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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沒見過那麼傻的丫頭,不管你怎麼對她從來不恨你,只是一次一次說和你不般配。”白楊輕蔑地看著盛業琛:“確實不般配,你這種人,根本配不上她。”

  白楊瀟灑地離開了,末了,只把陸則靈唯一留下的東西交給了他:“她為了保住這鐲子,和小偷打架,摔下樓,你就那麼隨手就摔了。”他把盒子塞進盛業琛懷裡,“她真傻,碎成那樣了,還粘起來。”

  盛業琛握著盒子的手在顫抖。他不敢相信她真的走了,也不管白楊說什麼,固執地上樓,非要眼見為實。

  她真的走了,家裡的鐵門怎麼拍都沒人應,直到隔壁的阿姨忍不住噪音出來說:“隔壁家走啦,今天什麼日子都來找她,不是已經把東西給你們了嘛!”

  “……”

  握著陸則靈粘好的手鐲,盛業琛覺得好像能感覺到陸則靈粘手鐲的時候,那種絕望的心情。

  說到底,傷她最深的,還是他。

  倉惶的想要尋找,卻完全沒有方向,她走了,那麼徹底,一丁點線索都沒有留給他。甚至沒有給他任何緩衝的餘地。

  突然想起那通電話,悔意瀰漫,她一定是希望他挽留她,可他做了什麼?他氣極了,不遺餘力地在電話里挖苦她。

  他坐在駕駛座上,想要發動車子,卻沒有目的地了,心裡那麼空曠。

  原來失去一個人,是這麼痛苦的感受。

  腦海里驀然出現了很多畫面,零零碎碎,蒙太奇的剪輯手法,直到最後一刻,一切才拼湊完整。

  畫面停格,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的,明明什麼都看不見,聽覺和觸覺卻敏感得出奇。

  身體那麼灼燙,背後好像突然貼上了一具溫軟的身子,他不敢動,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感受著那柔軟的觸覺。

  帶著溫暖的濕意,一個綿軟的吻落在他的耳廓,那麼繾綣而溫存的聲音,絕望中含著慶幸,帶著淺淺的呼吸聲:

  “業琛,我愛你。”

  ……

  那麼恨,恨時光不能倒流,恨一切不能重來,恨那時候軟弱膽怯的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在那一刻,轉身將她擁進懷抱里?

  如果一切從頭來過,那該多好?

  現在才了悟這一切,晚嗎?

  手機不停地響著,盛業琛沒有接,靠了一會兒,用很短的時間下定了決心,做出了人生截然不同的決定。

  很多事情,逃避和消極抵抗是沒有用的,不管是對是錯,面對才是唯一的選擇。

  他著一身便服出現在了酒店,他的“訂婚”現場,盛父盛怒之下把他推進了酒店事先準備的房間,一個大套房,裡面是葉清的化妝室。

  牆上掛著禮服,和家裡那套有些微區別,大概是備用的,盛業琛看了一眼,最後轉身去敲響了葉清的房門。

  葉清沒有化妝,也沒有換禮服,一頭黑長的直發披散在後背,襯得她膚白似雪,她聽見了聲音卻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你還是來了。”

  還不等盛業琛說話,葉清又說:“你是不是又想來說服我?”

  盛業琛沒有說話,葉清慢慢轉過身來,明媚而清麗的一張臉,一笑起來仿佛萬物失色,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清傲的模樣,“我一直被關著,比你好不到哪去,大約是年紀真的大了,爸爸覺得不嫁給你就會嫁不出去。”她笑著,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

  她目光篤篤地凝視著盛業琛,清澈而單純的眼神:“我應該是最後一次說這些話。盛業琛,你愛上陸則靈了嗎?你分清什麼是愛什麼是習慣了嗎?”

  盛業琛眉頭微微凝蹙,幾乎毫不猶豫的回答:“你很清楚,我對她不是習慣。如果這樣的感情是習慣,我只想一輩子保持。”

  “那她呢?知道了嗎?”葉清沒有激動,也沒有反對。

  “她走了,”盛業琛輕吸了一口氣:“但我會去找她,我答應過她,這輩子不會再讓她一個人。”

  葉清微微偏了頭,眼底積蓄了薄薄一層水光,她仰起頭,讓那些水汽逆流,最後扯著嘴角對盛業琛笑得豁然:“謝謝你,我終於可以死心了。”

  盛業琛沉默地抿了抿唇,良久才說:“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葉清說:“陸則靈,你,我。我們都是一樣的。”她低頭,長長的睫毛在眼窩裡形成一道陰影,像停息的蝴蝶,微微翕動翅膀。

  她用平靜的語氣向他坦白:“我曾去找過她,給過她錢,希望她能離開你。業琛,不要怪我,愛會讓人變壞,從我回來,我們之間的關係就變了。我就是六年前的陸則靈,而她,成了過去的我。也許,離開的才註定是最好的。”她淡淡一笑:“28歲了,我也該回頭了,業琛,這次做了決定,就別再回頭,別再後悔,也別再反覆了,好嗎?我們一起向前走,再也不回頭。”

  “……”

  在盛業琛的幫助下,葉清逃婚了,去尋找屬於她的幸福。

  曾經的一切都仿佛變得不再重要。他心底平靜,留下的回憶,都是美好的,這樣,已經足夠了。

  訂婚典禮只剩他一個人,滿堂譁然,賓客錯愕,他這個被議論的男主角,卻覺得無比解脫。

  他坐在休息室里,喝著茶,看著書,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只是過了一個平凡的下午。

  盛父憤怒地進來,那麼嚴厲的表情,盛母攔了幾次都沒有攔住,良好的修養在這一刻飄渺得虛無,他上來就抓起了盛業琛的衣襟,嘴角直哆嗦,想說什麼,可是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他坐在盛業琛不遠的沙發上,側著頭,看都不想看盛業琛一眼。最後是盛母從中轉圜:“算了,葉家的丫頭不想嫁,強扭著又有什麼意思?”

  “你問問你的好兒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想娶,意義不是一樣嗎?”盛母眉頭也皺了起來:“我一開始就不同意,我說不過你,聽你安排,最後呢?”

  盛父突然將手邊的茶水掃到了地上,冷卻的茶濺了幾滴在盛業琛身上。

  他緩緩站了起來,將身上的公寓鑰匙,車鑰匙,錢包全數拿了出來,除了身份證,他沒有給自己留下任何東西。

  他將這一切都擺在盛父手邊的桌子上,平靜對應對著父親的盛怒。

  “這些都是你給予的,現在都還給你。”他的聲調很是平常:“爸爸,媽媽,感謝你們給我生命,如果沒有生命,我沒辦法體會人生最重要的東西是什麼。”

  他輕輕地笑了:“不對,其實我現在也沒有搞清楚人生最重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一定不是錢,不是地位,也不是名利。”他毫不畏懼地看著有些陌生的父母:“我至今仍然不能理解你們的選擇,至今還在想著素素,所以請容許我的叛逆,我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他忽然跪了下去,撲通一生膝蓋著地,無比鄭重的向父母各磕了一個頭:“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我覺得重要的東西,爸媽,請你們千萬要保重。”

  拂去了褲子上的點點灰塵,盛業琛孑然一身地向外走去。留下一臉沉思的父母。

  盛父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她已經走了,你心裡清楚。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你一無所有,有什麼資格愛?”

  盛業琛無比輕鬆的雙手插進口袋,明明一無所有了,卻感到無比解脫和快樂,好像再也沒有什麼可以阻止他前行了。

  “愛如果有條件,就不是愛了。”盛業琛拉開了房間的門,在離開的最後一刻,無比篤定地說:“哪怕是找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會找到她的。”

  ……

  帶著陸則靈無比珍惜的手鐲和很多年前她買的那對銀戒,盛業琛走進了來來往往嘈雜無比,仿佛沒有盡頭的長路,最終融入人海。

  腳踏著實地,再不是從前那麼虛浮的感覺。他終於懂得了陸則靈最初的那一份的偏執,破釜沉舟,不顧一切,只因為愛他。

  如今這個人換成了他,她會接受他嗎?他沒有把握,但他相信,他不會再有遺憾。

  你相信嗎?偏執也是一種傳染病。

  有一種愛,無法言說,只是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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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盛讚!”一個拽拽的小男孩突然拽住了前面小女孩的羊角小辮。

  “放手!臭嚴磊!你是不是想死啊!”

  “嘖嘖嘖,真是母老虎啊!”

  盛讚突然無比友愛地轉頭,笑裡藏刀地對那個叫嚴磊的小男孩說:“是不是想被我打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啊?你要是實在賤骨頭,我可以讓你死的像素很高!”

  盛讚正要繼續那小男孩幹仗,一個美麗溫柔的女子叫住了她:“盛讚,還和同學玩呢?回家了。”

  盛讚眯著眼睛笑了笑,笑得嚴磊毛骨悚然:“今天算你走運,饒你一命。明天等我來收拾你。”

  說完,收起了兇狠的表情,一派天真地衝進那女人的懷裡,撒嬌地喊著:“媽媽——”

  是夜。

  盛讚熟睡,陸則靈疊著女兒的衣服,浴室里的水聲停止,盛業琛用毛巾擦著頭髮,看著妻子還在忙碌,不由皺眉:“明天再弄吧,不早了,睡吧。”

  陸則靈撇了撇嘴,抱著盛讚的衣服,有些發愁地說:“盛讚在學校好像有點不受歡迎。今天我去接她,看到她正和男孩子打架。”

  盛業琛笑:“那男孩子是不是叫嚴磊?”

  “你怎麼知道?”

  盛業琛得意洋洋:“那小子看上我姑娘了。”

  “啊?才小學三年級呢!”

  盛業琛摟著妻子的肩膀安慰:“你要知道現在孩子都早熟,幼兒園沒早戀就不錯了。”

  “……”陸則靈無語。

  “睡吧。”盛業琛把妻子推進被子裡,臉面上雖然笑著,心裡卻已經磨刀霍霍:臭小子,看來上次的警告還不夠,還敢打我女兒的主意,找死吧。

  盛業琛公司事情忙碌,卻每天都抽空去接女兒,盛讚屬於沒什麼心眼的孩子,對感情也很遲鈍,不對,小學三年級能知道什麼?她壓根就不懂。盛業琛每天黑貓警長一樣目光炯炯地守在校門口,嚴磊哪還敢靠近啊。盛讚倒是樂得清淨,對盛業琛越發親近。

  盛讚喜惡很分明,反應靈光,鬼點子多。盛業琛停好車,正準備把她牽回家,她卻突然神神秘秘的扯住了盛業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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