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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熙聞言點點頭:“是啊。不過我倒也能理解她的心思,畢竟她做了那麼多事,謝家偏有捏著她的尾巴,她坐臥不安啊!”

  “有道是水至清則無魚,混跡在權力場上的,誰能幹淨了?她想把自己剔乾淨,反倒是沒事尋事!”謝慎嚴說著放了茶杯,捉了帕子出來擦手:“她不是要清理乾淨嘛,好,我給她機會清理,那嬤嬤我就放出去走一遭,她要清,那就清,清不到,她心裡就慌!這就跟在菜市口挨腰斬的犯人一樣,刀懸在頂上,你不知什麼時候會下來!死,已經改變不了,十八年後又一一條好漢,你可以不怕,痛,也是一眨眼的事,可是刀懸而不下,我不信她不熬著,不難受!”

  林熙望著謝慎嚴,眼珠子轉了一圈:“我懂了,你是想把她逼急!”

  謝慎嚴轉頭看了林熙一眼:“沒錯!不過我倒想問問你,我把她逼急之後呢?”

  “太后急著想要殺人滅口,便會下功夫的抓人,如今京城了抓人的動靜已經大了起來,足可見太后是急的下了狠口,但如此反而更容易讓別人心中惶惶,猜測推斷,也更容易生出口舌是非來,那之後……”林熙的眉眼一亮:“你是不是要借這有學之士的悠悠眾口來……”

  謝慎嚴抬手止住了她繼續說下去,反而是扭頭看了眼還在扭動著肥嘟嘟身子在那裡晃悠起身走路的小寶兒:“太后手中的人不少,可很多人只看到好處,看不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一個嬤嬤被追殺如此,鬧的京城隱有風雨,你覺得那些人會怎樣?他們的腦袋上也懸著一把刀,他們會明白,昔日,自己的下場和這位不會有差別!”

  林熙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難道你是指望著她手下的人……”林熙把手掌翻個,謝慎嚴卻笑:“他們反不反輪不著心,但多個可能沒什麼不好,何況當今聖上這幾年過的多安穩啊!他當初或許有清剿之心,眼下卻未必肯動了,畢竟這些年世家也好,臣工也好,誰不是低著頭兢兢業業,他天子龍威依舊,好端端的太平盛世,他偷著樂還不夠呢,豈會有殺伐之心?”

  林熙慢悠悠的坐回了榻上,她想起了當年她進宮時,看到的那一幕,兩位皇子彼時親近在一處,現在回憶當時,卻記不得兩人當時的神情了。

  “至於你說的有學之士,呵呵,我是要借他們讓皇上明白,世家現在還不是他能動的時候。”

  林熙點點頭:“如此我便放心了,說真的,你這可是和宮裡對著幹,我縱然信你,還是會有些不安。”

  謝慎嚴動手攬了她的腰:“歷代名臣,能臣,在位久遠者,那都是有一套和宮裡對著幹的本事 ,要不你事事順了帝意,身後背一身罵名,要不,你事事順了良心,到頭連個埋骨之地都無,伴君如伴虎,這話多耳熟啊,可在我看來,不是伴,而是導,引導的導,把他往對的事上導,把他往你的理念上倒。誰能把帝王導到自己的身邊,統一了戰線,誰就是贏家!”

  林熙聞言咋舌:“這也就是說說吧,皇上又不是小孩子!”

  “為君者。耳目在臣,身更在紅牆碧瓦中,為何後宮和太監一律不得干政,因為他們會引導著皇上的耳目,故而可干政的不就是臣子?皇上有年輕的時候,也會血氣方剛,只要讓他感覺到本來安分的一切開始不安分了。他就會慌了,他會比誰都希望一切安好,為君者玩的不就是制衡均衡嘛,賞罰相交,說白了,就是要穩!”謝慎嚴說著昂起了腦袋:“放心吧,很快京城的不安穩就會讓皇上坐不住的,倒時……皇太后會提醒一二的!”

  林熙當下點點頭。忽而衝著謝慎嚴眨眼而問:“當年宋朝有位三朝宰相,莫不是就是你說的那樣?”

  謝慎嚴笑了笑:“莫說宋朝了,歷朝歷代都有這樣的人!”

  ……

  轉眼就是年關前。小寶已到了周歲,謝府便舉辦了抓周之禮,除了各路親戚外,權貴們也紛紛到府飲宴觀禮。

  莊明達是個直性子,和謝慎嚴一醉消恩怨後,這半年也早受了謝家的關照,自己開起了馬場—按說世家和權貴是不做生意,不經商的,怕跌份,可莊家已經圖剩虛名。尤其莊明達,也倒騰不出個啥來—他雖是紈絝,卻不通古董寶鑑,舞刀弄槍還成,但你要把他弄去做個教頭的話,一來還得賣官家臉。二來還怕他惹事,索性,謝慎嚴給他拉了關係,結了緣分,關照他在京郊開了馬場,這半年倒也有了氣色。

  至少莊明達現在不用把宅子裡的東西拿來典當了!

  如今小寶周歲,他可是四姨夫,自然也得前來觀禮,更得準備禮物,只是他這人太實誠,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弦,禮物準備了,送來了也就是了,他還非要牽進內堂—那是一匹小馬駒,汗血寶馬的種,雖然看起來因為尚小還是挺可愛,但馬臊有之,加之畜生嘛,豈能約束有道?何況一屋子的人,小傢伙自是驚著,連尿帶糞的弄了不少在內堂,害得林熙只能把大家全部往廳里移,林悠更是羞愧歉疚的瞪了莊明達好幾眼。

  莊明達再是性子直,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煩,他那性子以往早嚷嚷了,一來受了謝慎嚴點撥,二來自己那挺著肚子的媳婦又瞪著他,他只能咬咬牙生生的憋著,直到小寶被抱了出來,大家都湊到一起時,他才委委屈屈的口中嘟囔:“抓周的嘛,馬兒不出來,咱們抓來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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