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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心裡,她們早已和盛盞,卷碧一樣,俱是她離不開的身邊人。

  心裡一痛,她強迫自己不去看她們的目光,轉身朝外走去。

  即使捨不得又能如何,她出宮根本沒資格把她們帶走,她只能說給姑母,讓她給她們挑個好去處,也當全了她們這段時間的主僕情。

  走出永和宮,不知不覺來到保春殿外。

  殿門緊閉,無人守候,門外掛著兩掛熟悉的紅燈籠,柴未樊怔怔地站在這裡,仰頭觀看。

  她在這裡度過了初進宮那幾年。

  其實在她心裡,這裡才一直是她宮裡的家,永和宮雖大,雖輝煌,但總給她浮光掠影,水月鏡花般的不切實感。

  良久,她輕輕收回視線,轉身,挪動腳步,繼續朝前走。

  這邊才是她最熟悉的場所,在她荒蕪於後宮,悠閒度日的時候,曾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在這條宮巷裡來回晃蕩過整整載。

  過了會,來到金桂苑,這裡也是她曾經最愛逛的地方。

  秋月未到,桂花樹不曾開花,但枝葉生嫩,點翠彌開,無數其他花兒競相開放,也十分美麗。

  她沿著金桂苑,緩緩行走。

  “柴姑娘。”

  柴未樊轉過身,看到來人,十分驚詫。

  “酈世子。”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片刻,慢慢走過來。

  “好巧!”柴未樊微笑,自從上次一別,他們已許久沒見了。

  大概郡王妃將她的心思傳達了回去,滿螢後來跟她見面,也不再提起她哥哥的事。

  “酈世子進宮所為何事?又約了跟二公主見面嗎?”

  最近也不曾聽到阿采嘟囔他的事,不知二人到了哪種境地。

  酈至惑輕輕一笑,“我不是跟二公主有約,我是為了你而來。”

  他望著她,眼睛裡突然溢出溫柔來。

  柴未樊心裡咯噔一下,片刻,面上露出不動聲色的笑容。

  “我不懂酈世子的意思。”

  酈至惑皺眉,“柴姑娘,我聽聞,你因為寶陽郡主要被趕出宮去。”

  聽到這話,柴未樊苦笑道:“好事不出名,壞事傳千里,京城已經遍布我要被趕出宮的流言了嗎?”

  看她這個樣子,酈至惑安慰道:“你不必在意旁人的看法,那些都不重要,你只要在意在乎你的人的看法就好。”

  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還知道這樣安慰人,柴未樊詫異望他一眼,微笑:“謝過世子,我心裡明白,也並未為這些而難過。”

  “那就好。”酈至惑抿唇,不再多言,眉頭緊緊擰起,似乎有什麼難以開口的言論。

  柴未樊別過眼,不看他,“那個,若酈世子無事,我便走了。”

  “有事!”

  柴未樊被他突然響起的高聲吶喊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他。

  那足無措的樣子,像只被嚇到的小兔子。

  莫名心裡一軟,酈至惑乾脆直接說出來,“柴姑娘,我,我心悅你。”

  說完,他耳尖率先一紅,緊接著整張臉都紅成了一隻紅茄子。

  雖然他一向心思光明磊落,直爽大氣,但事關自己喜歡的人,還是免不了像凡夫俗子一般心噗噗直跳,雙雙腳不知道放哪裡為好。

  柴未樊被他直爽的話語驚住了,一時竟呆在了原地。

  而遠處,正要愉悅撲過來的二公主頓時僵在了原地,瞬間,臉上的血色全部消失殆盡。

  ————

  惠太妃被攙扶著起身,坐到一邊的座位上。

  她呆坐在那裡,整個人有些出神,許久,她輕聲開口:“娘娘,臣妾好像沒跟您說過,其實當年,臣妾收養樊姐兒並不是無的放矢。”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過去了,就連臣妾都忘了,臣妾曾經還有一個孩子。”

  聞聽此話,太后突然臉色大變,不妨惠太妃突然提起這話,她臉色倏忽蒼白,瞳孔擰成一點尖,一時間,茫然,恍惚,痛苦,絕望種種情緒無法壓抑,全部如濃霧一般瀰漫開來。

  “臣妾的孩子夭亡之後不久,樊姐兒便出生了,為此,臣妾一直對樊姐兒有種莫名的感情。”

  惠太妃恍惚一笑,“臣妾總覺得,樊姐兒是上蒼給臣妾的恩賜。”

  她眼淚慢慢流下,“若是臣妾的女兒還活著,也該如樊姐兒一般大了。”

  太后的呼吸漸漸急促,瞳孔越張越大,整個人恍如一條被甩上岸,缺水窒息的魚,指不自覺抓緊帕子,就連身子都痙攣起來。

  “娘娘,娘娘!”一旁的嬤嬤心急如焚,忙過去輕輕拍她的身子,又惱怒地轉向惠太妃,“惠太妃娘娘,還請別說了!”

  太后顫顫地伸出,聲音虛弱,“不礙事,讓她說。”

  惠太妃卻閉上嘴,轉頭望她,神色蒙了層淡淡的憂傷。

  太后苦笑,“你是不是,一直怨哀家,若不是因著哀家……咱們宮裡頭,本該有位公主的。”

  惠太妃緩緩搖頭,說:“臣妾從來沒有怨過您,相反,還十分感激您,當年的事也不關您的事,您也是受害者。”

  聞聽此言,太后眼神微動,眼神麻木,驀地一笑,笑容里滿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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