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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的目光卻閃了閃。

  “陛下只管把這話去跟寧王說,”她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見皇帝傻乎乎還想不明白,頓時報以鄙夷的眼神,垂頭叼著一口香甜的茶水含糊地說道,“把廢妃的摺子也拿去給寧王妃瞧瞧,叫她知道寧王要廢了她,跟她沒愛了。”

  她頓了頓,漫不經心地說道,“若寧王鐵了心要廢了她,肯定還會有更多的罪名,一樁樁一件件叫她聽明白寧王心裡她是個什麼東西,那時才廢了她。”

  這是嫌棄寧王給寧王妃的評價太少了呢。

  卑賤狠毒什麼的,其實還有更多的不是?

  “珠珠說得很有道理啊。”皇帝眼睛頓時就亮了,他越發深深地想看見寧王妃究竟是個什麼表情了,不過眼下他見皇后對自己多了幾分親近,越發想要表現自己,想了想便與明珠笑著說道,“既然如此,珠珠就替朕走一趟,把朕的話與寧王說說。”

  他笑著拿龍爪摸了摸明珠的小腦袋說道,“寧王妃再三與珠珠作對,如今就叫她在珠珠面前狼狽不堪,叫她丟臉,等回頭了,趕緊回宮來,給朕說說寧王府里如何了。”

  他說完了,還仰頭哈哈大笑起來。

  明珠越發鄙夷了,斜覰了他片刻,冷哼了一聲,卻覺得皇帝這說得不錯,雖然很煩,卻還是往寧王府上去了。

  她頭一次上了寧王府的大門,就是代表了皇帝,自然是中門大開昂首挺胸而入。

  不必提寧王府上那些下人主子的驚疑不定,只到了上房,她見了寧王與一臉慘白的寧王妃,冷笑著把摺子丟在了寧王妃的懷裡說道,“寧王要廢了你的摺子,陛下心裡好奇,叫我過來問問,怎麼著?”她嫣紅的嘴角勾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挑眉問道,“你倆這真愛的小船,是不是翻了?”

  這世上怎麼能有人說話怎麼討厭?!

  寧王妃臉上頓時煞白一片。

  她斷斷沒有想到,只以為是昨日寧王的一句憤怒之言,寧王卻真的上了廢了自己的摺子。

  “陛下說她這上頭缺點太少,不好廢,叫你再想想還有沒有更不好聽的,才好廢了她。”天可憐見的,皇帝陛下可不是這麼說的呀!

  “什麼?!”寧王正在怒視毒婦呢,沒有想到冷不丁地聽到了這個,再也顧不得別的,帶著幾分粗魯地上前將寧王妃手中的摺子搶走。

  他見果然皇帝沒有批准,還叫顧明珠給自己送回來了,已然是勃然大怒地叫道,“本王說要廢了她,就是本王不喜歡她,就是她有錯,德行不堪!陛下還能叫我怎麼說?!”他本就對寧王妃不滿,昨天晚上又歇在了顧柳兒的房裡,被吹了許多的枕頭風,只覺得如今懷裡的才是真正的心肝兒呢。

  他喜歡一個人,見顧柳兒乃是因側妃才被寧王妃欺辱,自然捨不得心上人吃了委屈。

  寧王妃又不及當年齊涼生母身份尊重只能冷落不能欺凌,就算要廢了她,她敢說什麼呢?

  因此寧王廢妃的摺子上得十分輕鬆迅速。

  “王爺!”寧王妃見寧王竟仿佛是鐵了心要廢了自己,淚眼朦朧,幾乎是絕望地叫了一聲。

  她這一回是真心落淚了,身子一軟就跪在了寧王的腳下,抱著他的大腿哭著央求道,“王爺不要舍了我!”

  她抹了一把臉上恐慌的淚水,努力在臉上擠出了一個嫵媚的笑容說道,“王爺不記得當年咱們過得快活日子了麼?當年,當年王爺為了我,什麼都不顧的時光都忘記了麼?好容易有了好日子了,為何我們卻……”她淒涼地哭著,用力地抓住了眼前這個男人哭泣道,“是賤妾的錯!一切都是賤妾的錯!往後我不敢了,顧側妃處,賤妾再也不敢了!”

  她已經做了十幾年的正妃,多少有些尊嚴,可是卻在寧王與顧明珠,還有屋裡許許多多奴才的面前,什麼尊嚴都顧不得了。

  她涕淚橫流在寧王面前想當年,可是明珠卻只覺得噁心。

  那些狗屁的美好時光,都是用齊涼生母的眼淚與寂寞換來的。

  “活該。”見寧王妃如今又被新人奪寵,明珠便冷哼了一聲。

  “你!”寧王妃控訴道,“你好冷酷的心!”

  “夠了!”寧王本叫她追憶了舊年的似水年華啥的,然而一低頭就見寧王妃臉上胭脂水粉都糾結成了一團,花花綠綠鬼一樣嚇人,這仿佛是第一次見了寧王妃哭得這麼不好看,頓時嚇了一跳。

  他心裡本就有些不快,那什麼美好時光早就忘得差不多了,又覺得自己竟然愛惜著這麼一個女人是很恥辱的事情,他一腳將寧王妃給踢到一旁,很有些怒氣地扭頭與明珠罵道,“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彼此彼此!”郡王妃叫許多宮裡的侍衛護著,哪兒把區區一個寧王放在眼裡。

  “哭得本王妃腦仁兒疼,你就說,要不要廢了她,莫非連個痛快話兒都沒有?”明珠不耐地問道。

  “自然要廢!”寧王脫口而出。

  寧王妃叫他一腳踹在地上,趴在地上半天,顫巍巍的想要起身,卻沒有了力氣。

  她眼裡還帶著大勢已去的絕望與茫然。

  早知道……她會被這個男人沒有一點憐惜地拋棄,她當年還非要嫁給他做什麼呢?

  為什麼……這麼多年的恩愛,兩情相悅,他為了她曾經拋妻棄子,可是為什麼,轉眼就能連她都拋棄了?

  她想不明白,抬頭呆呆地看著冷著俊美的臉一臉決絕,再也對自己沒有柔情蜜意的寧王,垂頭嘔出一口血來。

  “苦肉計。”明珠見她吐了血,氣息懨懨地趴在地上,鄙夷地說道,“又會哭又會跪還會吐血,全掛子的武藝……”她沉默了一下,低聲問道,“怎麼還沒有留住男人的心?”

  想必當年這女人在齊涼生母面前,也嘲笑她攏不住自己的夫君的心吧?

  說來也巧,如今,她也攏不住了……

  寧王也覺得寧王妃這血吐得有些突兀,她見上房鬧騰得厲害,本就有些不耐,正在眯著眼睛看著竟用吐血還威脅自己的寧王妃,想到顧柳兒的柔弱可憐,越發在心裡有些心疼,頓時顧不得眼前的是自己討厭的顧明珠了,十分不客氣地說道,“既然陛下說她缺點少了,本王也懶得想她的那些缺點,罄竹難書也差不多了!”

  他見寧王妃低低地哀嚎了一聲,門口傳來少女的驚呼,心中微微一盪。

  寧王妃的侄女兒蘭兒撲了進來,撲到了寧王妃的身邊抱著她扭頭與寧王哭著問道,“王爺不要責備姑母!”

  寧王只覺得鼻間是沁人心扉的花香,最近總是很煩躁的精神,變得緩和了許多。

  他並沒有遷怒蘭兒,只是還是與明珠說道,“你回去告訴陛下!這女人當年也不過是賤妾扶正,如今,不過是打回去重新做個妾室,本王的正妃,得是本王喜歡的好姑娘,可不能是她這樣兒的!”

  寧王妃聞言,躲在蘭兒突然微微一顫的懷裡,哭嚎出聲。

  她努力了一輩子,就是不再做一個低賤的妾室,做他的正妃。

  可是如今,她的夫君,她兒子的父親,卻將她這一生都蓋棺定論。

  賤妾啊……

  第272章

  明珠欣賞了一下寧王妃的痛苦,順便掃過了那個蘭兒。

  果然,她看到了一雙生出無比野心的秋水一般的眼睛。

  大抵是知道姑母被廢,正妃之位空虛,因此有了野望想要上進一下了吧。

  果然不再給寧王妃求情,求不要責罵了。

  也請務必與寧王相親相愛啊。

  “這個理由不錯,很合適。”明珠莊嚴地點了點自己的小腦袋,表示接受了寧王的這個理由。

  既然是賤妾扶正,再做回妾室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不是?

  她哼哼了一聲,示意寧王趕緊再寫一個摺子來,白紙黑字兒的,以後別反悔是不是?

  寧王也覺得明珠有點兒討厭,回身飛快地寫了自己的摺子還丟在了明珠的懷裡,他厭惡地垂頭看了一眼沒有了一點兒女子嫵媚只知道不好看地哭泣的寧王妃,冷冷地說道,“往後,你就是妾室,與柳兒面前,少充你主母的款兒!”他冷笑了一聲,甩手與明珠冷聲道,“快快離開!髒了本王的地!”

  他今日氣得不輕,摔袖就走了。

  “我送送王爺!”蘭兒也不叫什麼姑丈了,把寧王妃……如今該稱一聲側妃了,往地上一丟殷勤地走了。

  趴在地上的女人叫親侄女兒給丟到地上去了,眼見她追著寧王而去,竟傻了,“你姓什麼來的?”明珠也不急著走,垂頭與地上那個仰頭眼睛通紅的女人漫不經心地問道。

  這女子用仇恨的眼睛看她。

  “叫你白側妃吧。”明珠哼哼著問道。

  “什麼?!”

  “看你長得挺白的,據說你當年出身都不知在哪兒,窮得恨不能要飯,想必不知道自己祖宗是誰,叫個白側妃也勉強對得住你了。”

  明珠見“白”側妃掙扎著要叫嚷,仿佛要跟自己說自己姓什麼,卻並不感興趣,轉身帶著幾個臉色詭異的侍衛就往外走,淡淡地說道,“日後白側妃有福氣。雖然真愛的小船兒翻了,不過冷眼瞧著你侄女兒上去了,想必不會叫你在王府餓著。”

  她聽著後頭又傳來了女子的嚎哭,卻再也不感興趣,慢吞吞地回了宮中。

  她回了宮中就懶得說話,只叫一個侍衛繪聲繪色地把寧王幹了什麼與皇后皇帝說了。

  皇帝聽得眉飛色舞的,連連點頭,與皇后笑道,“這下兒咱們才算出了一口氣。”

  “寧王既然這樣迫切,陛下就允了他罷。”皇后也看見寧王的新摺子了,覺得寫得不賴,句句都是往那賤妾的心裡捅啊,也滿意地笑著說道,“只是他那府里鬧得也忒厲害了,叫我說,也該緩緩,新的正妃咱們得慎重一些。”

  除了齊涼的生母,旁人都沒有資格再做寧王妃。皇后目中微微一黯,轉頭,卻見皇帝帶著幾分溫煦地看著自己。她再看透了這宮中沒有什麼真心,可是想到皇帝對自己的維護,也覺得感激。

  “我走了。”明珠見這兩個坐在一起相視而笑,頓時覺得沒意思起來。

  一條小蛇心滿意足從她的衣襟兒里爬出來,趴在她的肩頭幸福得甩尾巴。

  打從壞人類走了以後,主人,主人那就只是蛇大人的了!

  天知道蛇大人心裡是多麼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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