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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光這些,連你們房裡的那枚玉如意也是呢。”

  趙王氏一聽就驚悚了,“那玩意兒也是?那可得值好些錢吧,你怎麼不早說呢?我趕緊回去收起來,別磕壞了。”

  “婆婆!”章清亭卻把她拉住,“咱們現在住這樣的好屋子,不配些好東西怎麼像樣?快別收了,就擺在那兒吧,也是個吉祥的意思。”

  趙王氏這才作罷,章清亭正準備跟她說說過年擺酒請客的事情,卻見跟著趙成材的保柱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

  趙王氏老遠就喊,“噯!沒脫鞋,不許進屋!”

  保柱也沒想進來,在門檻邊停下急道:“快去衙門吧,二爺有消息了!”

  什麼?這下全家人都衝出來了,“真的假的?”

  “真的,上幾回咱們家辦喜酒之時,不是都將二爺的畫影圖形分發給了客人們麼?現有一位說他恍惚見過,現大爺正領了人在衙門裡說話呢,打發我來找你們。我先跑回家,去了馬場都沒見著人,這才一路找到這兒來。”

  後頭的廢話不聽了,章清亭趕緊和公婆出來,急匆匆地就往縣衙里趕。

  來的人還真不少,這消息是賀家一個客商朋友提供的。

  前幾天辦酒的時候,他瞧了趙成棟的圖像,覺得有五六分像,卻不敢確認,也不敢亂說。可臨到要走的時候,他想想還是忍不住賀玉堂說了,賀玉堂立即通知了趙成材。

  趙成材一想,還是到閻大人這兒來說比較好。他們辦案有經驗,可以幫著排查排查。李鴻文是跟趙成材一起在書院得到消息的,也很熱心地把手上的事情放下,過來看能幫上什麼忙。

  趙王氏拉著那人的手,激動得眼淚花花的,“您快說說,究竟是怎麼樣的情形?”

  那人如實告訴她,去年春上,他到一處去做生意,因為身邊有個小夥計突然生了急病,便想買一個人來頂替使喚,當時就遇到一伙人在向他推銷一個年輕男丁,仿佛就是趙成棟。

  可奇怪的是,趙成棟雖有賣身契在那伙人的身上,卻一直看著他哭,待要上前問話,趙成棟卻又嗚嗚啊啊說不出來。

  那些人說趙成棟是個啞巴,可這人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想要多問幾句,那伙人又不肯跟他做買賣了。正好旁邊另有個客商經過,問也不問就把趙成棟給買走了。

  出門在外,誰也不知道別人的背景,也不敢多管閒事。可趙成棟臨走前拼命掙扎,還轉頭一直望著他哭的情景卻讓這人心裡很是不好過,印像也非常深刻。

  “我也不能肯定就一定是他,不過他被帶走的時候,掙扎中曾掉出一個空荷包來。我當時因心裡覺得不好過,便撿了回來,一直沒扔。前幾天在這兒看見他的畫,總覺得有幾相似,便打發小廝回家去把那荷包取了來,你們認認,看是不是。”

  他從袖子裡取出一個烏漆抹黑的荷包,眾人看了都不認得。

  章清亭只瞧見上面隱約現出的桃花,忽地想起一事,“我記得從前楊小桃曾經做了個荷包,我給了成棟的,會不會這一個?”

  趙成材忙道:“我回去把她也接來認認,若是成棟的東西,她應該認得出來。”

  趙王氏卻已經哭倒在地了,“成棟好好的,怎麼會不能講話了呢?”

  閻輝祖告訴她,“那無非是遇到三種情況了,一是他的舌頭被人割了,二是給人強行灌了啞藥,三就是吞了炭。不過割舌和吞炭很容易喪命,像這種情況,我估計灌藥的可能性更大。”

  這也太殘忍了,眾人都有些聽不下去了,趙王氏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章清亭勸著婆婆,“您先別哭,是不是還是一回事呢,縱是的話,只要人還在,咱們總能救出來。”

  時間不長,趙成材帶著楊小桃來了。

  楊小桃接過荷包一看,頓時臉就白了,再把荷包翻過來,更加確認了,“這是我做的,你們看,我在這兒還繡了個桃字的。”

  趙王氏一聽,當時就昏過去了。

  趕緊掐人中把她救醒,趙王氏拉著那人的手就跪下了,“好心人,您快告訴我,我兒子到底給人賣到什麼地方去了?”

  那人面露難色,有些難以啟齒。

  第505章全是我的錯

  聽這人如此面色,章清亭心中一緊,知道趙成棟必有些不好,上前扶起趙王氏,“婆婆,要不您先冷靜冷靜,咱們問清楚了,回來跟您說。”

  “不!”趙王氏抹了眼淚,逼迫自己剛強起來,“你說,我能受得住。”

  那人這才嘆息一聲,告訴她,“買走您兒子的是一位礦主,去了那種地方,又這麼長時間了……”

  真是說不好人還在不在了。

  趙成材忙問:“那礦主是在哪兒的?”

  那人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據我所知,離當地不遠的地方,有些石頭山,出得好石料,還有玉,也許你們到那兒打聽打聽,興許能找得到人。”

  “可那伙賣他的人呢?有沒有什麼顯著特徵?”閻輝祖急急追問,又命人取了趙成棟一案的相關卷宗出來。

  可從前永和鎮那個小夥計作供述的人,這人是一點印像也沒有。他只隱約記得,“當中有一個人的門牙特別大,特別黃。”

  “何大牙?”楊小桃失聲驚叫起來。

  再一梳理,案情基本就明朗了。

  定是從前楊小桃放印子錢,招惹上了何大牙,後來在賣馬的時候,又讓卓老闆與此人勾搭上,擺了他們家一道。

  等到趙成棟去了永和鎮,就極有可能又遇到了何大牙,他怕人認出,不方便出面,就找了人來布了個局,誘趙成棟上套。等把他手上的錢騙光了,再把他弄啞,賣人為奴。

  趙王氏聽完這前因後果,簡直氣得要殺人了。

  楊小桃自己也跪下了,內疚不已,“若是成棟因此有個三長兩短,我必定追隨他於九泉之下。”

  現在還說這些有什麼用?章清亭道:“當務之急是趕緊打點行裝,去找人要緊,這眼看就要過年了,想來礦山的防守也必是鬆懈的,只要人還在,此時機會便是最大。”

  閻輝祖非常贊同,“我也正有此意,那處礦山地處偏僻,就連官府也極難管轄。若是平日,沒有大隊兵馬,完全成不了事。倒不如趁此時機,悄悄潛進去,找到人就迅速把他帶出來,方為上策。”

  去,那是必須的。頭一個便是趙成材,他是當仁不讓,也不能不去。

  “我們也得去。”趙王氏和趙老實都站了出來,知道兒子遭逢大難,做父母的怎麼能安得下心?

  趙成材還待勸勸父母,但趙王氏擺了擺手,“成材,娘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怕我們受累。但是現這情形,把我們擱家裡頭,也必是每夜都睡不著覺的,倒不如一同去了,心裡反而踏實。”

  算了,那就一同去吧。趙成材轉身對章清亭交待了一句,“那家裡的事,就全靠你照應著了。”

  “不行。”趙王氏當即叫了起來,“媳婦一定得跟去。”

  啊?趙成材詫異了,幹嘛非讓章清亭去不可呢?

  趙王氏不理兒子,徑直走到媳婦面前,生平第一次主動拉著她的手,目光殷殷,“媳婦兒,你點子多,有你同去了,我心裡踏實,咱們就這麼說定了,啊?”

  嗬,章清亭眨了眨眼,對自己的耳朵有些不可置信了,這是趙王氏在跟她說話麼?她這語氣怎麼那麼像在求她的一樣?

  “對。”趙老實也顧不得那些了,上前跟媳婦道:“咱也知道這大過年的,天又這麼冷,實在是辛苦你了。不過咱們總是一家人,對吧?你就受個累,幫咱們把成棟找回來,好麼?”

  章清亭又眨了眨眼,還沒回過神來,趙王氏已經搶著把話又接了過來,“我知道喜妞還小,你必是捨不得。這一趟出去,定是有好些天見不著她了,還有馬場的生意,肯定也有不少耽誤的,但是怎麼辦呢?成棟現不知死活地給人困在那裡,咱們總不能撒手不管吧?”

  她說著又落下淚來,“我知道成棟以前對不住你,那全是我的責任,是我沒把他教好,老把你當外人,總怕你不可著心地待他,拼命想讓他過得舒坦輕鬆。到了,卻著實是害了他呀。”

  她抬眼看著章清亭,是淚流滿面,“媳婦啊,我知道從前都是我的錯,你想安排成棟幹活根本沒安壞心眼,是一門心思要教他成材呀,都是我這死腦子,就是拐不過彎來,老跟你做對,可千錯萬錯,他畢竟還是成材的弟弟對不?現在就算我求求你了,你好歹幫幫忙,去救救他吧,日後別說這個家的事情,就是成棟一家子,我也全交到你的手上,你說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絕沒有二話,你要不信,我給你摁手印的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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