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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穆還說:“一切物質生活全沒多大深度,因此影響於全部人生的,也並不深刻。乘飛機,凌空而去,只是快了些,並不見得坐飛機的人,在其內心深處,便會發出多大變化來……若使其人終身囿於物質生活中,沒有啟示透發其愛美的求知的內心深處。一種無底止的向前追求,則實是人生一最大缺陷而無可補償。人生只有在心靈中進展,絕不僅在物質上塗飾。”

  聞一多任青島大學教授時,曾在一封信里說:“我們這青島,凡屬於自然的都好,屬於人事的種種趣味,缺憾太多。”

  豐子愷喜歡到一些沒名的、遊人多不會光顧的去處賞景。他說:“我把三潭印月、岳廟等大名鼎鼎的地方讓給別人游。人棄我取,人取我與。這是范蠡致富的秘訣,移用在欣賞上,也大得其宜。”

  錢鍾書說:“吃飯有時很像結婚,名義上最主要的東西,其實往往是附屬品。吃講究的飯事實上只是吃菜,正如討闊佬的小姐,宗旨倒並不在女人。這種主權旁移,包含著一個轉了彎的、不甚樸素的人生觀。”

  林語堂在評價明代李笠翁所提出居室的“自在”和“獨立性”這兩大要素時,認為“自在”比“獨立性”重要。他說:“因為一個人不論他有怎樣寬大華麗的房屋,裡邊總有一間他所最喜愛,實在常處的房間,而且必是一間小而樸素,不甚整齊,和暖的房間。”他尤其欣賞李笠翁的這樣一段見解:“凡人止好富麗者,非好富麗;因其不能創異標新,舍富麗無所見長,只得以此塞責。”

  1924年5月31日,周作人在津浦鐵路的火車上致信孫伏園說:“我並不是不要吃大菜的,但雖然要吃,若在強迫的非吃不可的時候,也會令人不高興起來。”

  1924年,周作人在一篇文章中寫道:“我們於日用必須的東西以外,必須還有一點無用的遊戲與享樂,生活才覺得有意思。我們看夕陽,看秋河,看花,聽雨,聞香,喝不求解渴的酒,吃不求飽的點心,都是生活上必要的——雖然是無用的裝點,而且是愈精煉愈好。”

  徐志摩與張幼儀離婚後,張幼儀的哥哥張君勱反對妹妹再嫁,說:“女人只能出嫁一次,否則中國的風俗都沒有意義了。”

  上世紀40年代,學者金性堯的一個朋友想把杭州一所三上三下的舊式住宅賣掉,在西湖邊另建別墅。金不贊成長居湖濱,這涉及他的一套對生活的理解:“我們對於一切美的欣賞,應該保持一點心理距離;如果一天到晚的對著湖光山色,則湖山就未必能引起我們深切的依戀,深切的低徊,反而會感到厭倦。最好,與住所相距有十里之遙,偶然的於一個月中,來此盤桓徜徉,方能於精神上、於心理上,有一番愉快輕鬆的調劑,然後又依依的跟它叩別,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正如天天讀李杜的詩篇,也會逐漸生厭,所謂忙裡偷閒,方是真正的領略悠閒之趣。否則,便流於無聊和扯淡,變成‘幾乎無事的悲劇’了。少時讀宋人詩云:‘因過竹院逢僧話,偷得浮生半日閒’,至今猶覺綠葉森森中有此悠然一境,這樣的半日之閒,才抵得上十載勞頓。”

  趙景深說:“錢歌川是有生活情趣的,他不把生活過得公式化。”

  錢鍾書說:“心直口快的勸告,假使出諸美麗的異性朋友,如聞裂帛,如看快刀切菜,當然樂於聽受。不過,照我所知,美麗的女郎,中外一例,說話無不打著圈兒拐了彎的;只有身段缺乏曲線的娘兒們兒,說話也筆直到底。”“無友一身輕,威斯婁的得意語,只算替我說的。”

  梁思成說:“我們有傳統習慣和趣味,家庭組織、生活程度、工作休息,以及烹飪、縫紉、室內的書畫陳設、室外的庭院花木,都不與西人相同。這一切表現的總表現曾是我們的建築。”

  謝六逸寫信給友人:“聰明人不願結婚,甚至不必有個家。”謝本人不僅結了婚,而且有一群孩子,有一個令人羨慕的美滿的家。

  吳宓說:“除了學術與愛情,其他問題一概免談。”

  梁漱溟曾談及擇偶標準:“在年齡上,在容貌上,在家世上,在學識上,我全不計較,但願得一寬和仁厚的人。不過,單是寬仁而缺乏超俗的意趣,似乎亦難與我為偶;有超俗的意趣,而魄力不足以副,這種人是不免要自苦的;所以寬仁超俗而有魄力者,是我所求。這自然不容易得,如果有天資大略近乎這樣的,就是不識字亦沒關係。”

  梁實秋說:“齊(如山)先生心胸開朗,了無執著,所以他能享受生活,把生活當作藝術來享受,所以他風神瀟灑,望之如閒雲野鶴。他並不是窮奢極侈地去享受耳目生色之娛,他是隨遇而安的欣賞社會人生之形形色色。他有閒情逸緻去研討‘三百六十行’,他不吝與販夫走卒為伍,他肯嘗試各樣各種的地方小吃。有一次他請我們幾個人吃‘豆腐腦’,在北平崇文門外有一家專賣豆腐腦的店鋪,我這北平土著都不知道有這等的一個地方。”

  楊振聲說:“字畫只求其好,何必名家?”

  有人曾向魯迅提起,歐陽予倩、田漢等人想以改良京劇來宣傳救國思想,魯迅笑道:“以京劇來宣傳救國,那就是:‘我們救國啊啊啊啊了,這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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