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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揚裙擺,竟直接站了起來!

  「陛下要問奴婢的罪,奴婢倒也想問問陛下——祺妃娘娘一心愛慕陛下,陛下卻以連心曼提防,她做錯了什麼?難道出生金家就是錯嗎?人的出生何曾能由自己控制,又有誰敢斷言一定是錯!」

  「大膽!」尉遲鴻再也無法忍受,將桌案拍得巨響,他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鎮紙朝月慈丟去,砸得月慈悶哼一聲,卻未後退半步,也沒有跪地求饒。

  尉遲鴻目眥欲裂地瞪著她,從未想像過自己的天子權威會被一個黃毛丫頭挑戰,即便他在外人眼裡昏庸無能,只知享樂奢靡,將大權盡數交給掌印,但明面上卻從未有人敢直接這般訓斥他。

  他怒不可遏道:「你以為有聞鑒給你撐腰,朕就真的奈何不了你了?」

  本以為這人該害怕了,卻沒想到她接下來的話更是將他氣個半死。

  月慈道:「陛下當然可以一句話就將奴婢處死,但想必聞鑒不會同意。」

  如果尉遲鴻當真在乎那經營多年的謀劃,就必然不會讓接下去的布局出任何差錯,這也是月慈最大的底氣。

  尉遲鴻雙眼猩紅,胸膛劇烈起伏著,看得出來是真被氣得不輕,最後像是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重新坐回椅子,卻沒了最開始的氣場。

  本想給對方一個警告,樹立一下天子威嚴,卻沒想到反被對方罵了一通,別說威嚴了,沒萎靡不振都算不錯了。

  他窩在椅子裡好一會兒,忽然想到了可以反擊的地方。

  他一手支著下頜,望著月慈道:「你真的了解聞鑒嗎?他七八歲就跟在朕的身邊,當朕的內侍。按照朕對他的了解,他從不會主動對誰示好,除非有利可圖,逢場作戲。」

  月慈才不吃他這一套,知道他是拿自己沒轍了,才換了法子。

  從容回道:「那看來是陛下不太了解他。他與陛下是君臣,君臣之間唯有『令』字,可我與他之間是『情』之一字。令能控人,情能控心。」

  尉遲鴻卻搖頭道:「你錯了,朕與他可不僅僅是君臣。他若想在宮中活下去,就需得忘記自己是誰,可朕沒忘,不然你以為朕為何會對他好?給予他的權利和富貴,何嘗不是朕在替父王做出的彌補。」

  月慈將眉一皺,也不知是被哪句話說動,心裡頭冒出了一股無名火。

  尉遲鴻一直都知道聞鑒的身份,自以為給出的好處是彌補,實則是在將聞鑒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

  尉遲鴻眯眼盯著月慈臉上的神情變化,想等她破口大罵,等她頹喪,最後卻等來了月慈極輕的一句:「我知道他被什麼困住了。」

  她朝尉遲鴻行了一禮:「陛下,我要出宮。」

  ——

  月慈回到飛鳥閣的第一件事,是叫人拿來了油桶和火把。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著她,眾人聚集在院前,看著她將油潑上樓閣的房門,一邊潑,一邊嘴裡似是在罵什麼,然後一把火點了上去。

  無人敢攔,只能去尋聞鑒。

  青雀等人不知道自家大人是哪又惹著了她,這回竟是連房子都給燒了。

  火光沖天,連外面的路人都停住了腳步,見燒起來的是聞鑒的府邸,一時只覺得大快人心。

  聞鑒原先正在外面辦事,聽到消息趕回來後,那座嵌著金鳥的樓閣已經快要燒禿了。

  他眸中的死寂卻在火光的映照下似乎變得鮮活起來,沒有了純金打造的鳥,沒有了華麗的樓閣,天子的賞賜在一夕化作了黑灰,榮華恩寵都化作雲煙,只有月慈安安靜靜地站在那些消散的死物前望著他。

  這一刻,最後一重枷鎖也散了。

  被燒得焦黑的房梁再也承受不住鈍重的金鳥,於是從上頭滾落下來,狠狠地砸在地上。

  眾人撲滅火焰,才發覺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雪了。

  所有黑鳥衛都知道掌印最討厭下雪。

  麻雀立馬拿了傘要去為聞鑒遮雪,青雀卻將他一把拉住,低聲道:「這次不用。」

  柳絮似的飛雪鋪天蓋地襲來,很快那堆焦黑的廢墟上便蓋了一層薄薄的白被。聞鑒站在原地不動,很快烏髮被雪蓋住,來人卻抬手將他頭頂的落雪一一撫去。

  天地寂白冷肅,月慈神色柔和,是其中唯一的點睛蒼翠。

  她像在他昏迷的無數個夜晚裡傳來的嘮叨:「聞鑒,你不欠任何人的。」

  兩人對望的時間,風也急切了起來,不住搖晃著兩人的髮絲和衣襟,獵獵作響間,又悄悄撥弄了一下聞鑒腰間的香囊。

  上面的藍鳥搖搖晃晃著,展翅欲飛。

  第58章 鏡子「我想要你」

  月慈看著賴在自己房中不走的人,心想先前放的那把火是不是太過衝動了。倒不是怕尉遲鴻那個狗皇帝,只是聞鑒以「無處可去」為由,非要月慈收留他。

  此無賴現在正大大方方賴在她的羅漢床上,手裡不知道拿著一本什麼書卷正裝模作樣地看著,卻是眉眼微微上揚,一副心情極好的模樣。

  應當不是棋譜。

  月慈隔著老遠瞥了一眼,只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寫著什麼。

  她倒不是抗拒和聞鑒同榻而眠,只是這傢伙今夜不知道抽的哪門子瘋,一看見她就笑,那雙黑漆漆的眸子恨不得化作一個籠子將她關進去。

  「……」她總覺得今晚沒什麼好事。

  屋子裡點了炭火,溫暖宜人,月慈褪去中衣,只穿了一件月白的薄紗。

  身後的視線光明正大落在她身上,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能感覺到目光逐漸變得熾熱。

  月慈終於受不了了,蹬蹬兩步跑過去,一把奪下聞鑒手裡的書冊,張口罵道:「有完沒完!再看把你眼珠子戳出來!」

  他不是沒那玩意兒嗎?怎麼三天兩頭就能看著她冒火,簡直比她還勤快。

  月慈張牙舞爪的,落在聞鑒倒不唬人。她真正動怒時嗓門也大,但不會面紅。

  聞鑒一拂衣袖,換了個端正點的坐姿,眉飛色舞地拉著她的手,開門見山道:「月慈,我想要你。」

  月慈眼角一抽,差點沒拿穩手裡的書冊。

  她循循善誘,教他坦誠,教他開口,可不是用在這種時候的啊!

  忽然像是意識到什麼,月慈低頭朝手中的書冊看去。左邊的書頁是密密麻麻的字,只一眼月慈就斷定此物不堪,然而她沒忍住,目光瞥向了右側插在文中的畫,看著上面的男女,頓時如被雷劈,熟得個外焦里嫩。

  怎麼還能這麼玩!

  她把那書冊揚手丟了出去:「你、你小子一本正經就是在看這種東西?哪來的?」

  聞鑒張口就把明雀出賣了:「先前明雀給我的話本子沒多大意思,就讓她去給我尋了新的來。」

  明雀說這書對他和月慈來說是好東西,他看了幾眼,發現確實,上面還寫了一些小玩意兒,日後可

  以一一尋來,也許月慈會喜歡。

  月慈看著他這幅不以為然的樣子,嘴角抽搐:「你看得還真不少啊。」

  聞鑒漆黑的眸子亮了起來,像是拿雪拭過,躍躍欲試道:「我想試試。」

  每次月慈低頭看他時,總會覺得那雙眼睛特別明亮,濕漉漉的看著很乖巧,容易讓她心頭一跳。

  「試……什麼?」

  聞鑒掃了眼書冊的方向,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大概是炭火太旺,屋內確實過於悶熱,以至於月慈全然沒有意識到對方的手什麼時候探了上來,又是什麼時候順著肩頸一點點剝去了那層紗。

  然而到腰際時,對方停住了。

  屋內溫暖的春意瞬間褪去,眨眼如進隆冬,月慈被涼得一怔,發現聞鑒正盯著她肋前的一處紅腫起來的傷,那是被尉遲鴻拿鎮紙砸出來的。

  聞鑒輕輕靠近,濕熱的柔軟順著那處傷舔舐了一圈,像是小獸的自愈手段。

  月慈感覺渾身發麻,奇異的觸感從四肢百骸匯聚到中心。

  她將手放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片刻後聽到聞鑒認真而又冷然的聲音:「尉遲鴻欺負你了?」

  月慈回想起尉遲鴻被她氣夠嗆的樣子,搖頭道:「沒有吧。」

  聞鑒黑沉著臉撤離,豁然起身甩袖離去,像是要去給她出氣,將尉遲鴻活活咬死。

  月慈忙拉住他,順著捋了捋毛:「別去,一點小傷而已,不疼不癢的。」

  他倒是來得快去得也快,留她一人在春意中掙扎,像個饑渴難耐的瘋子。

  她拉住他的手:「你不是還有事想做嗎?」

  似乎真被捋順了,聞鑒目光先是落在她臉上,繼而看向旁邊那張熟悉的桌案。

  上面的杯盞稀里嘩啦地摔了一地。

  外面的小菊聽到動靜,本想過來問上一嘴,明雀恪盡職守地將她攔下,道:「姑娘不小心摔了個杯子罷了,不必大驚小怪的,咱們都下去吧。」

  屋內更加溫暖了些,熱意無孔不入,鑽來鑽去,很快出了一身的汗。

  然而長夜未明,聞鑒還想試試書冊上的其它,月慈卻沒了精神,像條被抽了脊骨的魚癱在桌上。< ="<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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