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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華把在山谷小溪里發現黃麂的屍體,上面都是馬鱉,肚子裡的這隻最大,也最凶,抓來是準備餵給毛毛蟲吃的。

  “萬萬不可,此乃秦嶺神鱉。”白松道長急忙阻止。

  “神鱉?它是一條螞蟥,也就是水蛭呀。”易士奇驚訝道。

  “這可不是普通的馬鱉,據本糙綱目記載,自古秦嶺山中產一種身軀龐大類似馬鱉,也就是螞蟥的藥蟲,稱之為秦嶺神鱉。此鱉春季產子,食性頗雜,喜食動物內臟,但只飲夏冰、秋露和臘雪。夏天的冰多藏於山洞及地穴,冰乃太陰之精,由水變化而成,所謂物極必反是也。露是陰氣積聚而成的水液,是潤澤的夜氣,在道旁萬物上沾濡而成的,味甘,性平,秋露水則稟承了夜晚的肅殺之氣,入藥極佳。再說臘雪,凡是花都是五瓣,雪花卻是六瓣,六是陰數。冬至後第三個戌日為臘。臘前的雪,很宜於菜麥生長,又可以凍死蝗蟲卵。臘雪,如瓶裝密封后放在陰涼處,數十年也不會壞。用臘雪水浸過的五穀和種子,則耐旱而不生蟲;灑在桌几和床蓆上,則蒼蠅、蚊子自己就飛走了;春天的雪有蟲,水也易敗壞,所以秦嶺神鱉寧忍乾渴也不喝。由此可見,此鱉體內經數百年的夏冰、秋露和臘雪浸yín,身含藥性,實屬罕見啊。據貧道所知,秦嶺神鱉已數十年不見蹤跡了。”白松道長感慨道。

  小華拍手道:“哎呀,那我豈不是一下子捉了上百條的秦嶺神鱉?”

  白松笑了:“哪裡有那樣的好事,只有這一條才是秦嶺神鱉,其餘的不過是普通的馬鱉。你看看,秦嶺神鱉前後共有兩個吸盤,前面吸食,後面飲水,是也不是?”

  小華仔細看了看,果真如此,只有那個大傢伙才前後都有吸盤。

  “聖物本身劇毒,若餵食神鱉,則兩相抵消,毒一解,本派聖物豈不是成了廢物?”白松說道。

  “毛毛蟲不可以吃,黑蟾蜍也最好不吃,不然就變為了普通的癩蛤蟆,金蠶老兄更不能吃,那怎麼處理它呢?”易士奇說道。

  “金蠶都六十歲了,怎麼還叫老兄?”小華道。

  “老兄就是很老的兄,沒問題呀。”易士奇調侃道。

  “它不是母的麼?應該叫金蠶姐姐才對。”小華不服氣的辨道。

  易士奇笑道:“書上說,金蠶乃一十二種毒蟲變化而成,雌雄同體,每半個甲子三十年生育一次,明年我們就可以抱小金蠶寶寶了。”

  “有了,秦嶺神鱉可以去除你體內的五毒蛭。”白松道長說道。

  古怪的微笑 正文 第四十七章 南五台山

  易士奇聽到白松道長說神鱉可解五毒蛭之毒,忙請教如何解法。

  白松說道:“道家符咒向來都是採用剛烈之法,強行驅除體內之魔,像五毒蛭這樣躲藏在腦袋裡,硬碰硬必會損壞腦部組織。秦嶺神鱉就不同了,它可以逐步溫和的分解毒素並吸出五毒蛭到體外。”

  “是分解聚合嗎?”易士奇想起蘭教授的話。

  白松道長未可置否,繼續說道:“作法是將神鱉吸盤吸附在後腦勺的風府、風池、天柱、啞門四大要穴之上,頭部為諸陽之會,請掌門師兄請出我全真教鎮山‘真武印’封住師弟頭部正面頭維、印堂兩穴,側面分別封住太陽、耳門穴和頭頂門的百會大穴,連續二十四個時辰,即可驅除師弟頭腦中的五毒蛭。”

  易士奇沉吟片刻,說道:“白松師兄,請稟明掌門,請為易某驅除毒蛭,易某感激不盡,我還有些事情需要安排,這就下山一趟,天黑前趕回。”

  易士奇與小華回到了院子裡。

  “易大哥,我還是對這些老道不放心,你真的要他們為你驅除五毒蛭嗎?我腦中要出事的預感還是異常的強烈。”

  “我這就趕往南五台山與格桑活佛商量一下,但願他還在那裡,我感覺此人值得信賴,你在家裡等著,我會快去快回。”易士奇交代完便匆匆下山。

  南五台山為終南山支脈,在西安市以南30公里處,山上有大台、文殊、清涼、靈應和捨身五個小台,也就是五座小山峰,因其位於陝西耀縣藥王山以南,故名南五台。此處山形峻峭,峰巒重疊,森林茂密,景色極為秀麗,為終南山之最。

  中午時分,已至南五台山下。易士奇望著五台秋色,藍天白雲下的滿山紅葉,如此美景卻是無心觀賞,向途人問明道路,便急忙趕上山來。

  通往主峰的山口處露出黃牆黛瓦,近前看是一座彌陀寺。院內長有兩株高大的玉蘭樹,顏色深綠枝葉茂盛。繼續前行不遠就來到了塔寺溝,一座保持完好的隋代建築五佛殿和聖壽寺塔呈現在眼前。

  易士奇望著這座有名的隋代閣樓式磚塔,據說西安唐代的大雁塔即是仿照此塔修建的。

  塔下就是五佛殿,殿前兩株古槐樹,粗有五米多,二十餘米高,相傳植於唐代,至今1300餘年了。

  易士奇上前詢問坐在老槐樹下的一個和尚:“請問師傅,可知道格桑活佛在哪兒?”

  和尚搖搖頭說不知道。

  “施主可是要找前幾日來掛單的那個紅衣喇嘛?”身後說話的是一個手持掃帚的小和尚。

  “正是,請問小師傅,現在他人在哪裡?”易士奇趕忙問。

  小和尚手指遠處的那座最高峰,說道:“看見那座最高的山峰了嗎?那就是大台,也叫觀音台,那兒有隋朝的圓光寺舊址。那個怪喇嘛非要在那兒住,那上面連吃的和遮風避雨的地方也沒有。”

  易士奇道謝後,向那座山峰而去。那紅衣喇嘛一定是格桑活佛,沒有房子與食物是難不倒密宗苦行僧的。

  俗話說:望山跑死馬,易士奇沒想到通向觀音台竟有20里路之遙。一路上,山重水複,峰迴路轉,險峰秀岩,目不暇接。他在絹流如帛的流水石瀑布坐下休息,用手掬了些山泉飲下,泉水清冽甘甜沁腑,慡極了。眼睛望去,那邊孤峰獨秀的是送燈台,腳下是屈腿靜臥的犀牛石,最高處的峻拔凌霄的才是觀音台。黃昏時分,易士奇終於到達了峰頂。

  夕陽西下,群山沐浴在金色的餘暉下,文殊、清涼、靈應和捨身四峰之間仿佛升騰起團團紫色煙靄,“好風水啊。”易士奇禁不住脫口叫道。

  “易老弟再不來,貧僧就要東去普陀了。”夕陽里傳來熟悉的聲音,那生硬的普通話。

  易士奇定睛望去,懸崖邊一塊探在半空之中的一塊巨石上坐著一個人,火紅的僧衣與天際的彩霞渾為一體,恍若天人,是格桑活佛。

  易士奇沒有吱聲,仍舊是呆呆的望著滿身金光的活佛,這一刻,他似乎終於感悟什麼是‘道’了……

  “道,即是與自然融於一體,‘天地所以能長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生’。”易士奇喃喃自語道。

  “哈哈,易老弟果然慧根奇佳,天永恆而地無垠,天地之所以永恆無垠,正因為它們並非存在於自身,因此才能得到永恆。易老弟還是不肯做我門下弟子麼?”

  “大師,我至今仍未決定何去何從,一切隨其自然吧。上次蒙大師傳我密咒,受益非淺,今天特意前來請教大師,今晨偶得一條能解百毒的秦嶺神鱉,欲請全真教白雲掌門施法以神鱉吸出我腦中之五毒蛭,此法可行否?”易士奇恭敬的問道。

  “貧僧曾聞秦嶺神鱉,聽說在秦嶺山中已有數十年不見其蹤跡,若真的是神鱉,老弟之毒可解。”格桑活佛道。

  “我是說,上次全真教掌門的兩個師弟為我驅毒,心存歹意,我差點被搞成殘廢,這次難免心有餘悸。”易士奇嘆道。

  “貧僧不好妄言老弟道中之事,但我看你神氣雖略有晦澀,但印堂光滑紅潤,應無大礙,放心去吧。”活佛說道。

  “大師可有護身之術,以防萬一。”易士奇尷尬道。

  “須入我門下,密宗門規甚嚴,恕貧僧無能為力。”活佛淡淡道。

  “打擾大師了,請恕我魯莽。”易士奇懊喪之極。

  “好說。”活佛擺擺手。

  “在下告辭。”易士奇心灰意冷道。

  “嗯。”活佛哼道。

  易士奇一路跌跌撞撞下山,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

  活佛今天怎麼這樣小氣呢,難道我現在不願加入他的門下,他就對我如此的漠不關心?似乎太世俗點了吧?

  月色如水,山路清晰,易士奇獨自走著走著竟生寂寞之感,他拍拍腦門,叫道:“出來陪我說說話!”

  “我心情不好。”岩黑吞吞吐吐說道。

  “你有什麼心情不好的?”易士奇問道。

  “你想想,我還剩有多少天啦?這裡氣候又涼又乾燥,老道們個個心術不正。我想念我的哀牢山。”岩黑幽幽道。

  易士奇語塞了,是啊,岩黑所剩的日子不多了,若是這次驅除毒蛭成功,我應該返回去哀牢山一趟了。

  重陽宮大殿上,掌門白雲道長面無表情的對身旁的白松、白石兩位師弟說道:“驅除五毒蛭時,只要中斷半個時辰即可。”

  “師兄放心,那小子這次無論如何必死無疑。”白松咬牙切齒的說道。

  月光下的南五台山觀音峰上,格桑活佛望著圓圓的月亮,滿天的星辰,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有危險了,貧僧要會會那些老道了。”

  古怪的微笑 正文 第四十八章 驅魔

  易士奇一路馬不停蹄的趕回重陽宮時,已經是凌晨時分了。他悄悄繞到後山小院,見自己的西屋亮著燈,推門進去,是小華坐在椅子上一直在等著他。

  易士奇心中一熱,不知說什麼才好。

  “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小華頓時眼眶紅了。

  她告訴易士奇,傍晚時,白松道長來過幾次,問他回來沒有,讓他做好準備驅魔。

  易士奇沉思了片刻,取出懷中一直不離身的瓷瓶,鄭重地交給小華,說道:“萬一我有什麼事,你須速速溜下山去,前往大苗山找苗疆女巫春花婆婆,將金蠶和《金蠶蠱術方》及青銅鏡交給她。其後你若願意就前往哀牢山一趟,將我的情況告訴岩坎老爹。你已經無依無靠,孑身一人,我請老爹收留你,山陰村就再也不要回去了,那裡鬼祟異常,十分危險,你哥哥的遺言也要你永遠離開山陰村。”

  “易大哥,我要同你在一起,你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決不會離開你。”小華堅定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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