇,更變態的那個才會贏,拉斐爾最近想的就是他只希望自己被奧古斯特這麼重視,其他一切生物、非生物都不行!

  老鹿斑比就這樣無辜躺了槍,如今它還不知道奧古斯特離開的消息,估計正在凡爾賽的王宮裡傻找。

  拉斐爾:想想就痛快!

  奧古斯特:……

  就是在那個時候,奧古斯特才終於收到了瑪麗夫人姍姍來遲的信,信中有對理查三世全部的“控訴”。

  一樁樁,一件件,看的奧古斯特心驚肉跳,這還是他那個乖乖牌的堂弟國王嗎?

  “理查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奧古斯特坐在顛簸的馬車裡,想要尋求拉斐爾的幫助,他不信拉斐爾不知道更多的內幕。

  拉斐爾這回……還真就不知道。

  前面說過了,因為伊莉莎白的事情,奧古斯特幾乎夜夜驚夢,拉斐爾真的很擔心哪天一覺醒來就發現奧古斯特終於崩潰了。事實上也是如此,奧古斯特對於伊莉莎白的死確實有些承受不來,只不過奧古斯特的應激反應並不是斐爾和大家以為的那種悲傷過度,而是開始嘗試著從一朵向日葵開始朝著食人花的方向改變了。

  好吧,也不算食人花,頂多是終於接受了拉斐爾的非常規的打擊政敵的手段。

  但不管怎麼說吧,只奧古斯特一個人就占據了拉斐爾全部的精力,每一個舉動都牽動著他的心,他又不是人工智慧,實在的沒辦法多出來一個腦子去處理其他無關緊要的信息。

  除了奧古斯特以外的任何事情,在拉斐爾看來都是無關緊要的,包括他自己。

  “抱歉,讓你擔心了。”奧古斯特之前的狀態確實不太好,好吧,直至現在都不算特別好。他鑽在牛角尖里仿佛要日天日地,不過,這股憤怒隨著教皇的去世已經淡下去一些了,雖然他還是會傷心,會悲痛,會輾轉反側,但至少能好到好轉,假以時日,奧古斯特會慢慢走出來的。反正,絕對不會黑化。

  拉斐爾抬手,揉了揉奧古斯特的頭,這也是他愛奧古斯特的原因之一,不管外界如何變化,奧古斯特始終會是那個堅持著自己內心原則的奧古斯特。

  他不會像小說里描寫的那樣,只因為一件事就性格大變的像是換了個靈魂。他當下有可能會衝動,但是當他冷靜下來他依舊只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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